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 权宜之计
作品:《梁上妻(女尊)》 《梁上妻(女尊)》全本免费阅读
山崖瀑布垂挂直下,水声巨大。
一座石亭临崖而建,周遭满是生着荆棘的草丛,细长的草叶些微的长着些许绒毛,怪异的泛着一丝血色。
亭中,彩衣舞袖,涂抹丑角妆容的戏子坐在椅上,涂着丹蔻的指拨弄着腕间的铃铛,嘻嘻笑起来。
“骊山剑派掌门,我定要你尝尝苦头。”
“你的那些私怨,主子没功夫过问,这些都是主子精挑细选,从死牢里弄出来的江湖人,虫子已经种在她们身上,接下来你好好控制她们,别浪费了主子费心找来的这批人手。”
戴着斗笠,披着黑色披风的黑衣人将一沓银票拍在石桌上,盯着戏子的眼睛,眸子有些阴沉的收回手,背在身后。
“上回你说动不得的那个人,人是在奉安县,只是手下先前不识,几日前伤了那位。”
“什么!”
戏子笑意顿收,铃铛声喑哑,猛的抬眸,连带着被锁链束缚手脚的傀儡都面色狰狞起来,躁动不已。
黑衣人眼神扫向阶下的傀儡,看了一眼,望向戏子。
“放心,有人救了她,治了她的伤,她眼下可好的很,生龙活虎,且自有人操心。”
“是谁!”
戏子根本顾不上黑衣人眼底的嘲讽,起身,抓住了黑衣人的衣襟,脸色难看道。
黑衣人背着手,扯出抹笑。
“一位佳人,你钟情人家,可人家和那位佳人卿卿我我,浓情蜜意,似乎是早已两心相许,容不下旁人了。”
“梁祁安不会的!”
戏子神情有些癫狂,松开黑衣人衣襟,舞袖飞扬的刹那,指甲甚至都在黑衣人脸上划出了几道血痕。
“梁祁安答应过我,她绝不可能食言!梁祁安也不会心悦其他人!是你在撒谎!”
黑衣人眉头皱的死紧,连退两步,抬手抹了下脸,看到掌心的血,脸色黑的犹如墨染。
“是与不是,你见了便知,我提及,不过是提醒你,别到时候昏了头,耽误了主子大事!”
“见?我自是要去见梁祁安的,哈哈哈哈哈,三年了,梁祁安都不曾见过阿染,可阿染知道梁祁安一定会一眼认出阿染。”
戏子摸了摸自己满是丑角妆容的脸,眸间神情沉醉。
“从前,梁祁安就喜欢静静的坐着,陪着阿染一起看戏,阿染如今也会唱戏了,可以日日唱给梁祁安听了,梁祁安一定会欢喜的,一定会喜欢阿染的。”
黑衣人放下手,眼神嫌恶中透着几分嘲弄。
“人,我带到了,主子交代的事,你记好了,告辞。”
黑衣人一瞬消失在亭中,纵身而去。
戏子摸脸的手,渐渐放下,晃了晃腕间铃铛,弯眸笑起来。
“梁祁安,我很快就来见你,阿染可以为了你做任何事,那些碍眼的家伙,阿染都会一个一个的叫他们再也没法出现在阿染与你的面前,这样梁祁安身边就只有阿染了,梁祁安的眼睛里只会有阿染一人,梁祁安迟早会对阿染动心,阿染就能做梁祁安的夫郎了,哈哈哈哈哈哈……”
戏子舞起舞袖,身姿袅娜的转着圈,愉悦的哼着歌谣。
阶下的傀儡乌泱泱的,随着喑哑的铃铛声,睁着眼白布满红色蜘蛛网般的眼睛,跟着挥动手臂,茫然的转圈。
一眼望去,似有数千之众。
县衙,棕袍女子面色不耐,端起衙役弯腰递上的茶盏,一把砸在地上。
瓷器碎裂开来,茶水热气氤氲洒了一地。
衙役被骇了一跳,忙带着漆盘,都不敢多看一眼,急急退了下去。
棕袍女子绷着神情,胸口起伏,将石案上棋盘棋子全部扫落在地。
“跟丢了!这么两个大活人,你竟然跟丢了!”
黑影从亭子上落下,继续回话。
“那女君轻功高于属下,况且她似乎察觉了有人跟踪,属下为了避免暴露,又离远了些。”
“轻功高于你?又离远了些?郎君的安危无人看顾,若那女子对郎君起了歹心,你便是千刀万剐,都是轻的!”
棕袍女子掌心拍在石案,气的脸色发黑。
甲衣影卫不置可否,垂着眼,揖着手。
“大人,郎君在清风堂,就无人敢僭越分毫,且清风堂中人皆知郎君并非一般的闺阁郎君,非属下多言,郎君自有城府,你何必自找没趣,插手郎君的私事。”
“住嘴!”
棕袍女子这会儿面色发黑又发青,将脚边的棋盒踢飞的极远。
甲衣影卫面无表情的脸掩在黑巾下,看了眼棕袍女子,又垂下了眼,不再作声。
棕袍女子撑着石案,坐下,拳头捏的极紧,半晌,摆手。
“滚。”
甲衣影卫一瞬消失,半点没作停留。
棕袍女子独自坐了许久,从怀里掏出了块帕子,展开后,里头包裹的东西露了出来。
是一瓣玉簪花,经过一些特殊的法子处置,哪怕离了枝头,依旧芬芳如初,色白冰清。
棕袍女子看着,似奉为至宝,眸底珍重万分。
多年前,一人从玉簪花树下走过,那时的情景在她脑海惊艳又深刻。
她从未见过有谁服下噬心丹,还能咬牙挺下来,哪怕每月一次的解药递到眼前,也不愿瞧哪怕一眼。
静静的临窗翻看医书典籍,一次次的将苦涩难言的药汁喝下,忍着剧痛与颤栗,依旧执拗的不愿受噬心丹毒所制,有时疼的冷汗淋漓,医书都掉在了地上,纤细精致的手伸向的却不是触手可及的解药,而是摆满面前尚不知药性多少的草药,塞进嘴里,囫囵咽下,而后俯身捡起掉落的书册,继续忍受着没有人可以承受下来的痛苦,翻开医书。
阳光透过窗隙,笼罩着素衣,散发出的光芒,令棕袍女子至今难忘。
那时,失了神,不慎在屋外弄出了动静,匆忙躲进假山里。
从缝隙中,花影下,看到的便是远去的身影。
玉簪花摇曳,盛阳斑驳,从未有那么一刻,有这样大的触动。
死气沉沉,杀意遍布的清风堂,一个只有尔虞我诈,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地狱,却有一抹清冷孤傲的身影,始终未曾被玷污半分。
洁白的耀眼,纯洁的让人忍不住注目。
棕袍女子在阴影里,注视许久,之后拼杀在刀林剑雨中,有了一个不为人知的信念,开始不要命的往上爬,她必须要有足够的身份,才能站到他的眼前。
那些奇珍异草,她也可以搜罗,只要站到了清风堂的前列,她甚至可以命令其他人去找。
可是,八岁的郎君那会儿即便年幼,却不曾信任过谁,哪怕她努力了许久,郎君依旧拒人于千里之外,甚至都不曾正眼看过自己。
她费心得来的药草,被弃如敝履,连碰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