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 33 章

作品:《禁止贴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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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论时光的轮轴转过了多少轮回,路森都不会忘记潘多拉魔盒被打翻的那一日。


    也是这样的季节,春末夏初,她穿着清凉的细吊带,搭配短外衫,从院子走进客厅里来,裹着满身花香。


    那双眸子莹润,视线投过来的一刻,路森感觉自己呼吸都是一紧。


    那时,池羽茉所读的学校里流言蜚语已经四起,都在传她与她那位邻居哥哥的故事。难听的话只多不少,更有甚者,说妹妹整个人早已被哥哥占据。


    彼时路森乃是身心发育正常,血气方刚的二十一岁大学生,听闻此类谣言自是气血上涌。但他没想到那天下午,陆璇刚在电话里将高中校园里的污糟绯闻讲与他之后,池羽茉便手持着花枝走进来。


    他自认为这十六年来,都是家长口中循规蹈矩身正为范的好哥哥。但随着两人年龄日益增长,身边的事情已悄然开始变化,且作为意识的本体,他们本身,也在时刻发生着变化。


    池羽茉不会一直是那个小妹宝,小朋友。


    她会长大。


    入夏的装束清纯动人,适当的裸露不算逾越,是一个现代都市少女的穿衣自由。路森便是在那样的春光里,直直瞥见锁骨下方的那片樱白雪肤,与少女身前的柔软起伏的。


    心脏在那刻狠狠悸动,强鼓之后,迅速失频。


    “回去穿件衣服。”他猛折开目光,以兄长的口吻对她说道。


    池羽茉拿着花在他面前晃:“你没看见么,我穿了两件。”她不明状况,说完轻盈转身,舒适无比往沙发中一仰,后脑挨在沙发背上,“好热啊,哥哥你家有冰淇淋吗?”


    路森面上无表情:“没有。”


    “我家也没,哥哥你可以帮我去小区门口买一支吗,我好累,不想走路。”妹妹向他撒娇。


    沉默在客厅上空蔓延,路森没有直接回应这个请求。


    半晌,终于,无可奈何的人转身走出门去。


    去而折返后,手里多了支冰淇淋,是池羽茉最喜爱的草莓口味。


    “拿着,去自己家里吃。”路森递出东西的动作有些机械。


    池羽茉懒懒伸手,接了过来:“不嘛,我要在这里吃。”


    对于自幼黏人的妹妹哥哥向来没辙,伫在沙发前,他看着比春光还要明媚的少女在面前剥开了冰淇淋的包装纸,然后慢慢将那一整支吃完。


    那种手足不安的混乱感,重叠着胸腔内的心跳共鸣,犹还在耳边,就如同现在——


    静谧深夜里,他盯着身着细吊带与薄衫的池羽茉,站在自己的可视屏幕里。


    门开,一双小鹿眸怯怯抬了起来。


    路森手抚门把手,以眼神发出疑问。


    门外人看上去相当无措:“我有事情找你,可以进来吗?”


    拿拖鞋,掌着门,他让她进门。


    一前一后,路森带他回到刚才喝酒的吧台。


    那瓶酒还剩一半,他在高脚凳坐下,往杯中又倒进些许。


    刚看完那两张照片,当事人便出现,本来难以平复的心绪现在更是增添进一阵鼓噪,他忍不住仰面又饮两口。


    沁凉入喉,瞬间,灼烈烧心。


    他马上意识到,以酒醒志是个错误的决定。


    视线回过来,落在池羽茉那双含着情绪的眼睛:“什么事情。”


    言语间,目光不经意轻拂过她莹白脖颈,男人喉结动了动,接而,注意到发丝下面的柔嫩耳垂。


    那日那些深深浅浅,交错绯红与暧昧的斑驳吻痕忽地就在脑海中浮了出来。


    男人眸色渐渐转黯。


    那晚,他便是在这间客厅,吻遍她脖间的所有吗?


    池羽茉站在他的侧面,睁着大眼睛盯他脸。


    哥哥今天有点奇怪,以这种侵略性的眼神看过来,好似要将她看穿。明明身上穿着衣服,在这样注视下,倒像是被剥光了在他面前罚站。


    “我、我和…”她欲言又止,发觉自己并不能完好表达出一整句。


    心里紧张的同时,还有丝丝惧怕,因她知道,哥哥曾不止一次警告她,要谨慎交友,远离季霆,如今却又闯下祸,用这种破事情来烦扰他。


    视线下落,瞥到桌面上的红酒。


    …皙白的两只手腕忽然慢慢伸了出去,握住路森手中,装有暗棕色酒液的波尔多红酒杯。


    “我可以喝一点吗?”她轻声试探问。


    路森记得她从不饮酒。


    “你会?”


    听过以酒壮胆,想一试的人答道:“不会,但可以试试。”


    她还不懂品酒,拿过哥哥的杯子后,只是仰头直饮。


    几口入喉,辛辣窜脾,她呛得直咳。


    路森伸过手帮其拍背。


    知道酒精的效用并不会立刻触发,但人借酒胆,勇气还是提了些上来,她停止呛咳后,便立即开始对困顿之事展开阐述。


    “我和季霆一起上热搜了,负面的那种。起因是两张照片,但我非常确定,当时在事发现场已经将照片删除了,不知为什么那人的聊天记录又流了出去,记录里就有偷拍的照片。打了南清姐好几通电话她都没接,我着急,就只好来找你了,哥哥,你可不可以帮帮我?”


    路森无比平静地听完她的叙述,同时脑里计算着和贾哲的通话过去了多久。


    贾哲行事向来高效,不出意外,这会儿热搜应该撤干净了。


    眉头隐隐动了下,坐着的男人开口:“你跟他,是什么时候出去的?”


    “初一那天。”池羽茉说。


    “出去干什么了。”


    “唱歌。”


    “怎么被拍的。”


    “我去洗手间,回来遇上他,他跟我说话,就被拍了…”


    “说了什么话?”路森目光锁住她脸。


    池羽茉回答问题一向老实:“他问我是不是因为他劝酒而生气。”


    “他劝你喝酒?”


    “嗯。”


    “你喝了么?”


    “没喝。”


    “后来呢。”


    “后来我发现有人在拍照,就追过去让对方删除照片了。但现在看来,删照片也没用,他已经通过对话框将照片传了出去。”


    “没问这个。”路森说。


    池羽茉迟疑了下:“那你问的是什么啊?”


    “问你和——”说着,路森一顿,敛眸看吧台的岩板桌面,“你们现在还经常联系?”


    “我和季霆吗?不怎么联系,而且那天去之前我也不知道他在。”


    路森抬起眉:“是么。”


    “是的,黎芙姐叫我出去唱歌,去了之后我才知道还有其他人。”


    “是这样?”路森淡淡转过了眸。


    池羽茉举指起誓:“是,我没撒谎,你可以去问黎芙姐。”


    路森回过头,瞧见她认真的模样。


    面上有丝动容:“嗯。”他低低应。


    她这般努力解释,不知为何,心中那团妒火顿时消减了几分下去。


    室内并无明亮光线,只燃了酒柜前的几盏暗灯。寸屡黯色自上方传递下来,隐约投落在她侧脸,揉起微微淡影,轻柔而缱绻。


    他看着她,一晌无言。


    内心却是比谁都清楚知道,无论她做下什么事,终究,他是不忍苛责的。


    对她的感情复杂,从出生至长大,一路走来,如父如兄,又如同青梅竹马的悸动。莫说今天与人闹绯闻,哪怕将来哪一日,她为别人生下孩子,向他来求助,他怀疑自己都会将她的孩子养大。


    “帮你解决可以,但我需要确认一件事。”幽暗中,男人再度开口。


    说完他抬手,绕过去,握住那片纤细后颈。


    被手掌覆住,池羽茉整个身体一僵。


    刚才进门的时候太急,以至于大脑来不及回忆,现在骤然而来的肢体接触,陡然叫她警醒,她一下记起上回来到这里时所发生的一切。


    心下混乱,她口中吞吞吐吐:“什、什么事啊?”


    男人手掌在后颈上按了按,迫其靠近:“池羽茉。”


    池羽茉脚下微趔趄,被迫向前移一步,发出怯弱声音:“嗯?”


    “有没有喜欢过季霆?”


    眼色一诧,她抬眼望住上方眼睛:“什么?”


    路森重复一遍,逐字逐句:“我说,你,有没有喜欢过季霆?”


    池羽茉不禁哑然:“我为什么要喜欢季霆?”


    路森紧追不舍:“一点点都没有?”


    “没有过,从来都没有。”池羽茉确定。


    “那为什么跟他走那么近?”


    池羽茉仰着脸,目光在面前俊毅面庞上逡巡,乖顺而小心:“一开始确实有交友的迹象,但后来经过一些事,还有你的忠告,我也明白与男顶流接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