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 第95章 又出了怪事

作品:《折卿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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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理寺不远的熙攘街上,沈念安一袭银白绣花大氅从头裹到脚,只堪堪露了双眼睛,步伐极快地穿梭在人群里。


    入得闲云茶馆,大步往楼上包间去。


    茶馆布局她早已熟记于心,无须店小二指路。


    来到约定的包间门前,抬手轻轻敲了两下,里头传来应允的声音,她推门而入。


    沈念安拿下罩住了整个脑袋的帽子,解了大氅丢在一旁,才提步往屏风后去。


    “安姑娘!”文心安从蒲垫上起身,两手紧紧攥在身前,似是遇到了棘手的事。


    “坐下说。”沈念安撩了裙摆坐下。


    早上出门还是大太阳天,才吃了顿午饭的功夫,就变得阴沉沉。街口的风刮得又急又劲,跟刀子似的,饶是包裹得严严实实,她的耳朵仍冻得通红。


    沈念安烤了烤手,暖和了就捂住耳朵,如此来回了数次才觉舒服了些,头也不抬道:“这般急约我出来,可是有紧要事?”


    文心安仍拧着手指,心里乱得很,“邝府昨日来了些生面孔,为此姨父和大公子闹了一场。”


    “我远远瞧过一眼,那女子应与姨母年岁相当,原以为是姨父养的外室,可后来发现并非如此,姨父对她敬重有加……”


    “我探过姨母身边嬷嬷的口风,似乎也不知那人底细。”


    从她的描述里,沈念安八成可以猜到那女人的身份,邝佑果真大胆,竟敢堂而皇之收留了她。


    她烤着火,饶有趣味地把玩起手指来,“邝佑就这么放任着?”


    朝堂之上哪个不珍惜羽翼?邝其楠放个女人在府里,当真不怕被御史的唾沫淹死?


    “巧的事来了。”文心安往她身前凑了凑,压低声音道:“半年前那场水灾可还记得?”


    沈念安点头,她当然记得,邝佑接了圣旨赈灾,差事办得不错,赚足了风头。


    “他处理及时,未引起后续伤亡,不论是赈灾还是复建,都搭理得妥妥当当,怪就怪在近日。”


    “一个村子的房屋全塌了,有的说是风太大吹折了房梁,还有的说是赈灾银被贪,房屋质量不行才倒塌。”


    “人员伤亡如何?”沈念安眉头紧皱。


    一整个村子的房屋全部倒塌,即便说是巧合她也不信,邝佑虽对她下过死手,却不像是会在此等大事上失节之人。


    文心安摇头,“倒是无人死亡,可怪就怪在此处!”


    沈念安挑眉看着她,既无人员死亡,如何个怪法?


    似是有些害怕,文心安喝了口茶水压惊,“那村子里的女人全没了!”


    “没了?”不是说无人伤亡?沈念安疑惑质问。


    文心安点头道:“对,就是没了,消失了。”


    “大公子已秘密前往那里,此事尚未公开,我一得知便来寻你。”她拉住沈念安的手,一脸关切的表情。


    “那村子属金台照镇管辖,京畿之地尚且如此,你万事小心些!”


    知她担心自己的安危,沈念安心情很好,拍了拍她的手背,“放心,我如今的身份,谁若敢招惹,岂不是往大理寺送人头?”


    文心安被她的话逗笑,嗔怪道:“倒是我多虑了。”


    从见到她起,沈念安就一直在暗中打量,今日这般急着把她约出来,应当不只是告知她万事小心之事。


    她时而皱眉时而抿唇,明显犹豫不决,沈念安却已将她的心思猜了个七七八八。


    “邝佑还没回来,大理寺尚未得到消息,你从何处得知?”


    面对沈念安的追问,她的身子下意识往后缩,眼神躲闪着,脸涨得通红,眼神迅速瞟向一侧,不敢跟她对视。


    她咬了咬下唇,艰涩开口,“温旭说的。”


    声音嗡嗡的,跟蚊子似的,不细听根本听不清。


    沈念安听清了。


    温旭,刑部尚书温昶之子,原先不过是户部一小吏,灾后复建一事崭露头角,破格提拔为户部侍郎。


    房屋倒塌一事户部知情并无不合理之处,怪就怪在,温旭为何偏偏要告知文心安?


    沈念安不得不警惕此事,她怀疑文心安已被人监视。


    思及此,眼神骤变,她警惕地看向门口,似要把那扇门盯出个洞来。


    借由文心安的嘴把这事告诉她,背后之人目的为何?她想不明白,也猜不透此事的利害,是善意的提醒?还是陷阱?


    没得到她的回应,文心安不敢出声,只偷偷看了她一眼。


    “你和温旭……”怎么问出来比较合理,沈念安还没想好。


    “我与他接触不多,只冬至那晚说了些话。”担心被她误会,文心安忙做解释。


    殊不知她这般反常的举动才更让人起疑。


    “冬至那晚是他送你回来的?”沈念安暗暗心惊,萧钰只说有人送她,她只当是亲王妃安排了专人护送。


    文心安点头,眨眼看着她,温旭跟侯府的人一起抵达,安姑娘不知情?她虽有疑惑却没问出来。


    那晚的遭遇历历在目,沈念安还记得车夫的话,原是要将她送去起事峰上的土匪寨,虽并不清楚起事峰究竟在何处,既是京畿之地,应当相距不远。细细想来,它和金台照镇都在一个方位。


    沈念安一贯不相信太过巧合的事。


    房屋倒塌一事只怕没那么简单。


    “我与温旭当真没什么……”没得到回应,文心安嘴里絮絮叨叨咕哝着,藏不住的委屈。


    沈念安的思绪还游离在冬至当晚的事情上,听到她的嘟囔才回神,看向她的眼神透着怪异。


    手抵着下颌,略作思索道:“温旭此人我尚未见过,得了空定要见上一见。”


    “安姑娘……”文心安的眼睛里藏着泪花。


    “你今日是自己过来的?”烤了火,沈念安觉得浑身都暖和了,开始摆弄起茶具来。


    冬日里天寒地冻的,时不时卷起一天的风沙,平白无故不愿出门。


    沈念安百无聊赖地趴在案几上,脑袋一歪,透着窗棂往外看,灰白的天空簌簌飘起了雪花。


    她忽地起身,推开窗往外探出个脑袋,“下雪了!”


    突如其来的冷风逼得文心安眼角出了泪花,适应了这股冷风才看向窗外,赫赫然雪花飘落。


    她来到窗边,学着沈念安的模样趴在窗台上。


    沈念安进门就脱了大氅,如今窗户打开,屋里跟外头没什么两样,文心安见她心情不错,自己也跟着心情明快了。


    二话不说,撩起自己的大氅往她身上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