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第 23 章

作品:《别来几度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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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规矩不能改,但可以弃权。”


    一旁躁动的女眷没了声响。一阵犹豫过后,竟是无一对男女弃权。


    侍女鱼贯而入,替在场的男男女女都蒙了眼睛。


    瞧见那用于蒙眼的缎布,萧瑾一震。


    这缎布底色漆黑,蜿蜒其上的是暗紫色的花纹。


    正是中秋宴上的刺客所着的衣料。


    “诸位切记此局不可言语,否则便出局——”前方一道敦实的身影发声,“诸位客官——”


    “第三局正式开始——”


    萧瑾此时心下忐忑,她对裴誉亭能仅凭手上触感认出她一事十分忐忑。虽说方才是二人携手同来,但想必这短短一段路程里,二人也是迫于避嫌,均不会关注到彼此的手是什么样。


    所幸此时众男女皆蒙着眼,那柳氏当是认不出他们二人的。


    众男子轮着次序上前来与众夫人们依次十指相接。裴誉亭在这队伍的中间。


    原来方才让二人携手同行是这般用意。


    裴誉亭被蒙在黑色缎布之下的双眼轻轻合着,这缎布虽系着轻便,但很是挡光。蒙于眼皮上,竟是一点光亮的感受也无。


    此刻别无他法,他只能尽量回想方才手上的触感。


    那双手很小,能被他修长的手指完全裹在手心里。许是身子一向不甚好的缘故,冰冰凉凉的,没什么温度。皇室之人养尊处优,那手应是光洁如玉,无一丝瑕疵的。先前的一局里得知这双手会弹些琴,应是还能从她的指尖处辨别一二。


    一番回想过后,裴誉亭定了定神,迈步走上前去。虽不至于说有十足的把握,但能认出来的希望也是较大些。


    在经过七双手后,他手上传来了熟悉的触感。


    白玉柔荑,润如羊脂。


    冰凉的温度传入他的修长的指,经他宽大的掌衡量,是能被他全然握入手心大小。


    保险起见,他探上那纤巧的指尖,指尖处同这双手上别处的肌肤相比,明显不是那般细腻了。


    裴誉亭十指上移,触到了双纤细而光滑的腕,同他眼眸丈量过的一般无二。


    他手上微微给了些力,轻轻示意了萧瑾。


    萧瑾方才已隐约觉得熟悉,得了这信号,心中长长松了一口气。


    第三局毕。


    这局持续的时间稍久些,裴誉亭算是较快找到自家“夫人”的。


    侍女们替众人摘了眼上的缎布。


    裴誉亭和萧瑾向角落里挪了些,尽量避开刘倩如的目光。


    萧瑾轻轻用衣袖下的左肘顶了一下裴誉亭,一双漂亮的桃花眼望向侍女用托盘端出去的一条条缎布。


    裴誉亭会意,微微颔首。


    出乎二人的意外,这局竟是一大半的人没能通过,其中就包括了柳倩如。


    “敢问阁下是?”一个人走近二人,拱手开口。


    “在下丘德。”裴誉亭拱手算作回礼。


    “在下明泽堂,久仰久仰。”那人笑着说道。


    一旁的萧瑾也低头致意,而后不动声色的打量这人。


    这人身量很高,却不甚壮实。头上隐有白发,约莫三四十岁。


    “我痴长几岁,若阁下不介意的话,可与我兄弟相称。”明泽堂笑得友善。


    “明兄。”裴誉亭颔首应声。


    萧瑾又用手肘轻轻碰了裴誉亭一下。


    裴誉亭心下虽对此极其不耐,但还是会了萧瑾之意,勉强得不能再勉强得扯了扯嘴角。


    许是不常笑的缘故,裴誉亭面上很僵硬。


    “哈哈哈哈哈——”明泽堂大笑得爽朗,“贤弟和弟妹真乃伉俪情深啊。”


    萧瑾闻言轻轻挽上了裴誉亭的小臂,娇羞低头,而后道:“我与夫君自幼便相识了。”


    裴誉亭右臂一僵,但尽力维持着面上的礼貌。


    那明泽堂忽然向别处望去,紧接着笑着对二人道了声“失陪”便走向了别处。


    只见明泽堂笑着走向了一个身量矮小干瘦之人,道:“韩兄当真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哪。”


    “你不也是。”那人鼻里哼了一声。


    萧瑾和裴誉亭相视一看,跟了上去。


    “我可不如韩兄,韩兄能识得这纤纤玉手,我今日只能止步于此了。”明泽堂接着笑着。


    “只是我对韩兄有一事相求啊。”


    那人又哼了一声,语气不甚耐烦,道:“说。”


    明泽堂又凑近了这人些,附身在他耳边不知说了些什么,而后那人一拂袖,冷哼了一声。


    “就知道你不干什么好事。”


    明泽堂嘿嘿笑着。


    这男子身着一袭墨绿色的缎袍,面部的轮廓硬朗,眼窝因瘦削而向下凹陷。


    萧瑾转过了目光看向刘倩如,只见她脸色很差,而她身旁的年轻郎君显然是畏惧于她,似是低着头大气不敢出。


    显然这郎君是是刘倩如的手下人,二人的眉目里显然无一丝情人之间的脉脉温情。


    很快便有人引着过了第三局之人去了内院。


    萧瑾一看,此轮胜出之人加上她和裴誉亭,竟只有九对。


    夜色黑的浓稠,在这院内能看见天上零零散散的星星环绕着一轮圆盘。


    经过内院,一行人又进入了一个诺大的厅堂。裴誉亭迈开步子,萧瑾紧随其后,二人紧跟着方才被称为“韩兄”之人,想来这人便是富春行的东家了。


    站在这厅堂的中间,萧瑾抬了头往上看去,定睛细数,此间的楼竟有十三层之高。


    “诸位客官便请在此刻稍作休息——”


    再往前走些是一处高台,高台前摆好了桌椅。台前的桌椅一共有九套,不知这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


    这厅内有一股淡淡的幽香,这香味清雅,闻来倒是让人舒服。


    萧瑾便随裴誉亭在紧靠着那韩姓男子的一桌落了坐。


    萧瑾望向与他同行的娘子,这娘子看起来年纪虽轻,风尘气却很重。她的口脂很艳,身段妖娆,丰满的胸线被一袭红衣包裹着,腰肢纤细,不盈一握。


    没想到一落坐,那男子便同萧瑾搭了话。


    “不知这位娘子可愿意与在下喝一盏茶?”


    萧瑾回看了裴誉亭一眼,裴誉亭不语。


    她低眉颔首,作犹豫状。


    “娘子放心,在下可没什么坏心眼。”这人干笑两声,开口补充道。


    裴誉亭见状,道:“去吧。”


    萧瑾颔首,挪步坐在了旁边的桌前。


    原本坐在那桌的女子顿时面露戒备,脸色不善。


    “敢问娘子芳名?”


    “奴家姓张,单名一个瑶。”萧瑾垂着眉眼,看起来恬静温婉。


    这男子亲手斟了一杯茶递给萧瑾,萧瑾伸出双手接过,道了谢。


    “姑娘何方人氏?”这男子接着问道,眸里尽是探究。


    萧瑾显然没想到他会问这个这么细,心下一惊,犹豫了一瞬,而后心一横,嫣然一笑,“奴家是扬州人。”


    那男子端起茶饮了一口,萧瑾见状缓缓以举起右手的衣袖,左手端茶,以袖掩唇饮了半盏。


    “原来娘子惯用左手。”这男子将自己杯里的茶水一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