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难眠

作品:《暮色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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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冰岛之前,温言希跟逄贺川去疗养院看温言希奶奶。


    奶奶没认出来温言希,以为她是陌生人,很抗拒她靠近。


    温言希虽然沮丧,但还是强颜欢笑逗奶奶高兴,慢慢靠近奶奶。


    回去的时候,温言希心情低落到一言不发,眼睛始终盯着窗外,眼神空洞得毫无一物。


    温言希看着窗外,逄贺川看着她。


    不知道过去多久,逄贺川率先打破车厢内压抑的沉默,他把手伸过去,修长的指背蹭了蹭温言希软乎乎的脸蛋:“难过什么,以后常去看看,她就能记住你了。”


    温言希没看逄贺川,声音听着闷闷的,还是很低落的样子:“恩。”


    呆鹅不高兴,他心情也不好,思绪沉甸甸的,像是被什么东西压着。


    这次去冰岛,逄贺川没让周傲成跟着过去。


    飞机落地机场,司机来接人。


    他们没去酒店,而是去了一幢别墅。


    司机把行李送进屋就走了。


    温言希像个好奇宝宝似的,到处张望。


    逄贺川坐在沙发椅背上,目光随着好奇宝宝温言希走遍别墅一楼每个角落,唇角不自觉扬起一抹淡淡的笑。


    温言希大概看了一圈,一回头对上猝不及防对上逄贺川笑意绵长的目光,心跳一滞,又匆匆和他错开视线:“我们住这里吗?不住酒店?”


    逄贺川双手抱胸,目光一刻不曾从温言希身上挪开,他带着些许贪婪的目光停留在温言希眼睛,双唇:“放着自家不住,住酒店?温小呆,你想住酒店?”


    温言希皱了皱眉头,她好像听明白逄贺川意思了。


    “你什么时候在冰岛买了房子?”


    “上个月。”


    温言希想了想,虽然她觉得不太可能,但还是问了句:“因为我说想来冰岛看极光?”


    逄贺川答的含混,嘴角勾起似有若无的笑:“温呆鹅,这你别管,你只管好好享受你的假期。”


    温言希不再看他,她有预感,这种好奇是多余的,她小声问他:“我住哪一间?”


    逄贺川偏了偏脑袋:“随便你挑,想住哪间住哪间。”


    晚上温言希在大厅看电影,逄贺川在一边陪着。


    看着看着,屏幕突然黑了,屋里的灯也都灭了。


    瞬息之间,整幢别墅都跟着暗下来。


    温言希吓了一跳,她惊呼一声,双手抱着脑袋,下意识又伸手去抓一边的逄贺川,可手刚伸出去一厘米,她又后悔了,心虚地把手收回来。


    小时候在宋家停电那次,她就是因为害怕,不管不顾抱住逄贺川大腿,然后被逄贺川狠狠嫌弃了一番。


    想起那时候的事,温言希就觉得尴尬,也有些害怕。


    温言希默默缩回沙发角落躲着:“停,停电了吗?”


    逄贺川的视线随意环了一圈周围,他语气淡淡的:“恩。”


    “是电路出问题了吗?要,要不要找人来修一下?”


    落针可闻的深夜,温言希略显慌乱的语调显得格外可怜。


    听出温言希的不安,逄贺川起身过去。


    她怕黑,小时候就怕。


    那次在宋家她抱着他的腿不放,上次家里停电,她也很害怕。


    “这么晚,找不到人来修。”


    随着逄贺川话音落下,温言希感觉身边的沙发垫似乎往下陷了一些。


    逄贺川宽厚粗粝的手握住她小小的手,莫名的,让她很安心。


    “怕还不到我身边来,躲什么?”


    明晃晃的嫌弃口吻。


    温言希头一次觉得原来逄贺川嫌弃别人的语气也这么好听。


    逄贺川牵她起来:“这么晚找不到人过来,今晚先这样。我先送你回楼上休息,明早让人过来看看。”


    温言希没说什么,乖乖跟着逄贺川上楼。


    一回头,逄贺川看到昏暗夜色下,温小呆亦步亦趋跟他上楼的模样,乖的不像话。


    逄贺川笑笑,暗暗打起别的主意。


    把人送到门前,逄贺川故意压低音量,阴森森问了句:“你一个人睡得着吗?要不晚上我过来陪你?”


    她当然睡不着。


    可一想到要跟逄贺川睡一个房间……算了吧,抱着暮暮睁眼到天亮也是不错的选择。


    温言希开门进去:“没关系,我可以的。”


    逄贺川突然伸手挡住门,不让温言希关门。


    温言希愣了一秒:“你,你干什么?”


    逄贺川猛地抓起温言希手腕:“你都怕得发抖了,还逞强?”


    别以为天黑他就看不出来她害怕到发抖。


    逄贺川手劲大,温言希怎么也抽不回手。


    温言希嘴硬:“我没有。”


    逄贺川挡开门,拉上温言希直接进门。


    “好,你不怕我怕,就当你陪我。”


    逄贺川怎么可能怕?!


    借口罢了。


    温言希:“别胡说了。”


    逄贺川却很认真同温言希算起另外一笔账:“上次你说要谢我带你回去看老头,今晚就当谢礼了。”


    温言希挣扎:“你明明不怕。”


    逄贺川慵懒语调在黑夜中似乎格外能蛊惑人心:“你怎么知道我不怕?”


    “我就是知道。”


    “行了,好好休息,明天才有精神玩。就你这体格,不好好休息,回头水土不服又病了,耽不耽误玩?”


    逄贺川继续说:“温小呆,你春节假期可没几天,你也不想好不容易来一趟,结果都在屋里养病吧?”


    逄贺川低沉的嗓音像海妖在暗夜的海面下的钩子,专门勾她用的。


    温言希松了手,摸黑往后撤,不知不觉退到床边,小腿肚抵着床,一个踉跄,她跌坐在床。


    逄贺川步步紧逼,双手压着床边把温言希圈进他怀中,语调是一如既往的漫不经心,带着点懒懒的松弛:“温言希,咱俩同床共枕也不是第一次,你还害羞什么?”


    咫尺之隔。


    逄贺川微微温热的吐息扑洒而来,她脸上细微的绒毛似乎都颤了颤,连同声音也像是在发抖:“谁,谁害羞了。”


    鱼已经上钩。


    逄贺川忍不住翘起唇角。


    夜色遮住她视线的同时,无限放大了她的感官。


    脸上每一寸皮肤似乎都能敏锐捕捉到暗夜中逄贺川直白而炽热的目光。


    逄贺川低声笑:“既然这样就赶紧睡觉。”


    温小呆真是好拿捏,一招激将法足以让温小呆方寸大乱。


    逄贺川起身脱了睡衣外套上床睡觉,动作一气呵成。


    温言希在床边坐了有一会儿才绕到床的另一侧躺上去,她怀里抱着暮暮,背对逄贺川睡。


    可能是因为坐了一天的飞机,温言希有些累了,上床不到十分钟,她抱着暮暮沉沉睡了过去。


    侧向温言希这一边躺着的配合睁开眼睛只看到温言希背影。


    她缩在角落那儿睡着。


    逄贺川轻手轻脚挪过去,他伸手揽过温言希的腰把人勾到怀里抱着。


    温言希睡着了也乖得不行,逄贺川伸手抱她,她也不挣扎。


    虽然逄贺川挺喜欢她乖乖的,但她带来的那只丑玩偶是真讨人嫌。


    隔着玩偶,他都没办法好好抱温小呆。


    第二天早上温言希一睁眼看到逄贺川帅气的脸近在眼前。


    昨天夜里她不知道什么时候睡逄贺川怀里来了,她从不离身的暮暮也不翼而飞。


    温言希吓得不轻,瞪大眼睛盯着逄贺川看了好久,大脑飞速运转,她努力厘清眼前这一幕是什么情况,可眼睛却不争气地盯着逄贺川的脸不放,什么也记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