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直到你降临

作品:《非要狂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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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他的密码,就是她的生日。


    一字一句,轻而慢,犹如石子落入湖心,溅起一阵涟漪清波,徐邀星一点一点地将他这句话消化完,眼眶忍不住一热。


    好半晌之后,又缓慢地伸出手,像是不确定似的轻轻摸了摸他的脸:“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见到祁止言,她那些无处安放的委屈和痛苦,好像就这样一点一点地,被揭盖了过去。


    不是完全消失,而是暂时,不再占据她的脑海。


    因为她总是想尽量,以最好的状态,面对祁止言。


    祁止言打开客厅的灯和暖气,不客气地伸腿踹上了门,然后就着这个姿势将她抱到了沙发上,拿起一侧的毯子将她牢牢地裹好。


    “时间来得及,就买了最早的航班。”


    “我要是不回来,”他说,“我女朋友要等到什么时候?”


    身体的知觉慢慢地恢复,暖气开始工作,徐邀星能感觉到在机器低低的嗡嗡声中,她的心跳尤为明显。


    因为没有办法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所以她的表情看上去有些讷讷:


    “我本来想……等十二点之后就走的。”


    对她毫无预兆的到来,


    祁止言似乎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惊讶。


    虽然疑问不少,但好像也没有那么重要。


    祁止言垂下眸,盯着她看了半晌,忽然开口:


    “脸上怎么弄的?”


    “脸……”


    傍晚的记忆复苏,徐邀星一霎变得紧张起来。她没敢偏头,努力镇定下来,直视着祁止言,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心虚:“这个不是什么大问题,就是紫癜。”


    她的肤色极白,皮肤细腻而光泽,几乎看不到丝毫毛孔,而且也没有疤痕雀斑,所以眼尾这星星点点、颜色极深的紫色淤痕就会格外明显。


    好似细心呵护擦拭的漂亮白瓷上,忽地被恶意泼了墨,让人想忽略都难。


    祁止言没被岔开话题,重复问:


    “怎么弄的?”


    徐邀星沉默了一会,措辞道:“也不是怎么弄的,我高中的时候就得过,过敏,内分泌失调,压力有点大,就可能有。”


    她的语速慢吞吞的,神情又很认真,祁止言顿了顿,像是相信了她的说辞。


    “这种紫癜应该可以根治吧,”他想了想,“我认识几个医生,还有中医,到时候让他们给你开点药。”


    有些人的紫癜确实需要吃药调理,但徐邀星的这种紫癜单纯是因为太过用力,毛细血管破裂。


    一般来说,恢复几天就好了,根本就不用找医生多此一举。


    她摇摇头:“过段时间它自己就好了,真的。”


    对上祁止言的目光,她犹豫了一下,有点生硬地转移了话题:“对了,我还没当面跟你说……生日快乐。”


    本来应该是十二号见到祁止言,她订的蛋糕也是晚上直接送到国金那边餐厅里的,谁也没想到两人见面竟然是在这个时间点,这个地方。她反应过来,后知后觉有点局促,努力在毯子里挣扎了一下,将手机掏出来:


    “礼物在家里,明天送给你……蛋糕,要不现在订一个吧?”


    她的开衫顺着抬起的动作滑落了一半,露出里面细骨伶仃的手臂。


    两秒之后,祁止言伸手去捏了捏她几乎摸不到什么肉的胳膊,同意道:


    “好,订个抹茶的吧。”


    徐邀星没多想,选了个最近的、还在营业的蛋糕店点了配送。


    就她点外卖的这一会,屋子里的暖气已经开始热了。她放下手机时,就忍不住微微掀开了点毯子。


    还没来得及再多掀一点,就跟祁止言撞上了目光。


    她的动作骤然停住,而祁止言俯下身来,跟她的距离只有咫尺。


    两人的呼吸几乎交缠在一起。


    眼前的人目光温柔,眼下的那颗小痣显得他淡漠而禁欲,有点莫名的诱惑。


    跟傍晚看到的那个监控视频里,暴戾而凶狠,几乎像头发怒的雄狮的他,几乎像是两个人。


    “不许动,”祁止言说,“你当自己是超人,在这么冷的天气,就穿这么点?”


    徐邀星的模样似是有一瞬的怔愣。


    她小声道:“……没有。”


    “这不是,”暖气房里,她是真的有点热,只能替自己努力辩驳,“现在已经不冷了吗。”


    “是吗,”祁止言慢条斯理地开口,“那你的意思是,要我脱一个给你看看了?”


    “……”


    徐邀星也不太明白,话题是如何扯到这个上面的。


    她总觉得,现在应该很适合发生点什么,或者说,别的小情侣,应该已经做过一点点,除了亲吻之外的事情。


    可她盯着祁止言看了半晌,咽了下口水,想到自己此时此刻的脸,忍不住伸手遮住了眼睛,小声说:


    “这,不太好吧。”


    “哪里不太好?我们都已经在谈恋爱了,我还算是在耍流氓么?”


    耳畔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挲声响,徐邀星的呼吸忍不住一滞。


    两秒之后,她忍不住微微分开了指缝,眨了眨眼望过去,果不其然跟祁止言对上了目光。


    祁止言将大衣脱了下来,取代了她身上厚重的毯子。


    动作极其轻柔。


    “……”


    徐邀星的眸光一瞬间凝滞在原地,回过神的时候,她才发觉祁止言不知何时已经俯身凑到了她的面前,两个人的鼻尖亲昵地碰到一块,唇瓣也几乎要紧紧地贴在一起。


    身体越来越热,手指下意识地蜷了起来,徐邀星的眸垂下,睫毛不受控制地微颤。


    她额前的一绺发丝搭在鼻尖上,被男人轻轻地拿开。


    在那个蜻蜓点水的吻落下来之前,徐邀星先眨了眨眼,侧头偏到了一旁。


    “我昨天晚上没有洗头,”她背着身子,裹住大衣,豁然站起了身,“我,借一下你家的卫生间。”


    “……”


    暧昧的气氛被她不解风情的借口打破,拙劣到让人发笑。


    然而祁止言盯着她的背影,却勾了勾唇角,没跟上去。


    只觉得,她的心情比一开始好多了。


    浴室内的东西还算全,洗发水和护发素摆在伸手可及的架子上,干净毛巾和吹风机也都有。担心她不熟悉水龙头,祁止言还站在走廊特意听了一会水流的动静,确认没问题之后,才重新回到客厅,坐在沙发上。


    然而,他才刚刚坐下来,徐邀星脸上那突兀的紫色痕迹就在脑海里浮现了一瞬。


    顿了两秒,他捡起了被丢在一旁的手机,点开搜索引擎,输入“紫癜”这个关键词。


    霎时,页面跳转,出了许多结果。


    最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张患者紫癜的照片,细细密密的紫红色淤瘢大面积地铺满了全腿,配字是“过敏性紫癜”。患者自述的病因跟徐邀星说的差不多。


    所幸他又在评论底下说,自己吃了中药,没过多久就已经好了。


    虽然跟徐邀星的情况不同,但道理应该是相通的。


    祁止言紧皱的眉头终于松开,继续往下滑。


    ……


    将大部分的帖子都浏览了一遍,祁止言才打算将手机关上扔到一旁。然而就在他摁息屏时,却忽然看到了一张跟徐邀星脸上紫癜一模一样的图片。


    霎时,他的动作一顿,手比脑子还要快,直接点进这帖子,一目十行地将文字浏览完。


    看到博主回复别人“别催吐,催吐就会变成这样”的时候。


    他的目光凝滞在原地,陷入了沉思。


    不多时,他垂下眸,像是不太确定。


    ……


    “叮铃铃”的一阵,徐邀星的手机忽然响起,将祁止言从怔愣中唤醒。


    浴室里的水流声刚消失没多久,取而代之的是吹风机的声音。他本想带着手机去找徐邀星,然而看到电话上标注的“外卖”两个字,便省了找她的工夫,接了起来。


    外卖员没有门禁卡,只能爬楼梯。


    祁止言为了避免麻烦他,便让他将蛋糕放进电梯,然后自己摁楼层。


    拎着蛋糕回到客厅,他挂断电话,将徐邀星的手机放下。


    几条锁屏页面的消息猝不及防地闯入了眼帘。


    【柴柴:星星我到家了,你怎么不在家?你还OK吗?你是去找祁止言了不?】


    【柴柴:李宜音刚晚上跟我说我才知道,祁止言本来是不想说他打人这件事的。】


    【柴柴:宝宝,你如果要是看到消息的话,就回复我一下。】


    瞬间。


    祁止言的脑海中,就浮现了一个渐渐成型的猜测。


    可在这个念头彻底浮出水面的时候,他的唇线却慢慢地绷直,脸色一点一点变得难看起来,原本轻松的心情荡然无存。


    他突然很希望。


    徐邀星脸上的紫癜,只是因为过敏,或者压力大。


    而已。


    -


    大约是因为太晚了,店家没有送蜡烛,许愿的这个生日流程也没能进行得下去。


    徐邀星刚从浴室出来,就看到蛋糕被祁止言一分为二,一半被推到了她这里。


    “太晚了,我可能吃不掉这么多。”


    她坐到祁止言的对面,有点欲言又止,“我可以,只尝一块吗?”


    她微低着头,柔顺的发丝顺着脖颈的弧度流淌下来,如绸缎似的光滑,衬得她的眉眼格外清丽朦胧。浴室内带出来的暖香和浅淡的奶油香味混杂在一块,相当好闻。


    这么短短的一会工夫,她的心情似乎已经完全被调整正常了,跟平常并无二致。


    祁止言盯着她眼尾淡淡的红晕看了两秒,把小勺子塞到她手里:


    “能吃多少吃多少。”


    徐邀星舔了舔唇,象征性地挖了一小块送进口中。


    含了一会,她小声说:“……吃不下了。”


    “……”


    徐邀星捏着手里的勺子,抬起头时,跟对面的祁止言对上了目光。男人的眉尾微微压着,桃花眼因而显得并不轻浮,反而有股漠然的严肃。


    他那颗小痣点在眼下,更显他的神态凛然。徐邀星有那么一瞬,感觉自己已经被他看透了想法。


    所幸,一个呼吸之后,祁止言就若无其事地从她手里接过勺子:“那就算了。”


    徐邀星悄无声息地松了一口气。


    过了两秒,她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对了,外卖什么时候送到的呀,我好像都没听到敲门。”


    “他刚刚给你打电话,”祁止言道,“我接了。”


    原来如此。


    徐邀星“哦”了声,并没有觉出什么异常。


    直到她顺手将自己的手机拿了过来,瞥到锁屏上消息的时候,才不由自主地顿住了。


    她定定地看了一会。


    过了好半晌。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