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匿名的好友

作品:《非要狂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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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周围,一阵令人吃惊的死寂。


    下一秒,


    徐邀星就反应了过来,即刻想要站起身。


    “这不好,祁止言,我……”


    悬在她肩膀上的大手微微往下用了两分力气,将她直接牢牢地摁在了座位上。


    “有什么不好的,”祁止言的语气不咸不淡,还带着一贯的懒散,“这沙发有毛病?”


    当然不是。


    有毛病的是座位分配。这群富二代显然是靠着家世和地位来排位置的,她一个过来蹭座位的怎么能肆无忌惮地坐在最中间,而且还……


    “好了好了,大家都别傻站着了。”


    奇异的是,霍斯行也没觉得这场景有多么离谱。


    他先是自己在徐邀星的另外一边坐下来,然后招呼着别的朋友,从桌侧拿了两个新的酒杯上来:


    “我们刚玩完骰子,现在玩抓手指——这个规则大家都知道的吧?”


    在场的这帮人都经常混迹于娱乐场所,对这种酒桌游戏自然再熟悉不过;就连徐邀星,也因为要来酒吧打工恶补过。


    这游戏事实上很简单。由在场一人伸出手臂,将手掌朝下,剩余的人则伸出右手的食指顶在那人的掌心;发起人倒数三二一之后,决定怎么玩。


    发起人可以在倒数之后,迅速地抓住在场众人的手指,抓到谁谁喝酒;也可以竖起大拇指,其他人依次往上握,谁在最上面谁喝酒。


    甚至,发起人可以对身侧的人做出亲密的动作,由其他人来模仿,谁模仿不下去,就得喝酒。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就是个国王游戏的翻版,发起者就是国王。


    霍斯行开口之后,场上众人的注意力就被迅速地转移了。徐邀星于是悄悄地松了口气,往中间伸手时,用余光瞥了一眼祁止言。


    男人微微侧着脸,在霓虹灯的光晕下显得格外的漠然和散漫,颊上的那颗小痣摄人心魄似的,不经意间就勾走人的视线。手臂上的纹身大片而诡谲,大有一副很不好惹的气势。


    天不怕地不怕,他有着十足桀骜的资本。


    所以……


    徐邀星又悄悄地收回了视线,舔了舔唇。


    他到底为什么,因为“安心”,跟朋友加价买天华悦府的那几套房子呢。


    “第一轮我先开始好吧,”霍斯行扫了一眼祁止言,不动声色地清了清嗓子,“来点简单的,三、二、一——”


    “一”落下的时候,他就开始抓众人的食指。


    大部分人都迅速地撤回了手,只有一个坐在外沿的男人反应慢了半拍,被罚了酒。


    被罚的人就会成为下一轮的发起者。


    就这样持续了好几回合。


    场上的气氛稍微炒热了些。


    第八轮。


    有一个男人大胆地要求,每个人攀附着身旁的人进行一场热舞。


    ——热舞。


    徐邀星从小到大四肢都不协调,从未在别人的面前扭过哪怕一段,心几乎在一瞬间就提了起来。


    可前面已经有好几个人大胆放肆地跳完了,眼看着就要来到霍斯行,下一个就是自己。


    她条件反射性地拿起了桌上的玻璃杯,手汗几乎快要沁湿手心。


    然而,就在此时,祁止言忽然咳嗽了一声。


    尾调微微上扬,足够身侧的两三人听到。


    “……”


    霍斯行放下手,笑容满面地开口:


    “我认输,我喝。谁不知道我同手同脚的,还热舞?我能扭,你们忍心看么?”


    场上众人登时笑开了,纷纷催着霍斯行喝酒。


    这一轮“热舞”终止了,轮不到自己。


    徐邀星如释重负般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松开了握住酒杯的手。


    ……


    第十轮开始。


    这次的发起者更加过分。


    “三二一”倒数完毕之后,他竟然直接一口亲在旁边女人的脸颊上。


    徐邀星的手一抖,顿住了。


    然而场上的其他人却好像很嗨,甚至因此爆发出了几声尖叫。


    两秒后,那被亲脸颊的女人冷笑一声,也搂住自己身旁的男人亲了一口,喝彩声如浪潮般层层涌高。


    在这几乎有点刺耳的欢呼中,徐邀星牢牢地攥紧了手里的玻璃杯。


    顺便抬起头,悄悄地在绚烂的光晕之中,觑了一眼祁止言的侧脸。


    按照顺序。


    下一个就是他。


    “祁少。”


    一个在二代圈里地位不低的胖子侧过身,撅起嘴唇,笑得开心:


    “你放心,我是直男,就算亲了你,也不会要你负责的。”


    祁止言倚在沙发上,侧脸线条很硬朗。


    他额前的黑发不知在什么时候微微散了下来,遮住了他英气的眉峰,显得他整个人都有点漫不经心的懒倦。像一头打盹的野兽。


    闻言,他也只是从鼻腔之中挤出一声嗤笑,动也没动地坐在原地,扬了下眉。


    果然,


    那胖子嘴上说的厉害,真正凑过来的时候,却在距离祁止言还有几厘米的地方停下,


    用力地在空中“mua”了一口。


    “噗哈哈哈哈!!”


    “死胖子,你这算什么?”


    “就你这样还说不要负责?!”


    没人敢为难祁太子,更没人敢跟他亲近。


    胖子识时务地坐了回去,笑骂道:


    “废话,一个个都说老子,你们来亲一个试试看?!”


    “……”


    完蛋了。


    徐邀星的紧张到达了最巅峰,她悄悄地将桌上的杯子挪到了大腿上,用两只手捧着。


    而祁止言早就料到是这个结果,眼皮子都没抬;懒懒地仰着头,模样困乏。直到众人的笑意渐歇,他才想到了什么似的,忽然直起了身。


    他掀起眼睫,喉结情不自禁地上下滚了滚。可余光瞟到徐邀星几乎泛白的骨节时,还是不受控制地沉默了几秒。


    “我喝。”


    话音落,他便伸手去捞桌上的那个酒杯。


    众人都没料到这个结果,不太敢笑;只有霍斯行猛地一拍大腿:“好,喝!!”


    “……”


    “怂不怂啊你!连mua一下都不敢啊!”


    徐邀星垂下了眸,目光紧紧地落在祁止言受伤的骨节上。


    这人似乎对自己的伤口一点也不关心,明明已经过了两天了,早该结疤的地方却依然红肿着,渗着组织液,比一开始还严重。


    现在还举着玻璃杯,眼看着就要仰起头,将酒液一饮而尽。


    “等等!”


    女人清朗而柔和的声音在嘈杂的酒吧之中如有魔力一般,轻而易举地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她动作虽轻巧却有力地摁下了祁止言的手腕,然后落落大方地站起身来,举杯。


    “——我替他喝。”


    祁止言忽然怔住。


    徐邀星把杯中酒一滴不剩地喝干净了。


    这杯是混合酒精,一入口就辛辣非常,顺着食管流淌到胃,让她缓了一秒才站定。


    “可以吧?”


    “……”霍斯行第一个反应过来,连忙鼓掌,目光在祁止言的身上流连了片刻,笑盈盈地说:“太可以了!”


    “你这比老祁强多了啊,简直就是英姿飒爽,”盯着沉默的祁止言望了片刻,霍斯行试探性地开口:“对了,徐小姐,其实我今天刚看到你的时候,就觉得你特别眼熟——你是不是,上过热搜的那个……薄荷刺青屋的刺青师?”


    徐邀星没扭捏,点了点头。


    “哎呀,我有印象,我之前住在天华悦府,就在你们店旁边。”


    霍斯行身子后倾,视线掠过徐邀星,落在祁止言的身上,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开口:


    “不过现在我不住那儿了,老祁刚从我手里把房子买走,他跟我说……”


    “咳。”


    “……”


    霍斯行像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哂笑了一声:


    “跟我说他还有个老同学在那上班。”


    “你们两个是高中认识的吧,老祁跟我说过。”


    “……”


    徐邀星沉默了良久,才抬起头,冲霍斯行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嗯。”


    场上的气氛依然热络。


    可她不知怎么地,在脑海中的念头狂奔乱涌之际,


    相当坐立难安。


    “我等下还有事,就不打扰各位了,各位继续好好玩,”说罢,徐邀星站起身,冲众人鞠了一躬,“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话,直接喊我就好。”


    沙发外侧的人直接站起了身给她让道。在她准备往外走的时候,一个个都冲她点头。


    祁止言坐在沙发上,没动。


    垂着眸,在忽明忽灭的灯光之中,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徐邀星张了张唇,最终还是没多说什么。


    -


    她在卡座的一坐坐了挺久,但还好,没耽误什么时间。


    第一波高峰期已经过去,十二点过后,走了一大批人,门口排队的人陆陆续续往里进。


    徐邀星结束了手里的工作,被李宜音喊到吧台吃东西。


    桌上堆满了炸鸡汉堡,柴月还拎着几杯奶茶从外面走来,看到徐邀星的瞬间笑了,冲李宜音摇摇头:“你别想了,星星可自律了,这些玩意都得我俩解决。”


    李宜音一怔,但很快反应过来,给自己打圆场:“怪我,差点忘了,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跟我俩一样是野猪。”


    徐邀星失笑。


    她垂下头,从柴月的手里接了杯奶茶过来,插了吸管。


    空腹喝酒,胃里现在还有酒液的灼烧感。


    得喝点东西压一压。


    “我才是野猪呢,”她的语气轻快,“宜音你没看过我以前的样子,才这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