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重来

作品:《原来是我心态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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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鹤山之上,咫尺接天;鹤山之下,云雾缭绕。


    鹤山派处于隐于世外,人迹罕至,欲入鹤山派,需徒步登上过云梯,跃入去仙崖,去仙崖下深丈百尺,若是有幸便可寻到山门入口,若是不幸,便会在悬崖之下摔个粉身碎骨。


    修行是讲求机缘的。


    两个外门弟子站在过云梯下扫拾残叶,正在同身旁一位新来的修士继续科普。


    “鹤山药谷设在过云梯不远之处,就是为了救人。”一人说到。


    那新来的女修闻言抬头遥望,过云梯云山雾罩,一眼没有尽头,两岸浓绿山石掩映,陡峭嶙峋,若是脚滑一下,只怕也会跌入无尽悬崖中。


    似是察觉到她脸上的困惑,一人眉飞色舞道:“你别看现在没什么人——你听说过我们鹤山剑阁千光真人的二弟姊闻笑吧?多年以前闻笑师姐在仙门大会一举扬名,之后几年此处可是人满为患!人人皆想入鹤山剑阁,排队跳崖的人快从这过云梯底排到山顶!药谷弟子忙得不可开交,我当时才入门不久,还去帮忙了呢!”


    另一人惊讶:“当时我也去了,怎么没看着你?你是不知道!那时我被派去崖底帮忙,那天上的人是一个接一个往下掉,一天下来我不仅脖子都要断了眼睛也花…”


    “说来那日听说闻笑师姐满身是血地被送入药谷,你可瞧见了?”


    “我没在场,但听他们说掌门都来了,闻笑师姐怕是受了重伤!无奈她师父千光真人尚在闭关,在药谷这些日子都不能来探望她一次…”


    ……


    两人便你一言我一语地交谈起来,半晌才发现身旁女修静静扫地,不发一言,却不知她想到何处去了,神思茫茫,好些碎叶都没扫净还徒增了细细沙土。


    这活做得也忒粗糙了,一人想上前提醒,却被另一人按住,朝对面女修身上递了个眼神。


    这人又才递目去看。


    这女修黑发简单束了个侧辫在耳畔,发间没有任何装饰,发丝被山风吹得凌乱飞舞,那张脸看来沉静,却苍白无色,像才大病初愈,衣袍宽大飞扬,更显得她要乘风归去。


    看起来也是个苦命人。


    鹤山修行之道讲究公平,不论何人皆要从外门弟子做起,之后在每三年一次的试炼中拔得头筹才能有机会成为内门弟子继续修行。


    但鹤山内门与外门弟子平日上课并无区别,全由鹤山前辈一同授课,弟子们的居所也一视同仁,皆位于药谷附近。


    是以不论外门亦或内门弟子,皆要等过云梯,跳去仙崖才能进入鹤山内部上课,过云梯上不得御器,但允许使用仙法符咒,可许多仙法符咒是成了内门弟子才会传授的,所以就算许多弟子得了机缘拜入鹤山,在外门弟子阶段可能就会离开鹤山。


    谁受得了每周五日不但要早起一个时辰爬山,累如牛后还要心惊胆战地跳崖呀。


    况且也不是遇到试炼便能顺利通过的。


    修行终究与悟性根骨有关,许多人在外门修炼多年也不过筑基出头,甚至有鸡皮鹤发了还无法筑基的人。


    而眼前这女修,看起来根骨虽清,却病气犹在,血气不足的模样,看起来连登上去仙崖都困难。


    物类其伤,一人不免唏嘘道:“师妹不必忧愁,我等以肉身修行本就是与天争命,只要有益自身,何必在乎修行至何境界呢…师妹是新来的弟子吧?住在哪号阁?回头我给师妹送点滋补益气的丹药来…对了,师妹叫做什么?”


    女修被他唤回心神,对他疏朗一笑,似是想说什么,三人却都被一声震地惊云的吼声一吓。


    “嘿!”


    转脸去看,一赤发仙姿绰约的道长站在阶下,神情却很是不耐。


    两个弟子一惊,急急开口与闻笑道:“这小道长是玄霄派清虚子的弟子,之前被闻笑师姐救了命,便一直赖在此处看护师姐…此人看着美貌,实则横蛮无理眼高于顶,小师妹你可千万别惹上他…”


    那赤发道长却长腿一伸,大步迈了上来,几步就走到三人面前。


    两个弟子胆颤心惊,主动先打了招呼,璧玺轻轻点头回应,视线却飘到那女修身上去了。


    他开口就是不满:“你怎么跑到这来了?该回去喝药了!”


    两个弟子浑身一震,顿时明白来这女修是谁,瞠目结舌张口呐呐看向她。


    女修抱歉一笑,声音尚有些初愈的沙哑:“多谢两位师兄,在下闻笑,现在暂住药谷之中,之后有空再去拜访两位师兄。”


    她礼貌地微微颔首作礼,转身跟着璧玺走了。


    两弟子愣在原地,半晌才缓过神来,一时羞臊又激动难耐,一人掏出风简来狂给同舍生发消息。


    [你们猜今天我轮值打扫遇到了谁?]


    闻笑若能知道这两个弟子方才对她的错误判断估计能笑出声。


    她跑到这过云梯来不为旁的,就是为了放个风,刚才眼神虚也不是在惆怅,就是单纯的无聊地发呆放空。


    自她晕死过去已过了两月,约莫三四天前才苏醒过来,没想到睁眼看到的第一人竟是璧玺。


    宁呦呦、方青等人历练还未结束,也不可能在此呆呆苦守她两个月,已又被掌门派出去做事了。而鹤山最近不知出了什么事,高层们忙忙碌碌,自她清醒后,除了掌门来过一次,其他竟没人抽得出空来探望她。


    闻笑将其单纯归因于原身人缘差。


    掌门是闻笑醒来的那天傍晚来的。


    一个看起来慈眉善目的中年妇女施施然进了屋,若不是绫香在一旁打招呼,闻笑都没认出来。


    她原书里的鹤山掌门是这样的吗?


    她怎么记得自己写的是一位英姿飒爽身材高大的侠女,怎么现在像住在她家对面厨艺精湛并且热情大方的邻居阿姨?


    绫香后来替闻笑解释,掌门以前就是以英武形象示人的,谁知每次去中州与其他仙门商议事宜,那些撰写文书记录的弟子总要在文书里加重描写她的雌风,忽略她的高超仙法。


    掌门再三申诉,反而被其他派主说那只是夸赞,说掌门反应过度。掌门一怒之下索性不再驻颜,任由容貌自然生长,于是便成了今天这副模样。


    但彼时闻笑尚不知这些,一时真将掌门幻视成对门的好心阿姨。


    “好心阿姨”谴退绫香,将手掌握上来时 ,闻笑也没注意,自然是好一番感受了一下掌门的雌壮掌力。


    掌门松了手,见闻笑面色更加惨白,一脸痛惜道:“从前你尚能接我五分掌力…好孩子,没想到这次你竟然会为一众师弟师妹们断后,还为救下旁人,以命相搏…嗐!”


    她长叹一声,手上又微微用力,这次闻笑却觉双手像被融融暖意包裹,源源不断的热意自她手中而出,涌向闻笑周身各处。


    她语重心长,像是家中慈祥的女性长辈:“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你父母当初…”她语气一顿,似是想到什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