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 15 章

作品:《酒厂主线,但天赋职业是男讲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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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咔嚓咔嚓——


    照相机闪光灯的白光接连闪射。


    黑制服上印着白色油漆般NYPD字母的警察正驱散无关的围堵的水泄不通的人群,拉出黄色的警戒线。


    飞鸟读站在一旁惆怅叹口气,再一次清晰意识到。


    ——不该多管闲事的。


    很没礼貌的醉鬼在他松开手后,就摇摇晃晃的扑咚摔在地上。


    脊背弓成虾米,全身剧烈的抽搐痉挛,脸上神色痛苦又狰狞,腥黄胆汁和白沫大量从他嘴里喷涌而出。


    酒臭味在空间里弥漫开。


    飞鸟读愣了一秒,反应过来这不是碰瓷,而是癫痫发作。


    已经有顾客起身去拨打急救电话,还有人试图把搅拌勺塞进他紧闭的牙缝里,防止这个倒霉蛋咬断舌头。


    五分钟后,这人在他们面前瞳孔渐渐放大,停止了呼吸。


    救护车穿越纽约周末糟糕的路况赶到时,已经迟的不能再迟。


    医疗人员在象征性的努力了二十分钟后,遗憾宣布抢救无效,死者死于癫痫性猝死。


    死者是咖啡厅胖老板的儿子。他也是来参加今日这家多年咖啡店的“歇业庆典”。


    短短时间里,纪念庆典变成了死亡现场。


    乐队的演奏早已停止,只剩胖老板悲痛的抽泣声鲸鱼换气般震彻耳膜。


    飞鸟读站在人群里看医护人员将灰白白单拉过死者头顶。抬起僵冷后面目变形,狰狞可怖的尸体放上担架准备带走。


    老顾客围绕在他身边,安慰这位突遭不幸的悲惨父亲。


    他叹口气,又回头看了一眼人群中鱼泡眼泪眼婆娑的老板。收回视线俯下身摸摸呆在他身边的快斗的脑袋,“吓到了吧?我们回去吧。”


    “等下。”


    一声低喝制止响起。烟草皮革凌烈的气息从身后侵略性的沉沉漫来,比它的主人先行而至。


    飞鸟读要离去的脚步粘在了地板上,如同被施了定身咒般动弹不得。


    “这不是意外。”赤井秀一从人群后方走来。嗓音淡漠,沉稳自信。


    黑色衬领立起,裹着从下颌到脖颈的流利线条,他身上天生就具有一种令人信服的领导力,人群仿佛受到驱赶的羊群,摩西分海般为他让开一条路。


    “去联系警察,这是场有针对性的谋杀。”他扭头对着飞鸟读说,那双侵略感极强的冷锐绿眸中亮起风暴般的暗芒。


    人群倏然喧哗躁动。


    shit——


    飞鸟读心想,去你的狗屎FBI。


    NYPD的人来的很快。到场之后效率极高,有条不紊的动作透露出对此的习以为常。


    飞鸟读眼看赤井秀一在另一侧跟NYPD的人逐条解释死者身上的疑点,严峻的脸上神情冷冽。


    趁着暂时没有人注意到他,他起身拎着手机溜溜达达去了位于店面后半身的卫生间。


    正在配合警察记录口供的赤井秀一流畅话语一顿。


    “先生,有什么问题吗?”


    奋笔疾书埋头苦记的警员抬头。天知道他有多感谢这个像侦探一样的年轻人拯救了他的工作量。


    “没事。”赤井秀一垂下眼眸,“继续吧。”


    -


    空无一人的阴沉洗手间,湿漉漉的瓷砖地板上留着未干的蜿蜒洇湿水痕。


    不知道哪处管道坏了,从天花板上渗透着向下滴水。


    一片寂静中,飞鸟读将盥洗池水龙头拧到最大,白亮水流从上世纪老质的黄铜水管中冲刷涌出。


    一时间哗啦啦水声在空寂空间中飞溅。


    他将手机放在台面上,拨通联系人列表第一位。


    双手撑着黑色大理石盥洗台面,深吸了口气,缓缓吐出。


    两声冗长拨号音过后,电话被人接起。


    “有事?”冷沉低哑的声音从扬声器中传来。


    “我在纽约,以前常去的那家咖啡店里。”飞鸟读老老实实的交代,怕他想不起来,又加了个限定后缀补充,“卖抹茶冰激凌的那家。”


    旧金山的别墅里,正午的日光透过院子里树梢层层浓荫的叶,斑驳明丽的落在餐厅的白橡木长桌上。


    长桌对面,朗姆听见声音,冲他比口型问,“谁?”


    琴酒懒得当传话筒,按开免提,懒洋洋将手机往长桌上一扔。


    “我...被卷进杀人案里了。”


    飞鸟读的声音回荡在死寂冷清的别墅里。


    琴酒淡然,“你杀人了?”


    飞鸟读:“...”


    飞鸟读:“我扶了死者一把。”


    电话里沉稳气息滞了一瞬,似乎被他给气笑了。


    冷声嗤道,“你麻不麻烦。”


    飞鸟读心虚的不吭声。


    琴酒:“说。”


    飞鸟读像只找到组织的小动物,倒豆子一般一股脑将他今天进店以后发生的事倒了出来。描述的详细。


    琴酒听完,点了支烟,打火机燃起的声音擦过耳畔,用事不关己的冷漠语气问。


    “所以你找我做什么?”


    “问凶手还是帮他脱罪。”他给出了两个完全截然相反的答案,可却都说的那么轻易。


    “不...都不是。”飞鸟读口干舌燥的张了张口。半晌后忽然轻轻叹了口气,凭白无故提起一件与这毫无相关的事。


    “只是想问你还记得你欠我一场电影吗?”


    电话里倏忽静了下来。连带着对面的嘈彻蝉鸣声都格外清晰。


    飞鸟读在水雾弥漫的半身镜中看见了自己现在的模样。


    镜中倒映出的模糊人影清隽,柔顺金发松散垂落身后,昳丽面容中透着股苍白的漠然,飞溅的水珠沿着镜面中劲瘦腰身蜿蜒滑落。


    他长大了。现在,他也已经可以从容的参与进这场游戏中。


    向琴酒坦白挑明他已经清楚那些曾经的试探,曾经的手段,然后再表现出“你看,我已经不介意了”的态度。


    这也是他的手段的一种。


    大人之间的爱都是狡猾的。


    如飞鸟读所想,电话里长久的沉默后,一声极轻的,微不可闻的“嗯”低低响起。


    朗姆眼神奇怪,不知道这两人在隔空打什么哑谜。


    琴酒没有半点给他解释的意思,沉戾面容不动如山地氤氲在白雾里。只有一下下无声轻叩桌面的指骨显示出他并非表现出的那么平静坦然。


    飞鸟读不在意电话里那副无动于衷的语气,笑了起来,“太好了,你也没有忘。”


    “我想我知道凶手是谁,只是拿不准他的手法,所以来问下你。”


    他停了停,开口邀请道,“如果这次我合格了,之后和我一起去看电影吗?”


    潜台词是可不可以算我通过了当时的那道测验。


    有点耍赖,他知道。


    但他觉得琴酒会同意。


    -


    看见死者的时候,有过那么一刻,飞鸟读也想过就这么当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拔腿就走。


    他找了很多借口,比如他只是个尚未毕业的学生,没有察觉异常很正常,比如犯下罪行的人情有可缘,再比如他就不该将自己牵扯进一件又一件麻烦事中。


    但归根到底,他清楚只要当作什么都不知道,不回头看,一走了之的躲掉。


    他就还能拥有一段记忆里某个温暖闪光的地点。


    就像游戏安全屋回档点一样。现实驳杂而窒息的时候,他还可以放任自己沉入躲进这段记忆里汲取能量短暂喘口气。


    如果亲手毁掉了,那些日光绚烂的午后,读着《圣经》等人来接他回家的平和时光,就和化掉的抹茶冰激凌一样在日光下消失了。


    无论什么时候再回想起,都会因为蒙上一层阴翳的影而变成垃圾堆里的啤酒瓶碎片一样。


    稀薄,晦暗,残破,一文不值的碎片。


    既然如此,飞鸟读想,他舍弃一些,总要换点什么回来。


    比如用过去换取一点未来。


    琴酒也知道这一点,但半点不打算容情,更没有丝毫这段记忆里也有自己参与一部分的自觉。只冷冰冰的的说,“昨晚我给过你机会了。”


    飞鸟读哑然,“是。”


    昨晚琴酒警告过他,向他展示了靠近后要面对的鲜血和死亡。


    可飞鸟读没有走,现在再一次凑了上来。


    琴酒沉默一霎,开口,“可以。”


    他冷冷然又残酷的逼迫,“说吧,三个数——”


    琴酒就是个暴君,从不废话半句,更没有耐心玩什么你好好考虑之类的怀柔。


    他只是将事实粗暴的堆到飞鸟读面前,令他在顷刻间根据本能做出选择。


    甚至连给个过渡的时间都没有,张口就开始倒数。


    “3,2,——”


    “是老板杀的人——”飞鸟读涌在嘴边却不想承认的答案说出口,握住大理石盥洗台边缘的掌心骤然收紧。


    奇怪,真说出口的这一刻,他心里却倏然一松,像有块巨石被移开。


    风扑打着卫生间驳杂的玻璃窗,簌簌作响。


    琴酒:“解释。”


    飞鸟读楞了一下,“啊?”


    不是这人怎么光给答案正确不够,还要看推导过程的啊。


    琴酒:“不知道?”


    飞鸟读闭闭眼,心平气和,“给我点时间。”


    好学生不应该有不会的题。


    但解不出来就是解不出来。


    8023看出他的窘迫,提醒:【你可以用职业卡被动技的侧写。】


    飞鸟读从善如流:“救救我。”


    他的潜意识比思维活跃百倍。往往能够先一步解读判断完毕所有送到眼前的所有信息。


    直觉偏爱于飞鸟读,精准的给他在转瞬间切中正确的唯一解。


    他是学生时代盲选选择题,还能全部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