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目光

作品:《一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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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金出去后,顾闲庭朝着屋内走去,这一次乔知礼没再拦着。


    乔棣棠知晓顾闲庭这般做是为了她的名声着想,心中十分感激,暗道这个冷面判官也有心地柔软的一面。


    “多谢大人。”


    顾闲庭对乔棣棠点了点头,进入了房间。


    乔知礼差人去询问今日发生的事情,乔棣棠跟在顾闲庭身后进去了。


    房间并不算太大,外面一间里面一间,能藏人的地方也不多。说起来顾闲庭是在找人,可他进入房间后却不像是在找人的样子,他简单看了看柜子、柱子后面、床底等能藏人的地方,又四处打量起房间。


    每走到一处都要停留片刻。


    一会儿是在窗边,一会儿又在床前。


    抬头看一看房顶,又低头看一看房间内,似乎在计算着什么。


    这会儿他又来到了书桌前,抬头看看,又低头看看。


    这一次他停留的时间有些久。


    乔棣棠怕打扰到顾闲庭,一开始只是远远看着他,并未上前。见他一直盯着书桌看,以为他发现了什么,连忙上前去了。


    待来到桌前,她发现了自己下午作的那一幅画,顿时尴尬不已。


    她此次出门一直伪装成和诚王巧遇,结果书桌上却放着他的画像。


    顾闲庭瞥了一眼站在身侧的乔棣棠。


    乔棣棠:“这……那……其实……”


    如果她此刻对顾闲庭说她对诚王没意思,顾闲庭会不会相信她?


    定然是不信的!


    她日日去寻诚王殿下,又画了他的画像,不是爱慕是什么?


    见顾闲庭要去触碰那幅画,想到那幅画下的东西,乔棣棠立即上前,抬手想要按住画。


    因为心里太过着急,动作幅度有些大,她的指尖不小心擦过了顾闲庭的手背。


    由于指甲留的长了些,顾闲庭的手背上顿时浮现出来一条长长的红痕。


    画虽然保住了,却让场面更加尴尬了。


    顾闲庭看了一眼手背上的红痕,又淡淡瞥了一眼面前的乔姑娘。


    这位乔姑娘刚刚在面对搜查时冷静自持,此刻却十分冒失。


    乔棣棠瞧着顾闲庭的手,对于自己刚刚的举动十分后悔。她连忙松开画,下意识想要抬手去触碰顾闲庭的手。


    在指尖触碰到顾闲庭手指的那一瞬间,顾闲庭的手抽了回去。


    这让原本就非常尴尬的场面雪上加霜。


    乔棣棠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了。她刚刚真的是一个下意识的举动,毕竟是自己将别人的手弄伤了,她想查看伤情。当顾闲庭收回手她才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有多么孟浪。


    顾闲庭本就觉得她有意去接近诚王,如今她又对他如此亲昵,不知在他心中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今日真的是一步错,步步错。


    罢了,她还是别再乱动了。


    乔棣棠收回手,抬眸看向顾闲庭,老老实实道歉:“顾大人,对不起。”


    顾闲庭瞥了一眼手上的伤痕,正欲说两句,垂眸,看到了眼前的姑娘眼睫轻颤,一双眼睛清澈见底。面对如此真诚的一双眼,他想说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只淡淡道:“无碍。”


    顾闲庭越是轻轻揭过,乔棣棠越觉得愧疚。


    “一会儿我给大人涂些药。”


    顾闲庭:“不必。”


    乔棣棠还欲再说,顾闲庭的目光却是又落在了面前的画上。


    瞧着他的目光,乔棣棠想起了刚刚的事情,为了转移顾闲庭的注意力,她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大方承认了自己对诚王殿下的“爱意”。


    “我爱慕殿下已久,因不能时时刻刻见到殿下,所以作此画来解相思之情。”


    闻言,顾闲庭淡淡地瞥了乔棣棠一眼。


    这一眼看得乔棣棠有些心慌。


    “殿下丰神俊朗,天人之姿,臣女见他第一面时就仰慕他。”


    顾闲庭收回目光,抬步朝着外面走去。


    乔棣棠顿时松了一口气。


    她连忙收起桌子上诚王的画像。


    以及——


    画像下面她关于富商身份的种种猜测。


    看到诚王的画像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被顾闲庭发现她接近诚王的目的是调查他。


    见顾闲庭从里面出来了,乔知礼上前故意问:“顾大人可是搜到凶手了?”


    顾闲庭:“并未。”


    乔知礼:“那就好。”


    说完,再次提醒:“还望顾大人莫要将今日入我家小妹闺房一事说出去,免得她将来亲事受阻。”


    顾闲庭:“本官自会信守承诺。”


    顾闲庭走后,乔知礼去了乔棣棠的屋里,在看向乔棣棠时换了副面孔。


    他轻声道:“山中夜里冷,快去里间休息吧。你别怕,我就守在门外,哪里也不去,你若是有事便叫我。”


    乔棣棠心情十分复杂,她抿了抿唇,道:“兄长不必如此,出了命案,刑部肯定加强了守卫,不会再出事了。你今日赶路辛苦了,赶紧回去休息吧。”


    乔知礼顿了顿,道:“好,你先进去吧,我吩咐一下这就回去。”


    说着,乔知礼出去了。


    乔棣棠回里间躺着了,她躺在床上许久却没能入睡。脑海里一会儿想想刚刚的案子,一会儿又想到了乔知礼,翻来覆去睡不着。


    青儿听到她的动静,以为她心中在害怕所以睡不着觉,于是低声道:“姑娘,大少爷就守在外面没走,您不必担心,赶紧睡吧。”


    乔棣棠愣了一下。


    乔知礼刚刚已经答应她要回去了,没想到他却没回去。


    他们之间几乎没有过交流,也没什么感情,他如今为何突然对她这般好……


    很快,门外又传来了声音。


    阿金:“乔大人,我们大人请道观里所有人都去大殿。”


    乔知礼这次真的发火了:“你们真当我们泰平伯府是你们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不成?你们顾大人刚刚已经搜过了,你们还想怎样?”


    阿金:“大人莫要误会,我们大人这么做是为了查案子。”


    乔棣棠听到了外面的话,她沉思许久。


    看来顾大人并没有搜到凶手。在诚王和刑部的双重防守下,凶手不可能逃走,所以很有可能凶手就是如今住在道观里的人。


    她迅速穿好衣裳,对青儿道:“你去将大哥请进来,我有话跟他说。”


    青儿:“是。”


    乔知礼听到妹妹唤自己,他没再跟赵阿金吵,来到了房内。


    “又把你吵醒了?你放心,我这就将他们撵出去。”


    乔棣棠阻止了他:“兄长,等一下。”


    乔知礼停下脚步。


    乔棣棠:“前些日子我在驿站遇到了危险,险些从楼梯上摔下来,是那位刑部的顾大人救了我。”


    闻言,乔知礼连忙上前,紧张地问:“你可有事?”


    乔棣棠摇了摇头:“没有,幸而顾大人及时出手,我没有任何事。顾大人对我有恩,如今他让咱们过去,咱们就过去吧。”


    乔知礼沉默片刻,道:“道观里几乎都是男子,我自己去就行,你留在这里。”


    乔棣棠:“兄长,顾大人之所以让咱们都过去怕是因为凶手还在道观里,他要当众揭开凶手的面纱。想必诚王殿下此刻也在大殿中,那里应该是安全的,我留在此处反倒是危险。”


    乔知礼诧异:“诚王殿下也在?”


    乔棣棠:“对,他和刑部的顾大人一同来的道观。”


    乔知礼:“嗯,那咱们一同过去吧。”


    大殿离乔棣棠所住的院子并不远,然而,一刻钟后,他们才走到了大殿之中。


    乔知礼这一路走得很慢,像是故意拖延一般。


    阿金频频回头,急得他恨不得将乔知礼背起来。


    乔知礼却恍若未觉,依旧走得很慢。


    乔棣棠也觉得乔知礼走得太慢了,但一想到乔知礼是伯府的公子哥,重脸面,他本不想来,是她多劝了几句才来的,她就没说什么。


    他们兄妹二人是最后到的。


    一进去,乔棣棠就看到了不远处的顾闲庭,二人的视线对在了一起。


    乔棣棠冲着他点了点头。


    这时阿金也来到了顾闲庭面前复命。


    陈丘低声问:“怎么这么慢才过来?”


    阿金叹气:“那位泰平伯府的大少爷很是难缠,很是费了一番口舌,路上又磨磨蹭蹭的。幸亏乔大姑娘是个明事理的,说服了乔大少爷,不然这会儿还过不来。”


    一进入大殿乔知礼就开始找诚王的身影,很快他就看到了诚王。


    “棣棠,诚王殿下在那边,咱们过去问个安吧。”


    乔棣棠随着乔知礼朝着诚王殿下走去。


    顾闲庭淡淡瞥了一眼兄妹二人的去向,又收回了目光,看向阿金。


    阿金也看向乔家兄妹,低声道:“大人放心,一切都安排好了。”


    顾闲庭轻轻应了一声:“嗯。”


    另一边,双方在叙旧。


    乔知礼:“见过王爷,数月不见,王爷身体可还安好?”


    二人虽然同在京城,但诚王殿下没有实际的职位,又一向不上朝,几乎不见面。


    诚王笑着说:“本王一切都好。”


    说着,他又看向了乔知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