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匿名的好友

作品:《非要狂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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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气一瞬间凝滞住了。


    不远处的一家川菜馆的大门轰地敞开,一大帮操着方言的人大汗淋漓地从里面走出来,带起一阵吵闹的旋风。昏黄的路灯下,徐邀星往旁边让了一下,让柔软的光洒满祁止言的身上。


    有什么东西兀自无声地在两人之间流淌,如涓涓溪水一般带着叮咚的回声。


    “确实,”


    话赶话来到了这个节骨眼,徐邀星慢吞吞地,将自己这两天想说的话给补全,“不过,我应该有很长一段时间,不可能‘给人名分’了。”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说,“杨文彬这件事儿才刚结束,我不能让你没过多久,就帮我处理下一任男友。”


    她轻描淡写地将话题扯到了旁的地方。


    好似溪水打了个转,在沿岸扑出了一道白色的浪花。


    祁止言的目光晦暗难明,过了两秒,才忽然逸出了声笑,声音不轻不重的:“哦——”


    人生三大错觉之首,就是“TA喜欢我”。


    徐邀星从好几年前就深谙这个道理,早就已经融会贯通,思考问题时,都会从相当客观的角度入手。


    “其实我心里还挺愧疚的,”过了几秒之后,她相当诚恳地开口,“高三毕业之后我们就没什么联系了,但……这段时间,你还一直都记挂着以前的情分,帮了我很多。”


    “我也不知道能补偿你什么。”


    说到这儿的时候,徐邀星低下头,从背的小包中,抽出来了那张熟悉的银行卡。


    “你再把钱还给我……”她顿了顿说,“我就更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她的手悬在半空,祁止言没去接。


    原本她是想借粉底补点妆再出来的,但因为晚上那件事,她根本没来得及弄。早上的粉底薄薄一层铺在脸上,妆效淡淡的,模样就足够澄澈清透。


    她就这样真诚而固执地望着他。


    也不知到底是为了证明什么。


    “行吧。”


    好半晌,祁止言像是终于想通了,他单手扯住徐邀星手里的那张银行卡,然后用另外一只手,解开了腕上的表带,顺着自己的指节,撸到了徐邀星的手腕上。


    徐邀星慢了两秒才反应了过来,她连忙伸了只手在下面托住,有点不可置信地抬头:


    “祁止言!”


    “其实我心里也挺愧疚的,”祁止言漫不经心地说,“这表我本来以为都找不到了,但是你帮我找回来,我一点报酬都没给你。”


    “……”


    “你今天喊我吃饭,”


    祁止言抽回自己的手,垂下眸,令人看不清他的眼神,


    “就是因为,发现了这张银行卡?”


    人都是会变的,徐邀星很相信这条真理。


    所以她长大之后,慢慢地学会了人情世故,也渐渐地适应了成年人的相处模式。


    可她觉得,祁止言对她的态度,似乎一直以来都没有改变,好像还是高中时期那样。


    又好像……有些不一样。具体问题出现在哪里,她也说不出来。


    徐邀星的沉默落在祁止言的眼中,几乎成了默认。


    但是他没让人紧张太久,很快就抬起了眉梢:


    “好吧。”


    银行卡最终还是落回了徐邀星的手里,祁止言的手表也重新回到他自己的腕上。


    两人没进苏泽菜馆吃饭。祁止言就在天华悦府,不需要开车,也没理由送徐邀星一程。


    徐邀星跟他打了招呼,上了车,安静而沉默。


    直到祁止言的身影慢慢地在后视镜之中消失,她才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汽车驶出道闸,进入大路,在一分半的红灯前停下了。


    徐邀星从一旁将手机拿了过来,点开了祁止言的微信页面,输入了一行字:


    【其实也不全是为了银行卡。】


    短短的几个字,敲到红灯快要结束。


    在倒计时十秒的时候,她还是将所有的内容都删除,将手机给扔到了一旁。


    她觉得祁止言应该是生气了。


    毕竟站在旁观者的角度上来看,她真的有点不识好歹。


    人家记挂着高中的情分,三番五次地上来帮你,你却跟大腕一样,动不动还要下人家的面子,搞得好像所有人之间都只剩下了冰冷的金钱。


    ——可除了这样做,她也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汽车重新开始行驶,徐邀星目不转睛地盯着川流不息的街道,忽然陷入了沉默。


    如果她高中的时候,没有那么胖。


    没有那么令老师“安心”。


    她是不是就能大大方方地接受祁止言的好意。


    然后……


    连续两个路口一路绿灯,徐邀星没想完的话掐在半截,抛在身后,在车辙下湮灭殆尽。


    -


    混乱不堪的晚上过去,徐邀星次日就开始忙有关刺青屋搬址的事情。


    之前那帮混混来闹的时候,何伏苓就已经去问过几家商铺了,但考虑到客流量、通勤、租金,等等问题,还是没能下得了决定;现在杨文彬过来发了一次癫,他们也不能多犹豫了,勾出几家写字楼,打算看完就尽快定下来。


    但是说实话,现在的社会,没有一点人脉是很难办事的。


    接连几天,徐邀星和何伏苓接连跑了四五处地方,看了一圈,不是房子本身有问题,就是租金实在是太高;有些房东还喜欢看人下菜,实在是让人气愤不已。


    她们平常又要忙刺青和穿孔,又要搞店里的卫生和消毒。有一次柴月都从酒吧回来了,徐邀星还没回家。


    柴月觉得有点离奇。


    于是周一晚上,她特意蹲点,终于在徐邀星回家时逮到了她。


    “最近怎么回事儿呀,”柴月上去一把搂住她胳膊,“忙得都看不见人影——嘶,你这骨头,都硌人!几天没吃饭了?”


    徐邀星回抱住柴月,困得眼睛都睁不开,小声道:“就今天没吃。”


    “这两天在看商铺,准备给刺青屋搬家,但是一直没看到合适的。”


    今天去看了何伏苓之前圈定的最后一处地方,统共一百平米不到的地方,租金要二十万一年,商水商电,还要自己打点人脉关系交物业管理费。


    还没从房子里出来,她就跟何伏苓一致把那儿排除了。


    三番五次碰壁之后,她看着何伏苓忧愁的侧脸,忍不住蹦出了一个很无礼的念头。


    之前祁止言跟她说,他在写字楼这方面有点人脉,而且他还是鸿碁集团的少爷,如果要是去找他的话……


    还没来得及细想,徐邀星就强硬地将这个念头给掐灭了。


    “诶,商铺吗?你等等!”


    柴月忽地撒手,从口袋掏手机,点开她跟她爸的微信聊天界面,“说不定我爸有点渠道,星星,你等我问一下!”


    她跟柴月相处了太久,都忘了柴家在北宁高低也是有点位置的。柴父很厉害,人脉渠道和手腕都不少。


    徐邀星一怔,忽地燃起了些希望,忍不住直起了腰:


    “……好。”


    过了两天,八月十四号。


    徐邀星刚送走一个扎大腿的刺青客户,就接到了柴月的电话。


    “星星!事情帮你搞定啦!!”


    听到这句话,大家都精神一振围了上来。徐邀星摁了免提,让柴月的声音响彻在刺青屋内:


    “一开始,我爸发了朋友圈,也联系了几个之前的朋友,都没给出什么好价格。我都以为没戏了,突然有一个在融创工作的经理找到我爸,说他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