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第53章

作品:《主公劫回个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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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近午时,书房外忽然传来一道琉璃瓶滚落长阶的声音。


    紧接着,是极力压低的几声责骂。


    再一会儿,又没了声响。


    然即便是这样短暂而轻微的声响,对已经歇得差不多且心有记挂的人而言,已够惊骇。


    甄伏像是被马蜂蛰了一下般,猛地睁眼,似做了噩梦一般恍然醒来。


    刺目的日光自窗牖射入,灼得她的双眼生疼。


    短暂的清明后,她下意识举起手覆在额前,缓缓适应突如其来的亮光。


    手臂依旧提不上力,腰间腿上都是酸疼,就算曹显临走时给她松了许久,还是毫无作用。


    连带着心头也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酸涩。


    真有他的......


    甄伏暗暗嘀咕了几句,一滴泪自指尖的阴影下悄然滑落,毫无声息。


    她又缓了许久,枕边的湿意已然干透,才尝试扶着矮榻边的栏杆支起上身。


    然曹显真是把她欺负得狠了,歇了这好长时间仍是四肢乏力,只堪堪将身体打侧,小臂已支不起她身体的重量。


    手下一滑,毫无意外打翻了曹显早早备在矮榻旁的茶水,茶碗落在厚实的地毯上,没有碎开,但那声响足以叫屋外伺候的人察觉。


    他倒是贴心,知道她的嗓子冒烟,也知道她没力气喊人。


    “少夫人,当心。”


    闻声推门而入的杨嬷嬷甫一瞧见甄伏自榻上外倾身体,像是马上要滑到地上,便快步上前,伸手将甄伏揽在怀里,脸上既是焦灼又是心疼。


    “主公出征了吗?”


    甄伏对杨嬷嬷忽然更换了的称呼颇有几分惊奇,但话到嘴边,还是成了对主公的关切,嘶哑的声音有气无力。


    杨嬷嬷听着甄伏已含有深重思念的语气,瞥了一眼她眼尾的淡淡粉红,讷了讷,才怜惜地抚了抚她的后背,点点头:


    “辰时初刻便出发了,有老夫人送行,您不必挂心,倒是要仔细身子,莫伤了神。”


    “辰时初刻便走了啊?”甄伏听罢,似木偶娃娃般低语喃喃,像是问杨嬷嬷,又像自问,“按急行军的速度,得到青城山了吧?”


    杨嬷嬷轻轻握住甄伏忽然攥紧被衾的手,又拍了拍以示安抚,没有答她,反是轻声哄问:


    “少夫人,老奴先伺候您喝点甜粥、沐浴,再去给老夫人请安?”


    甄伏闻言,恍惚侧头看向杨嬷嬷。


    是了,虽然是有些荒唐,但她确实已为人妇了。


    这样的认知,让她又有几分失神,良久,才闪着迷蒙的小眼神,轻轻地“嗯”了一声。


    杨嬷嬷知甄伏不大喜欢被人伺候,便喂她喝下一碗红豆糯米粥,又让侍女们在净室备好了热水,亲自伺候她沐浴。


    除去被曹显很不熟练地为甄伏穿好的外衣后,白皙肌肤以及上头斑驳痕迹便显露无疑,可谓触目惊心。


    杨嬷嬷眸色不由闪了闪:不愧是素了二三十年的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只是苦了这小姑娘了。


    她压下心头的惊诧,琢磨着回头如何与元老夫人打小报告,一边小心翼翼地扶着甄伏跨入浴桶,任由她趴在木桶一侧,开始给她细细地活络一身的筋骨。


    温热的水洗去一身的黏腻的春水,加之杨嬷嬷的手法得当,甄伏身上的疲乏登时褪了大半。


    见她面上的倦色几乎散尽,杨嬷嬷终于开口将曹显与元老夫人的交代一一道来。


    “主公临行前,颁了旨意。”杨嬷嬷仔细观察着甄伏闭合的双眸,长睫微微颤动,知她有在听,便继续道:“姑娘已经过了大礼入了曹家的门,眼下便是曹家的少夫人了。”


    此事,在昨夜曹显哄着累趴了的甄伏一次次鱼水交/欢时,说了好几遍,非要她尽一尽少夫人的职责,一字一句,一幕一幕记忆犹新。


    她的耳根不由红了红,含糊地低低“嗯”了一声。


    杨嬷嬷见她答应,便又继续说道:“主公的第二道旨意便是,他出征这段时日,由少夫人您代理朝政。”


    此事,在晨间曹显哄着要为他送行的甄伏再睡下时也说过,他给了她一个木盒,说里头是他的印鉴,可代他行事,代他守好后方。


    她的柳眉不由拧了拧,好半晌,才叹了口气,无奈地又低低“嗯”了一声。


    杨嬷嬷见状,小心探头看了看甄伏的神色,才轻手轻脚地将她扶出浴桶,一边轻声宽慰:


    “少夫人若有决断不了的地方,可以请元老夫人示下,倒也不必过分担忧后事。”


    甄伏听罢,抬起清明的眼睛,朝杨嬷嬷点了点头,让她宽心,随即随她摆弄,穿上了繁复的宫装。


    待杨嬷嬷在她还平坦的小腹上系上腰带时,双手顿了顿,似有些踟蹰,才又谨慎地继续说道:


    “主公还有第三道旨意。”


    甄伏本思谋的神色一顿,讷讷看向杨嬷嬷。


    似乎曹显与她交代过的事都说完了,怎么还有第三件?莫不是昨夜她真的断片了?


    “若是昨夜......”


    杨嬷嬷承过甄伏疑惑的神色,刚开口,又抿了抿唇,绕到一旁取来外袍,自后给在甄伏披上,一边道:


    “若日后少夫人怀上了嫡子,那便是濮国世子,当由少夫人教导,未来继承濮国大业,当濮国主公。”


    甄伏闻言,思量几息,本清明的杏眸一浑,随即半眯:合着他辛勤耕耘一夜,是给他濮国留后路来着?


    “他不铆足了劲凯旋而归,倒是把诡计打到我的头上?”甄伏忽地言语激烈,愤愤不平,“谁敢保证能给他生个孩子?”


    “主公与元老夫人都说了,若是这次大战不能安然归来,昨夜又没怀上......”


    杨嬷嬷看着甄伏瞪大的眼睛,顿了顿,继续道:


    “以少夫人的才智,便是挑选过继一个孩子,也能堪当大任的,只要是少夫人的孩子,都好。”


    挑选过继一个孩子,也能堪当大任?


    这一瞬,她才明白昨夜他说的那句把一切都交付予她是什么意思。


    甄伏心头一震,猛地转身看向杨嬷嬷:“他是做足了打算把这摊子撂下了是吗?”


    说罢,她气鼓鼓地一甩长袖便往屋外走去,急得身后的杨嬷嬷急得直跺脚。


    之所以要在此先将主公的旨意说清楚,便是因为门外已经站满了要发难的朝臣。


    是以,甄伏那小女儿的脾气也不过半刻。


    待她行至书房外,看见分列两旁的宫人和以及乌泱泱一片文武大臣,才真切地体会到了曹显留了什么给她。


    以李牧和刘勇为首的一众文武大臣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