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冷热

作品:《夏日柠檬糖[研究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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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已读不回。


    倒像是自己打扰了人家。


    思来想去,李佚笙还是把那张照片发了过去,并配了一条文字。


    【已经退烧了。】


    这次谢久辞倒是回得很快。


    几乎是文字发出的同一瞬间,他就回了句:【到哪了?】


    李佚笙一愣,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要不是上面的聊天记录还在,李佚笙几乎要错觉以为自己进循环了。这不是她刚才问的吗?


    李佚笙皱眉打了句:【你觉得呢?】


    谢久辞:【宿舍?】


    李佚笙:“……”


    知道你还问?


    下一秒,消息又往上涌了一条:【引用“L”的消息“你到哪了?”|正好我也刚到,你下来吧】


    “?”


    李佚笙手指僵住。


    盯着这条消息看了半晌,李佚笙感觉自己现在很不对劲,难不成今下午烧得记忆错乱了?她貌似记得他们两个不在一所大学吧……


    正好、我也、刚到、你、下来。


    李佚笙:“……”


    这句话怎么看怎么不对劲儿,而且看起来也不像个疑问句。


    按上面聊天的态度来看,谢久辞应该是不喜欢、甚至有点烦一些和自己多说废话的情况。


    但不回复似乎也不太行,毕竟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到哪去。


    于是李佚笙干脆硬着头皮回:【下哪去?】


    谢久辞:【?】


    果然是意料之中的不耐烦了。


    然后,没再等李佚笙反应,谢久辞的电话就直接打了进来。


    李佚笙接起来,把手机贴在了耳边。


    谢久辞的声音顺着听筒传出来,语调没有什么起伏:“你觉得呢?”


    再一次重复她刚才的问话。


    电流声又冰又冷,尾音却勾了点笑意,听起来就像是在挑衅。


    真是让人火大。


    李佚笙没了耐性:“不说拉倒,挂了。”


    “我现在在你宿舍楼下。”


    谢久辞似有若无地笑了声,像是在给她顺毛,但语调依旧懒洋洋的:“刚才你们陈老师把我喊过来帮他做了点分子动力学计算。结束的时候硬是给我塞了袋乱七八糟的水果。我想着扔了也浪费,不如顺路过来再做个好人好事。”


    知道他向来不爱吃这些,李佚笙也没有任何怀疑,只提出了自己的建议:“你可以拿回去和室友分一分。”


    意思是没必要专门跑这一趟。


    谢久辞有些敷衍:“麻烦。”


    李佚笙实在是很想提醒他,专门过来送给她好像更麻烦。


    她还没开口就听见谢久辞又随意地接了句:“而且我不怎么住校。”


    “哦对了,你下来的时候最好披件外套。”谢久辞像是有些困扰地说,“毕竟,事不过三。我可不想半夜三更时再被你折腾一遭。”


    “……”


    现在到底是谁折腾谁了!而且你他妈能不要把话说得这么暧昧吗……


    李佚笙嘴唇动了动,最终却还是没能再说出什么。


    怕谢久辞等得不耐烦,李佚笙在挂电话前特意说明了下现在的情况,委婉地告知给他一个客观事实:自己还需要点时间来吹干头发。


    得到应允后,李佚笙快速地拆开裹在头上的湿毛巾,冲进了卫生间。


    收拾好下楼的时候,李佚笙看了眼墙上的表,正好十一点过半。


    A市多雨,夏日里昼夜温差极大。


    出电梯的瞬间气温骤降,李佚笙不自觉打了个寒颤。


    已是深夜,宿舍楼下一片黑漆漆的,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此起彼伏。


    夜色溢漫,无影无云。


    李佚笙在闸机前刷了脸出去,就着月光往前面走。


    就看见谢久辞正站在距这不过十几米的位置。此刻他插兜斜倚在黑色的路灯杆旁,整个人都溺在橘色的灯影之下,眼眸低垂,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手里还松松提了个鼓鼓囊囊的超大塑料袋。


    从李佚笙这里看去,他脸上的表情可以称得上是淡漠又冷然,通身的气质更像是拒人于千里之外。


    与送她去地铁站的那会儿不同,谢久辞没再穿那身深色西装,而是恢复了平日里的打扮。


    大敞着的藏蓝色挡风外套,在风中被吹得鼓起。同时配上条浅色阔腿长裤,更显得他肩宽腿长。


    像是察觉到她的靠近,谢久辞缓缓抬起眼皮。


    李佚笙加快了步伐,来到他面前,微仰头。


    “抱歉,等很久了吧?”李佚笙十分自然地从谢久辞手里接过袋子的提手,接着说:“其实可以发个消息,放在楼底下那个快递柜旁就行,这样就不耽误你事儿。”


    闻言,谢久辞凉凉道:“我是来给你送外卖的?”


    “……”


    她好心好意地为他着想,怎么还不高兴上了?


    不过要真这么说,也好像没什么问题。毕竟,除了没有要挑选下单的步骤,其他倒也差不多……


    但李佚笙现在并不想在这件事上纠缠。李言沐的事情像一块石头般压在心头,让她不能也不敢再有片刻的喘息。


    当一切伪善的面具被撕开,李佚笙终于意识到,原来她和李言沐早已无所依靠。


    李佚笙把手里的袋子颠了颠,没什么情绪地开口:“那如果没别的事情,我就先上去了?”


    谢久辞淡淡嗯了声,直起身。


    也许是错觉,连风跟着暴躁。


    凉气袭来,李佚笙转身之际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下一刻,一件夹杂着淡淡乌木沉香的外套倏地从背后兜头扔来,遮挡住她眼前大半的视野。


    李佚笙愣了下,立马伸手往下拉。


    再然后她缓缓转回身子,盯着手里的外套,神色有些莫名。


    谢久辞垂眼淡淡看着她,也没说话。


    大概过了几秒,李佚笙才掀起眼皮,与他的目光对上,把手里的衣服递给他:“……你的。”


    谢久辞没接,视线从她的手上掠过,没理会她眼里的疑惑与询问,忽然冷冷地冒出了句:“还真是死性不改。”


    李佚笙:“?”


    李佚笙递衣服的手就这么顿在了半空。


    “我是不是在电话里告诉你穿个外套再出来,打针都不能长点记性?”视线扫了眼她身上的长裙,谢久辞皱眉继续说:“好话是一点不听啊。”


    语气依旧里是带着浅浅嘲意。


    可李佚笙的思绪却在此时有了顷刻的飘忽。


    死性不改么。


    这话好像不是谢久辞第一次说。


    很久以前,在他们两还是同桌的时候。


    一开始,李佚笙并不觉得自己会和这位谢家的大少爷之间有什么交集,彼此互不搭理已是最好的情况。


    且不谈两个人的家庭背景悬殊,就单单性格上,想来他们也不会觉得对方顺眼。


    更何况他们又都不喜欢主动和人搭话。


    李佚笙是单纯觉得没有社交的必要,而谢久辞则是因为从来只是被动地接受搭讪。


    所以在最初的一段时间里,李佚笙和谢久辞之间都没有任何的交谈。


    直到平静的生活打破在一次偶然。


    但实际上,自上次谢久辞说了“要不要比比”后,就恰好赶上了一个寒假。


    再开学,他们之间的生疏与冷场便不出意外地又一次开始弥漫。


    记得好像是某个月考的早晨,在临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