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困蝶

作品:《京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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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大便利店,要进图书馆的人过来买咖啡和速食吃。


    梁矜打算进去买块面包当早餐,她这两天晚上睡得不好,也没心情去食堂吃早饭。


    便利店的门叮铃一声,人流涌动。天气升温以后,茸茸碧绿的草地上,横斜地牵起杂乱缤纷的绳子。便利店的冷藏柜的东西也渐渐丰富起来,雾水状态的冷气模糊了玻璃。


    绿色的抹茶面包放在顶层,不同的种类却是相似的包装,是同一个系列的商品。


    便利店里有学生说话的声音,男生女生的声音大大小小地混杂在一起。


    梁矜伸手去够那块不带奶油夹心的面包,或许是因为大家更喜欢带奶油夹心的那个,这个销量不好的放在最里面的角落。


    梁矜触及不到的时候,向上垫着脚。


    一只手从她侧边绕过去,伴随着男同学一句,“你拿什么啊?”


    梁矜的脚跟落地,擦着男生的手过去,反正面包多得是,不是非要单吃这一个。


    “梁矜,”沈颂年叫了出来,他拿着面包的手挡住了梁矜离开的步伐,“我看你拿不到,不是故意跟你抢的。”


    身后刚才叫的男生是沈颂年的朋友,他像是突然拘谨了,站在那边等着沈颂年也不说话。


    沈颂年的手握得塑料的包装纸作出响,梁矜瞄了一眼,她手一伸拿了一包吐司,朝人摆摆,“不用了,你拿着吃吧。”


    沈颂年将面包放了回去,跟朋友没什么所谓地笑了笑,介绍说:“这是梁矜。”


    沈颂年的朋友点两下头,就是这姑娘,让沈颂年念得自己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梁矜停留了一瞬,他们三个似乎陌生得连客套话都讲不出来。


    便利店的冷藏柜呼呼冒着冷气,梁矜拿着面包去自动收银机上结账,路过源源不断的白雾,又像是回到了冬日,水一样的冷沉积在布料的经纬里。


    出了便利店,梁矜撕开了包装往外走。


    “梁矜,我们顺路。”不见了沈颂年的朋友,沈颂年只身到梁矜边,跟她隔着距离。


    梁矜塞回了面包,背着包慢慢走,“你也去图书馆?”


    沈颂年看着她不太情愿的脸色,故作从容地解释说:“是我二姐今天要开第二次项目会议,她没给你发信息吗?”


    梁矜亮了手机,从收银界面上返回,见万乐菱确实发了一条紧急的消息。


    沈颂年也跟着着急,“她忘记通知你了?”


    梁矜收了手机,她这个方向正好是去图书馆,也不必着急了,“好像是的。”


    “那你今天还有别的事情吗?”


    仿佛忘记通知组员的人是沈颂年,他抓了抓脑袋,心里却是急着挽救。


    梁矜手里松软的面包被她的指头压得有些实,缝隙里挤出几丝带着麦香的空气,“我跟你顺路,能有什么事。”


    “梁矜……”沈颂年额前的黑发长了些,他的脸在阳光下显得白净,“我就问问,不是……要对你死缠烂打。”


    男生磕磕绊绊地讲完整话,不过朋友倒是他叫走的,所以说得分外地底气不足。


    “我知道。”梁矜注意着脚下的楼梯,图书馆正门的花圃长出新鲜枝条都被剪了下来,万年如一日,还是深沉整齐的灌木。


    沈颂年停下来,再爬楼梯的脚步轻盈,如同是毛毛躁躁的高中生。


    “我二姐真的是,这么重要的事都忘了通知你,简直……”


    “简直是什么?”


    沈颂年为梁矜打抱不平,万乐菱在图书馆门口揪住了他,“敢在背后说我坏话,你长进了,沈颂年。”


    “我错了,二姐,我错了。”沈颂年拉下脸给万乐菱道歉,“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大姨告状。”


    “我不,”万乐菱拧头,“还说我告状,罪加一等。”


    万乐菱扯着沈颂年的外套走了,梁矜的肩膀卸了下来,她种情况下,和沈泽清的侄子说话都感到压力像是一座大山压着她的肩膀。


    万乐菱进去跟沈颂年算账,谭舜站在门前挑眉,笑得颇有些乐不可支。


    万乐菱和谭舜的突然出现也让梁矜有些惊讶,“你们怎么来了?”


    医学部高冷的谭学神清咳道:“她要来等你,说自己脑子熬夜熬坏了,忘记给你发信息了。”


    梁矜了然,这样欢快的场景中,她的眼睛转过去有悲凉的底色,“乐菱是个很好的姑娘。”


    谭舜放下手,正色地嗯了一声。


    梁矜刹那间领悟到了什么,万乐菱和谭舜熟悉得好快。


    图书馆里,梁矜一行人找了一个不会打扰人的小房间。


    万乐菱开着笔记本电脑,邻着梁矜坐将要修改的地方将给她听。


    “你没吃饭呢。”万乐菱拿出一瓶没开封的矿泉水,送到梁矜怀里,桌底的角一指垃圾桶,“没事,快吃,你有肠胃炎不能不吃早饭。”


    梁矜只得拿出面包小口吃着,万乐菱给她的矿泉水瓶子是水滴状钻石切割的形状。


    梁矜说谢谢,尝了尝水,没有矿泉水的苦味,有点水果清淡的甜味。


    谭舜同样开着电脑打字,万乐菱和他讨论得激烈。


    沈颂年两手不在桌子上,他总觉得自己二姐要和谭舜打起来,其实没有。


    梁矜始终是心平气静,但她能抓住要害,使别人轻而易举地被她说服。


    项目改完细化,万乐菱揉了揉眼睛,她昨天熬夜熬到凌晨。清晨跟谭舜会面,他立刻发了医学生的职业病要跟她说熬夜的几大危害,还好自己跑得快。


    “梁矜,你没有没想过以后去留学啊?”


    梁矜认真地思考过回答万乐菱,“中文系是可以留学,不过我对汉语国际教育不感兴趣。”


    万乐菱用胳膊抱住自己,显得苦恼,“我家里想让我出国留学,经济管理专业到哪里都能留学。”


    沈颂年转着黑笔,“不是挺好,出国去玩两年。”


    万乐菱冷哼,留学有什么好的,她怪声道:“梁矜,你去申请港大的交换生呗,出去玩玩挺好的。”


    “别啊。”沈颂年找补说:“我闹着玩,咱不能瞎折腾。”


    “也可以,”梁矜的手点着矿泉水瓶的棱角,光线折射得五彩斑斓,“我也想出去看看。”


    可她没钱,就是去签证方便一些的港大也拿不出钱来。


    沈颂年依稀仍然想劝劝梁矜,早知道嘴不那么快了,梁矜走了,上哪儿找人家去。


    梁矜要去留学,他肯定要跟着去,但是家里要是知道……


    “来,拍张照片庆祝一下。”万乐菱不再说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