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海风

作品:《潮湿海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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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汪蓝没想到会这样正面迎撞上小春的眼睛,她定住,想要把那双眼睛那张脸细细了瞧,装进自己的眼里脑海里。


    “小春。”


    金春听到来人声音颤颤巍巍地,像是鼓足了勇气从嘴里吐出来的两个字,因为跨越了这么多年的时光而变得歪歪斜斜,表露了心虚。


    “你有事吗?”


    “哦,”汪蓝声音顿了顿,她听出小春声音里的陌生和疏离。


    “我没事,来看看牟立雄。”


    金春嗯了一声,随即态度冷淡地从她身边经过,像是刮过一阵猛烈的风,砸得汪蓝心疼。


    她拽住金春手臂,说道:“是你牟叔叔叫我回来的。”


    汪蓝没解释清楚原委,她不是有意出现在小春面前的,如果有可能,她宁愿一辈子都不要再见到小春。


    “这跟我没有关系。”


    她早已将汪蓝剔除掉自己的生活里了,虽然那是下了很大很多的狠心才能做到的,很多年里,她没有体会到母亲给予的爱和温暖,她也心灰意冷地不再奢望。


    “您请便。”


    况且,她不愿意承认,母亲和牟立雄之间的那种朦胧着但实际存在着的感情,她不愿意承认的,她认为那是对父亲的背叛。


    母亲已经背叛了父亲,她这个做女儿的不能再背叛父亲。


    汪蓝叹了口气,知道自己说什么都于事无补,她单手搭在小春肩上讲:“以后好好照顾自己。”


    “这个不劳您费心。”


    小春下了楼,原本她打算在牟立雄家里待一晚上,但如今汪蓝来了,她无论如何不能和她待在同一个空间里,于是拿起包打车去了齐奥家里。


    齐奥还没未来得及给金春设置密码,她只能敲敲门,等待着齐奥开门。


    过了良久,门那边没有响应,她看了看时间,这会儿九点左右,应该不是外出的时候,况且他也没告诉自己这会有事,她打了他的电话。


    不一会儿,齐奥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金春听到门内脚步声传来,她挂了电话,又准备再次敲了敲门,没想到,门开了。


    齐奥拉开了门,看到了一脸疲惫的金春站在门口,他有些惊讶,但很快平静下去,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金春敏锐地听出齐奥语气佯装着的不对劲,她冲撞开齐奥,进了门,发现乔乔正端坐在沙发客厅处,对着她微微笑。


    “小春,你来了。”


    她原就有气,听到这句你来了更是冒火,金春将乔乔的话在心中里过了一遍,什么叫你来了?她这话的立场太过奇怪。


    金春愤恨地瞪了齐奥一眼,没理乔乔的话,又拎起包返身往出走。


    齐奥拦腰抱住金春,对她解释:“乔乔找我有事,你要不要听听?”


    金春被这样抱着坐在了沙发处,反倒显得自己狼狈,她让齐奥松开手。


    她又看了看乔乔,不自在地问道:“什么事?”


    乔乔这才从包中那张鲜红的请柬,像是她金春呕出来的鲜血,她手指淡淡地点在上面,突然有一个时刻觉得这场面滑稽,她连那种荒唐的想法都想到了,这不会是这两人的结婚请柬吧,难道她这段时间一直活在梦中……


    齐奥看着她难看神色,讲道:“乔乔要结婚了,正好我今天晚上有空,他们就过来了。”


    “他们?”


    “小洁他们呀。”


    金春看着眼前衣冠整齐,头发也一丝不苟的齐奥,对他的话有了几分相信,她看着桌上的请柬,又看了依旧微微笑的乔乔,他们什么都没有,是她想多了。


    可刚刚那种不快挥之不去,很快,她收起怀疑神色,挤出正常微笑:“那你们聊,我去换个衣服。”


    “好。”


    齐奥牵着她的手又松开,看她失落又不自在地进了屋。


    金春迟滞地坐在床边,忽然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她应该拿出女主人的姿态,对乔乔的到来表示欢迎,可乔乔浮现在脸上的笑容让她感到被排挤了,她忽略了那个事实,他们之间除了乔乔对齐奥的爱慕之外,还有友情。


    那是她和齐奥之间很微弱很稀薄的东西,他们是爱人,但不算是朋友。


    一种嫉妒之火从心底升腾而起,她意识到她想要独占齐奥的心,她不仅仅想要拥有他的爱情,还要他的全部感情。


    她想要他的全部。


    金春不想承认,自己嫉妒地快要发狂。


    不一会儿,敲门声再次想起,齐奥停在门口问道:“好了吗?”


    “哦,我马上出来。”


    她从衣柜里扒拉出自己带的几套衣服,又觉得太过正式,像个客人,又看到衣柜里的齐奥的简单t恤,她找了一件随意套上了,又换了条休闲裤子,走了出来。


    一出来,果不其然,大家都到了。


    除了几位之外,还有最近红得发紫的宋冉,他和顾曦两人靠在厨房那里有一搭没一搭说话。


    小洁将买好的素食放在了餐桌上,这么多年,她还是改不了操心的老毛病,一说聚会,总是她张罗着买吃买喝联络人员,这不,就连今日来齐奥家里东西也是她准备的。


    “我说齐奥,你家里不会真什么也没有吧。”


    “吃得没有,但啤酒管够。”


    宋冉摆摆手,他还带着墨镜:“我说今天不醉不归了啊。”


    “你把墨镜给我摘了啊。”顾曦恶狠狠地讲道。


    “这不是习惯了吗,不太适应这么强烈的光线。”


    “少给我装。”顾曦挥舞着拳头,震慑着总是挑战她的宋冉。


    金春听闻笑,又过来帮着小洁拆东西,她将冰箱里的啤酒拿出来,又找到一些碳酸饮品和酸奶,勉为其难地施展着。


    她为眼前人一一调了杯酒。


    宋冉一口喝下,身子突地夸张歪斜,又笑了笑,他举着杯子对金春说:“你就不应该开咖啡店,你应该去开酒吧,好让他们也尝尝这醉生梦死的滋味。”


    金春笑,晃了晃手中饮品,准备再次推给宋冉,却被顾曦拦住:“行了,你别惯着他了,他就好口出狂言。”


    宋冉突然啪地将酒杯摔在桌上,指着顾曦开始发疯:“你懂什么?给老子闭嘴!”


    一时间众人愕然,原本玩笑的氛围瞬间冰冻住了,顾曦愣了几秒,而后捂着脸跑了出去。


    坐在沙发处的乔乔虎子塔塔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又不知道该如何劝。


    金春将杯中的酒倒掉了,示意齐奥上前解围。


    她放下手中东西去找顾曦。


    小洁尴尬地不知道将东西继续放还是该收起来,今天的聚会很不愉快。


    齐奥上前,将宋冉拉到阳台,摘下了他伪装的墨镜。


    “你怎么了?脑子被驴踢了?吃错药了?发酒疯啊?”


    宋冉知道他和顾曦的问题所在,叹了口气,没再说话,听齐奥训斥。


    良久他讲道:“前几天吧,我们被拍到了,我想公开,可她死活不让,说是怕丢资源又怕掉粉,生怕我不红了。”


    “我简直想不明白,公开这有什么啊?圈里谁不知道?粉丝哪条小道消息没有?搁着骗谁呢?难道我不是人?不需要谈恋爱结婚生小孩?再说哥们出卖的可是才华,不是颜值啊!”


    “后来才知道,是她不愿意。不是不愿意公开,而是不愿意跟我再继续下去了。”


    宋冉说着说着快要哭了:“不知道自何时起,她就处处支配着我,好像我并不是她的男朋友,而是一个物件,所有物,我不可以喝酒,不能吃辛辣,不能熬夜,最晚三点前休息,每天要练够十个小时琴,还要学着一些运营的知识,齐奥,我快失去自我啦!顾曦不能变成我妈啊!”


    齐奥听这话又气又笑,翻了翻白眼:“你就说你这半年挣了多少钱吧。”


    宋冉又蔫了下去,确实是比那阵懒散的时间挣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