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二计·无中生有(一)

作品:《攻略脸盲失败后

    《攻略脸盲失败后》全本免费阅读


    元明月回宫时,一路走一路垂泪。


    她爱美,为了这张脸,着实下了不少功夫。往年夏日,观主让她下山,她总是能躲就躲,不能躲便装病。平日里,荤腥之物绝不敢多吃一口,唯恐脸蛋儿胖了半分。


    可是,她这张引以为傲的脸,如今却接二连三被程九昭嫌弃。


    “他们都夸我好看来着......”


    章台宫中,春杪和冬葭左等右等。恍然见她披着一件男子的披风,发髻散乱,双眸通红。两人皆心下一惊,“公主,难道是有人欺负了您?”


    元明月扑到春杪怀里,“春杪、冬葭,我真的很丑吗?”


    春杪:“公主,何出此言?”


    冬葭:“公主,您若说您丑,这世间其他的女子哪还有活路?”


    元明月失魂落魄回房,趴在床上嚎啕大哭。


    春杪与冬葭叫她不应,又不敢硬闯进去,只好守在门口,唉声叹气。


    等元明月哭累了,她开口唤两人传膳。


    今日的菜肴又是素斋,她勉强吃了几口便作罢,“父皇何时出殡?我想吃肉了。”


    春杪赶忙捂了她的嘴,“公主,大逆不道之言,万万不可再说。”


    冬葭走出门外,确定无人经过后,才将房门关上。


    刚受了一番打击,肉也吃不了。


    元明月躺在美人榻上,“美人计对他没用,你们快给我出出旁的主意。”


    春杪忙着收拾碗筷,随口应道:“公主,婢子瞧着那男子应是不喜欢您,要不您换个人爱慕?”


    元明月拿着白瓷茶杯把玩,“不行,我非他不可。”


    冬葭给春杪递了一个眼神,“公主,要不看看书?”


    “什么书?”


    “孙子兵法。”


    此书,是冬葭从前伺候的一位妃子爱看之书,“公主,淑妃娘娘入宫时,乃是一不得宠的才人。自看了孙子兵法,学了些皮毛争宠,竟连连高升。”


    元明月知道淑妃郭见容,她娘亲尚在宫中时,常写信骂她,说她和徐见羞是玉鉴池的两朵白莲,自视甚高,臭味相投。


    “她是武将之女,看兵法是应该的。”


    再者说,她瞧这郭见容的妃位,应是徐见羞逼光和帝封的。


    冬葭急急解释,“公主,婢子亲眼见淑妃娘娘使了一招无中生有,圣人便封她做了淑妃。”


    元明月起了好奇心,“她怎么无中生有的?”


    冬葭:“她对圣人说有了身孕,圣人高兴之余下旨封妃。其实她并没有身孕,等做了妃子,她假装摔倒,又对圣人说已小产。”


    “此乃欺君之罪,父皇难道不曾责罚她?”


    “皇后娘娘帮她遮掩过去了......”


    她父皇,为帝,昏庸无道;为夫,昏头搭脑;为父,昏昏噩噩。


    横竖与“昏”脱不了干系。


    春杪去找元晖的近侍,从太子书房中借来孙子兵法。


    元明月捧着书细看,连连赞叹,“无中生有这计,果然甚妙!”


    美色,既然对程九昭无用,她可以从旁处下手。


    譬如,胡编乱造和他攀扯上关系。


    元明月闷在房中沾沾自喜,徐见羞派来的一行女使已到了章台宫。


    春杪与冬葭远远瞧见为首之人是尚仪局的胡尚仪,“胡尚仪......怎么来了?”


    重华宫中,没有一个宫人不怕胡尚仪。


    严苛、为人阴狠、不苟言笑,近乎没有感情,凡落在她手上的妃嫔宫人,不掉一层皮,休想出尚仪局。


    冬葭:“难道是公主闯了大祸?”


    “推门!”


    一声号令,两个女使上前将门推开。元明月看书看的正至兴头上,还以为是自己的两个婢子催她出门,“春杪,我再看会书。”


    胡尚仪挺直腰板,踏入房内,“带走。”


    元明月闻声抬头,发现是一面生的年长姑姑,脆声问道:“姑姑,你要把我带去何处?”


    胡尚仪充耳未闻,转身便走。


    她身后的女使依次入内,一左一右架着元明月离开,“你们是谁啊?”


    今日的打击源源不断,元明月一路哀嚎。


    胡尚仪听得不甚耐烦,从衣袖中掏出一方尺素,一把塞进她的嘴里。


    等到了尚仪局,折磨才算开始。


    先是让她走路,方走了一步,便被胡尚仪打了一下手板子,“行走坐卧,毫无规矩。”


    她犟嘴解释,“我一直在女观,观主说不用学宫廷礼......”


    话音未落,又是一下手板子。


    连着被打了两下,手心见了红。元明月靠墙蹲在地上,委屈地直掉泪珠子,“又不是我想进宫,凭什么都欺负我!”


    胡尚仪铁面无私,让几个女使扶起她继续走。


    一遍一下手板子,走至戌时末,宫中千灯亮起,烛影摇曳。元明月又饿又困,手心被打的红热交织。


    直至亥时一刻,她走完最后一遍。胡尚仪才道满意,“这次不错。”


    元明月惶惶然想回章台宫,门口的女使却伸手拦住她,“皇后娘娘有令,公主需在尚仪局学会宫中规矩,方可离开。”


    她道是谁刁难她,原是徐见羞!


    在尚仪局的偏房安寝前,她暗暗怨了几句,“娘,你得罪了满宫人,你倒是拍拍屁股潇洒走了,恶果全让我担了。”


    元明月被尚仪局带走一事,春杪马不停蹄去太行宫找元晖求救。


    眼看关外侯进宫之日在即,若元明月被关个十天半月,他的如意算盘岂不是全部落空?元晖晚间时,借故去长秋宫请安,顺道打听此事,“儿臣参见母后!”


    徐见羞正在插花,宫娥刚摘下的菡萏,含苞未放,被放置在绿柚菱觯中,只待来日卷舒开合。


    元晖跪了一刻,徐见羞仍不开口。许久后,她蹙了下眉心,淡着声音道,“你们盯上了关外侯,是吗?”


    “母后,阿姐行事与孤无关。”


    “那日引路的太监已招供,十两银子就换得他引着小侯爷去了百花宫。”


    元晖自嘲一笑,“母后,不知那引路太监可曾招供是谁人指使的?”


    徐见羞讨厌元晖,和光和帝如出一辙的无能,却又比他聪明狡诈百倍,“你回去吧。”


    元晖挺背跪着,“母后,请问阿姐做了何事,需要入尚仪局?”


    提及此事,徐见羞一脸怒气,“身为公主,衣衫不整与男子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元晖未曾想到元明月行事竟如此没有章法,赶忙道歉,“孤替阿姐,多谢母后教导。”


    出了长秋宫,手下太监钱自成来问,“太子殿下,可要去尚仪局接公主回宫?奴才听说她今日挨了不少手板子......”


    元晖负手立着,冷冷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