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早夭

作品:《我在正邪间反复横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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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阵石布好,地底射出一道道白光,形成一个灵光阵门,只要跨进去,她就能回玄刹门,就能知道岑酌和曼曼的现状了。


    往日里玄刹门就很冷清,没多少人气,今天更是冷寂,叫她心头发凉。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她下意识捂住了鼻子,看着这一地的残枝败叶,心中隐隐不安。


    一路上什么人也没有,往日在会厅处理事物的下属都不在,武器架上的刀剑也一把不剩。


    这是怎么了?背着她这个上司打架去了?


    分明是再熟悉不过的地方,此刻冷清得让她陌生。


    顾清疏想着其他人或许不在,但樊璟应该不会离开这里,他身子还没好全,这几日都在藏书楼静养,岑酌他们回来也会第一时间去找樊璟。


    对,她也要去找樊璟。


    依旧是那片静谧的竹林,可若她仔细观察,便会发现地上有着滴滴血迹,看起来是新落的。


    可是她走得太急,也没有发现。


    血腥味一直蔓延到藏书楼,闻着更加浓重,她实在是担心这源头是岑酌或者曼曼。


    果然,藏书楼这是是有几个人的,但她看着面生,应当是樊璟手下的人。


    她与岑酌管的是左分部,需要动手的事都是他们两个上,樊璟本是锦岚手下的人,也是冰魄一事之后才跟了她,况且樊璟不管杀人这种事,文籍医药统归他管,是个文职。


    可藏书楼这里为何多了几个医师。


    走近些才发现那青石板上溅着一大片血迹,看得人心惊。顾清疏连忙冲了进去,抓住一个医师就问,“发生什么事了?岑堂主和曼曼回来了吗?”


    医师一见左护法冰霜一般的神情,好像回到了三个月之前,心中害怕,“是回来了……只不过曼曼……”


    顾清疏撒开手,医师这话,她不敢听下去了。


    只不过……只不过后面是什么,她不敢知道。


    “樊璟呢。”她隐于长袖下的双手颤抖着,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让自己不露出一点悲伤。


    医师垂着头,手指着侧面的静室。


    那静室是用于休息的,樊璟当时重病,就是在静室休息。她顺着医师的手望去,却见到静室门前的一抹红。


    她几乎是跑过去的,生怕下一秒人就不见了,明明只有几步路,可她仍觉得很长很长。


    直到跑到门口,她的心也没有真正的平静下来。


    一个白衣男子立在床边,将床上的景象全挡完了,她看不见,只得轻轻地唤了一声。


    “樊璟。”


    白衣男子闻言一怔,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僵硬地转过头,清俊的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双眼泛红。


    顾清疏此刻看着这样的樊璟,心中竟也有酸意,感觉脚下悬着千斤,迈不动步子。


    她颤抖着声音开口,“我来晚了。”


    而樊璟声音却十分微小,可她听出了其中的哭腔。


    “曼曼……没了……”


    这四个字恍若刀剑一般一寸一寸剜着她的心。


    没了?什么叫没了?


    不久前还活蹦乱跳的,还乖乖地叫她姐姐,现在却和她说,没了。


    她抬起沉重的脚,每一步都走得扎心,直到走到樊璟身旁,看见床榻上没有一丝生气的孩子,才卸下来所有的刺。


    不该是这样的,明明一切都在往好的方面发展啊,为什么会这样。


    该死的是她,为什么会是曼曼。


    这是一个很好很乖的孩子啊,他明明有很光明的未来,他有师父,有疼爱他的哥哥姐姐,没做过什么坏事,甚至都不会撒谎,也一直在为自己的梦想而努力。


    这样的孩子,为什么会是这个下场。


    为什么啊。


    “怎么回事。”她没发现自己有些哽咽,看着樊璟,想要弄清楚一切。


    樊璟沙哑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悲恸,他强压着变了调的声音,与心中的悲伤,将自己所知的一切告诉眼前这个人。


    “魔气是从身后击入的,是自己人干的。岑酌说曼曼是为了替他挡,才会受重伤,回来的时候已经不行了。”


    自己人……


    又是自己人。


    真是好笑,现在仙魔之争愈演愈烈,不忙着对付外敌,却将刀锋对着自己人。


    她听着樊璟的话,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想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良久才睁开眼睛,而双眼没有一丝温情,倒像极了原主那副模样。


    “是谁。”


    “岑酌当场就把那个人斩了,那人脖颈上有个纹身,是程鹿音手下的人。”樊璟握紧双拳,眼中闪过一丝厌恶,甚至可以说是恨。


    他之前是讨厌顾清疏不错,但顾清疏再怎么惹人厌,再怎么作恶,也不会对孩子,对无辜的人下手。可程鹿音这个人,这次分明是下了死手,想让那些去凛州的人一个都回不来,还害得曼曼如此。


    若不是他要在这里等顾清疏回来,还要看着曼曼,不然他早跑去程鹿音的尧山堂把她砍了。


    这种人作的恶多了,早晚会遭报应,会有人收了她。


    顾清疏听着这个名字,近几日她听到最多的就是这个名字,她本来想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懒得管程鹿音。可没想到自己一直不作为,倒让程鹿音产生了错觉,觉得她可以任人踩在头顶上,甚至是动她的人。


    都是她错了,她该早早了结了这个人的,留着是个祸患。


    她下定决心是要弄死程鹿音了,转过头看向樊璟,那平日里温文尔雅的人此刻一脸怒气。


    “岑酌呢,带着我的人杀过去了?”


    “嗯。”


    干得好,若是慢一分,便也不配曼曼叫他师父了。


    但也不能让岑酌就那么杀了程鹿音,太便宜她了。


    若是论折磨人,谁也比不过原来的顾清疏。


    顾清疏深深地看着躺在床榻上的曼曼,心像是碎了一样。


    这是她疼爱的孩子。


    她抓住床帘,将纱帐全部放了下来,就如同平日一样,仿佛这个孩子只是睡着了,睡醒了还会活蹦乱跳地喊她姐姐。


    为了那么多声姐姐,她也该帮他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