31. 困蝶

作品:《京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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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面有人在扣门,两下的轻声,李丽云的声音贴着木门过来,她说:“梁小姐,到吃晚饭的时间了。”


    她将手放在门把上,作为家中的阿姨,李丽云不能随意进出主人家的房间,这也是当初她被培训时老师着重强调的一项。


    可梁矜一直没说话,她中午睡觉,就是睡一个下午,这时候也该醒了。


    梁矜被沈泽清抱着,头抬起来,手用撑着他的胸膛,手心拽着一颗白色的扣子,像是拽着一株根基不深的芦苇。


    沈泽清先声夺人,“她进去洗澡了,等洗完再吃饭。”


    梁矜心中慌乱,心知不能再继续下去,她欲改口说“马上来”。


    像是察觉到女孩逃离的想法,沈泽清的手掌捂住梁矜的唇,宽阔温暖的手掌遮住了她的大半张脸。


    梁矜只得双手抓着沈泽清的手腕,拼命地去扯他的手,口中的言语也随之变成了呜呜咽咽,仿佛是在压抑着嗓子泣不成声,微弱的,挣扎而不成的。


    “好的,先生。”既然沈先生在里面,李丽云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门口的乍起的脚步声渐渐地小了,沈泽清减了些力气,梁矜终于能把他的手拽了下来,气喘吁吁地大口呼吸进新鲜的空气。


    沈泽清的手上,是濡湿的唇印,不规则的丝线,拉出琉璃的一样的透明。


    梁矜愤声道:“沈泽清,你不要太过分了。”


    垂着的头发披在了沈泽清的衬衫上,有几缕散着幽香的蹭着他的鼻尖,梁矜全身软得没有力气,发怒也没什么说服力,手腕处被人挠出的几弯月牙红,不是痛而是痒。


    “矜矜,你忍心看着我难受吗?”


    沈泽清的嗓音低沉到嘶哑,他的额头抵着梁矜的额头,漆黑的眸子像是夜晚清邃幽静的深潭,什么都没有,又什么都有。


    梁矜坚决:“不行,我要去吃晚饭。”


    “很快就好了,很快。”


    梁矜的鼻尖碰着沈泽清的鼻尖,他身上的木质香宛如毒药,引诱着人走向堕落。


    鼻尖交错间,沈泽清吻上梁矜的唇,如同荷叶低首于湖面,啪嗒低首送入一点燥热的露珠。


    手被带着往下面,衣料细碎的摩擦声,沈泽清的领带被扔到了床上,边上是那本翻开了一半倒扣在床上的书。


    梁矜眼前一片空白,面色却已经熟透了,她想,她真是被沈泽清带坏了。


    裙子被退到腰间,梁矜跪坐在沈泽清的腿上,微微偏着修长脖颈,吻痕蜿蜒而下,红白交织。


    说什么很快就好,分明就是骗人的。


    沈泽清念着梁矜的小名,连续不断地喘着气,鼻音极重。


    不知过了多久,梁矜的手早已不想动了,掌心中多了一些粘稠湿热的东西,她咬着唇,手掌无力地脱落下来。


    “别看。”沈泽清盖着怀里人的双目,俯身轻啄着她的唇。


    结束后,梁矜被沈泽清带着去洗手,水流从指缝间穿行而过,始终洗不掉那股暧昧旖旎的气味。


    梁矜皱眉,镜子里的自己穿着整齐的裙子,红唇肿着,是被人咬着吮吸了太久造成的。


    …………


    “梁矜,你是不是发呆了?”


    万乐菱的笔在桌面上敲击了几下,勉强地唤回对面人走远的心神。


    她自言自语地说:“五一假期过后,大家精神好像都挺萎靡。”


    梁矜不好意思地笑笑,“应该是假期综合症。”


    这是一堂美术鉴赏的选修课,课间无聊万乐菱就拉着梁矜聊天。


    万乐菱放下笔,“梁矜,这个周末你来我家过夜吗?”


    梁矜翻着书的手停滞了一瞬,“怎么突然要我去过夜?”


    恍如是避光的夜间生物见了光,梁矜脸上的表情很不自然,但万乐菱家是万家,跟沈家有什么关系。


    “本来这个五一假期就想和你一起去玩的,罗书语他们学校去国外参加比赛了,可无聊了我。”万乐菱跟梁矜说的时候,梁矜已经决定好要去兼职了。


    丫的,罗书语怎么不早跟她说,自个儿溜国外溜得快,不管好闺蜜死活了。


    万乐菱越想越气,“你五一假期不陪我,这几天得陪我。”


    梁矜想也不想地说:“不行,我怎么能去你家里过夜。”


    “怎么不能?”万乐菱佯装崩溃地捂着自己的耳朵,委屈巴巴地说:“我不听,除非你来陪我。”


    谭舜整天忙得见不到人,跟住在实验室了一样,她急需梁矜来陪伴自己,抚慰自己受伤的心灵。


    在家里,万乐菱就是哭闹撒娇的一把好手,梁矜怎么能拗得过她。


    “好,不过只能一晚上。”梁矜担心地看着她,“你家长能同意吗?”


    “放心,我爸妈才没时间管我。最近我外祖父要过寿,我们家上上下下都要忙疯了。”万乐菱小声地叨叨,“也不知道一天天激动个什么劲儿。”


    沈泽清的父亲过生日,他一定也忙吧,难怪当时说不要让孙弘深闹到老爷子跟前。


    万乐菱扁着嘴,“其实就算是他们不忙也会同意你来住的,别瞎担心了,我的好姐姐嘞。”


    梁矜伸手横在两人之间,她没了办法,“我知道了,我双手同意,你别磨我了,你才是我的好姐姐。”


    万乐菱笑了两声,引得前后座转脸瞅她。


    “不是,”她用难以相信的口气说:“梁矜你也会说这种话,还怪平易近人的。”


    梁矜同她一起笑,“什么话,大众喜闻乐见的话吗?”


    万乐菱点头,“就是不像是从你口中说出来的话,不过也是,人在陌生人跟前是一样,到熟人面前又是一个样。”


    没错,沈泽清就是这样。


    梁矜深有同感,万乐菱问:“你五一假期几天都兼职,岂不是太无聊了?”


    忽然,梁矜眼前闪过什么画面,她手中握着的笔向下摁着,淡然说:“还好。”


    “我外祖父一过寿那简直是热闹非凡,连我都得上沈家大院里住几天。”前院接待人,后院就住他们一众小辈,好叫老人家享受享受天伦之乐。


    “上次,你去我小舅舅那里,不是看了一折排练的昆曲吗?”万乐菱缓了缓说:“他们都是在为了我外祖父过寿准备,院里要搭戏台子唱三天祝贺。”


    排练的昆曲,是她跟沈泽清看得第一场戏,《玉簪记·情挑》。


    “你来不来,我们几个一起看戏。”万乐菱兴奋地说。


    梁矜的眼神暗下来,“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