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第31章

作品:《主公劫回个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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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前夜小宴相聚出奇地和谐,众人饮酒畅谈至夜深才各自回房歇下。


    翌日清晨,甄伏便比往常起晚了些。


    甫一洗漱穿戴整齐跨出房门,便见甄实初已坐在棋盘前,肩头落了几片绿叶也未察觉,只盯着昨日遗留的残局沉思不语。


    “阿耶,你身子初好,怎不多歇会儿?”


    甄伏匆匆往院中走去,轻轻挥落他肩上的残叶,望了望早已分出胜负的黑白两色棋子,蹙眉问道。


    甄实初似是一惊,才回过神,一手搭在甄伏放在他肩上的手,安抚地拍了拍,“睡不着,索性便起了。”


    他的声音听起来浸满疲惫。


    甄伏不放心,又探头去看父亲的脸色,显然是一夜未睡好的疲态,心中便暗暗自责为何要起那小宴的头?


    “倒不是晚睡的缘故,只是心中有事。”


    甄实初像早猜到了甄伏的心思,指了指旁侧茶点,继续说道:


    “且把早膳用了,你与我去送一送黄大人吧。”


    “黄大人要走了?”甄伏一听,转身便往甄实初正对面的石凳上坐下,双手支在石桌上,脖子也探得老长,瞪大了眼睛看着父亲,“黄大人是要回巴蜀了?”


    甄实初见女儿一脸讶异,又推了推桌上的碗碟,淡淡一笑:“是呀,总得有个人回蜀都给王上递个信儿。”


    确认了消息的甄伏心下忽地忐忑,五味杂陈,又垂下眸,捻起一个肉包,状似不经意地问道:


    “那我们还回巴蜀吗?”


    “你不是更喜欢待在濮国么?”甄实初见甄伏扭扭捏捏,有话不敢直言,揶揄笑她:“那便留在这儿罢。”


    甄伏心头一震,才入口的半块包子倏地滚落在地,逗得甄实初连连大笑......


    待两人用完早膳抵达松阳城城门时,已是巳时末刻。


    曹显早已领着几位将领与巴蜀使臣道过别,此时,城门处便只余黄大人一行整装待发。


    因早前魏离闹的一出,本随行护卫而来的巴蜀侍卫伤的伤,死的死,如今所剩无几。


    于是,曹显便下令为黄大人点派了二十精兵,务必将其安全护送至巴蜀地界。


    眼下这二十人便都候在城门处,分作两队,气势浩荡。


    “黄老弟,可真是让你久等了。”


    马车甫至城门,甄实初便有几分激动,甄伏一个没拦住,他便当即从马车上跃下,不小心还滑了个踉跄。


    好在随行的吴校尉眼疾手快,扶稳了他。


    “甄兄莫急。”黄大人见状,赶忙上前,伸手去扶甄实初,视线不住地往他身后看去,似在寻找什么,一边说道:“你知我今日是必要等到你才会走的,又何须着急?”


    “不必找了,我与阿伏今日只来相送,没带包袱。”站稳了脚的甄实初先是摆手笑了笑,随即面色又添几分怅然,“此行多艰险,往后要多多珍重。”


    黄大人先对前半句话愣了半晌,后又开怀大笑,“各自珍重,各自珍重。”


    “阿伏也祝愿黄大人一路顺风。”甄伏在两位长辈一番寒暄后,也走上前来行了一个文人礼。


    “你呀,人小鬼大。”黄大人朗声一笑,朝甄伏还以一礼,“濮国的路亦不好走,阿伏也多珍重,以后便换你照顾你父亲了。”


    甄伏愣了一愣,虽有些不明所以,但仍礼貌地点了点头。


    随后,她便与父亲将黄大人送上了离开的马车。


    原来千言万语,两位莫逆之交早在前日的棋盘里说透,只是甄伏未曾察觉罢了。


    天地辽阔,黄大人一行很快便消失在滚滚沙尘中,只余下杳无踪迹的茫茫大地。


    甄伏似乎听见甄实初轻轻叹了口气。


    她以余光扫过父亲只不见数月便已爬满皱纹的脸,小心翼翼地问:


    “阿耶,我们真的要留在濮国吗?”


    她的声音瞬间被卷入风沙里,了无痕迹。


    许久,甄实初似才从沉思中抽离,转头看向甄伏,答非所问:“阿伏,陪父亲走走?”


    甄伏一怔,又讷讷点了点头,与父亲沿着松阳城城墙,往大弩山山脚军营方向缓缓走去。


    她不敢多言,或许打心底里有为能留在濮国而雀跃,但这样的选择需付出许多代价,其中之一便是父亲或会从此不要她这个女儿了。


    但眼下,父亲先她一步做出留在濮国的打算,她却仍不可置信。


    “阿伏当初为何要襄助于濮国?”甄实初望着前方错落有致的一顶顶行军帐篷,眼中露出苍茫的神色,声色平和,打断甄伏的思绪。


    她抿了抿唇,心中思量几息,反问父亲:“阿耶当初不也是要助濮国吗?女儿与父亲大约是怀中同样的心情。”


    当初,甄实初便是因为要将晋地栽赃濮国的阴谋上报巴蜀,才会遭人暗算,辗转流离于中原三国毒手。


    尔后巴蜀后汉与魏国联手打击濮国一事,也经濮军截获的信稿证实。


    至于甄实初被暗算一事,后汉天子到底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虽看似扑朔迷离,但真相早已昭然若揭,只是没有人去说破罢了。


    “襄助濮国的心情大约无异,那阿伏对濮国主公又是哪种心情?”甄实初忽地脚步一顿,意味深长地朝甄伏看来。


    作为父亲,他希望女儿不要像他,该少走点弯路才好。


    甄伏原盯着鞋尖的眼睛蓦地一顿,看向旁侧父亲审视的眼神,忽地有些慌乱,眼神闪躲,支支吾吾:“那能有什么心情?不过是一个幕僚对主子的忠诚罢了。”


    甄实初高深莫测地“噢”了一声,复而转头继续往前走去,口中却念念有词:


    “不管是做幕僚抑或其他,光有忠诚还不够,濮国远比你想象的要麻烦许多。”


    “阿耶是何意?”


    甄实初话里有话,甄伏心下又是一惊,忙快步跟了上去,


    “濮国朝纲比巴蜀还要稳健,国富兵强,能有什么麻烦?”


    “这个问题,只有曹主公才能给你答案。”甄实初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一甩宽袖背于身后,大步往前迈去,迎上了走马前来的林其将军。


    “甄大人有礼。”翻身下马的林其朝甄实初抱拳拱手,“主公着我来请阿伏到大弩山查看新布的阵法,不知可方便?”


    他余光不时瞟向甄伏,心底暗暗嘀咕:主公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