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 殿试

作品:《鹤公子有所荼谋(重生)

    一顶花轿抬着昏迷的谢芸从谢府而出。


    一路敲敲打打、吵吵闹闹、摇摇晃晃,都没能惊醒她。


    喜娘得了谢愉恩的好处,只当新娘子身子不适,一路上搀扶着送进游宅。


    而游乾只当是谢家姑娘身子还未恢复如常,或许正像他和母亲猜想的那般,已经怀了身子,便是娇气一些也没什么。


    因此,拜堂时,游乾甚至出面呵止了一些乡里乡亲要看谢家嫡女相貌的粗鄙要求,仪式一切从简。


    直到进了洞房,喜娘将谢芸安置在喜床上,这才悠悠转醒。


    “这……这是哪儿?”


    她被蒙着红盖头,一时看不清眼前的情形,整个人还在发蒙状态。


    “少夫人是睡糊涂了,这便是您以后的新房了。”


    游乾去前院敬酒了,此时的新房内,只有陪嫁过来的几个婢女陪着。


    喜娘怕她一个新嫁娘身子不适,又心生怯意,一直陪在一旁,见她终于转醒,这才笑出声来。


    谢芸大惊,一把扯过盖在头上的红盖头:


    “什么少夫人?什么新房?采露!采雪!人呢!”


    入眼看去,都是些眼生的婢女,她的贴身丫鬟一个都不在。


    “少夫人有何吩咐,奴婢们伺候。”


    婢女之中,有位年长些的,姿容艳丽些且衣着华丽的,壮着胆子站出来回答。


    “你是什么东西,敢随意回我的话!”谢芸眼看事情不太对劲,连忙要找自己的贴身人,“我的婢女呢?怎么都不在屋子里?”


    “回少夫人的话。”那婢女显然也不是个逆来顺受的主儿,立马阴阳怪气起来,“您出嫁,只带了我们这些个下人,您说的什么贴身婢女,奴婢没有见到过。”


    “出嫁?”谢芸终于抓住了事情的关键,“我出嫁了?这是哪儿?”


    “这是游宅,您现在已经拜过堂,是游少夫人了。”那婢女笑嘻嘻道。


    “轰——”


    如五雷轰顶般,谢芸颓然坐在床边,半天没有说话。


    眼下,原本应该在益晖堂吃着早膳的自己端坐游家新房,可原本应该嫁入游家的谢荼却不知所踪。


    想必是计划有误,她的行动被谢荼提前知晓了。


    那到底是身边人高密,还是祖母那边透了风声。


    她怎么也想不通,谢荼都病成那样了,重峦院里竟然还是没有出错!


    她恨,恨的是谢老夫人的不得用,恨的是身边人的不堪用,恨的是自己的出身卑微,唯独没有恨自己心比天高。


    “少夫人!少爷回新房了!”屋外小丫头的通传声一声比一声高。


    “我知道了。”谢芸深吸了几口气,将红盖头重新盖在头上,面前只剩下一片赤红色。


    她别无他法,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扮演好游家少夫人这个角色。


    至少,她将来还有个英国公嗣子夫人的名头,待殿试之后,她便是英国公世子夫人了。


    “谢荼,断了我的念想,等我成了世子夫人,我也绝对不会让你在京中好过!”


    谢芸狠狠攥紧了自己的拳头,扬起笑脸等着游乾的到来。


    三日回门,谢愉恩借口朝中事务繁忙,没有给谢芸脸上贴金的机会。


    谢荼称病未出,谢英也以温习功课为由,没有出面。


    谢芸只能带着游乾去了益晖堂拜见谢老夫人。


    谢老夫人神色恹恹,只留了一顿午饭便端茶送客。


    游乾再蠢钝,这时候也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为何出嫁女回门这等大事,你父亲和兄长都不出面迎接新姑爷的到来,而你堂堂谢府嫡长女的回门宴,却是在祖母的院子里办?”


    游乾穿了一身新衣,带着礼品,原本就是等着给谢家亲眷族老见礼的。


    可他除了见到行将暮年的谢老夫人,其他什么人也没有见到,更别提什么攀谈交往的机会了!


    “为何你家中气氛这般怪异?”游乾终究还是忍不住问出声,“新婚回门,父兄竟然都不出面?”


    “就连你祖母见到我,也不复之前的热络态度,莫不是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谢芸心中暗骂谢府众人,面上却不动声色:“没两日就要殿试了,想必府里都紧着哥哥的殿试来,有些怠慢也没什么。”


    这几日在游家住着,谢芸也觉得奇怪,为何英国公对游乾的婚事并无表示,他们一家三口还要继续挤在那三进的小宅子里。


    “夫君过几日不也是有大事要做,咱们就先回府准备着吧。”她提议先回游宅。


    眼下祖母似乎对自己不喜,谢家上下恐怕也都知道自己“换亲”的举动,只能等到自己先成为世子夫人之后,再从长计议。


    四月二十五日,春色满园。


    天还未亮,谢荼便起身忙碌了起来。


    今日是谢英殿试的大日子,她趁着尚且漆黑的天色,亲自去了大厨房,盯着灶台娘子做早膳。


    她又亲手做了些利于克化的点心,装在食盒里送去了谢英的重轩院。


    谢英见她漏夜前来,忙撵道:“自己身子还未痊愈,就忙着做点心,哥哥岂是这般馋嘴之人?”


    “今日是哥哥的大日子,我又哪里能睡得着?”谢荼坐着同他一起用膳,“我可等着做状元郎的妹妹呢!”


    “放心放心。”谢英胸有成竹,“你这个状元郎妹妹可是做定了!”


    目送谢英上了马车后,谢荼才回重峦院休息补眠。


    载着谢英的马车缓缓抵达皇城时,领头查验正身的官员他甚是眼熟。


    “谢公子,久仰。”那人一张笑脸甚为耀眼。


    谢英见他一身金吾卫的官制服饰,讶然道:“姜小公子,何时调去了金吾卫?”


    这也算是他的半个熟人,正是一直绕着妹妹谢荼的著名“纨绔”姜鹤。


    “前段时间,刚去不久。”姜鹤浅笑道。


    他手拿名册文书,查验后将谢英引到一旁,低声道:“谢公子,朝中近日多有议论谢大人与谢公子关系的声音,恐会连累到公子。”


    “若公子有旁的需要,尽管吩咐身边的小黄门。”


    他伸手指了指候着准备领人进去的小内监。


    谢英心中一凛,无论父亲如何避嫌,自己进入殿试,终究还是惹人眼了。


    “多谢姜公子的提点。”这显然是姜鹤看在谢荼的面子上,提前给他一个提醒。


    谢英随着小内监去候考场等着殿试的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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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始。


    而御书房中,众臣正议论着今年头三名的身世文章。


    大梁朝当权者成惠帝正撑着脑袋看着大臣们争论得口沫纷飞。


    “此三人中,寒门子弟与高门勋贵之子同处大殿,必是勋贵之子更有优势。”


    “那你不如说,陛下会偏心谢相。”


    “非也!陛下钦点状元,考察的是那人的文章与谈吐。若是只会将文章写得花团锦簇,可磕磕巴巴对不上话,将来也不堪大用!”


    “那便是他们三人出身不同导致的。不同的阅历,不同的人生轨迹,待人接物的性格必会不同。”


    “所以啊,陛下也会有自己的考量,怎会就因为那是谢相的儿子,就一定会点他做状元呢?”


    “可若是钦点谢公子为状元,岂不是会寒了天下寒门读书人的心!”


    “可是谢公子文章剖析条理清楚,引据论点十分准确,对策列举也颇有效用,若是大殿之上对答如流,本就该摘得头名,这和他是谁的儿子又有什么关系呢!”


    “是啊,谢相可是从头至尾都避嫌这次的科举考试,谢公子备考期间,谢大人也是住在宫中值夜处,未曾回府。”


    “……”


    成惠帝撑着脑袋看着众人。


    听他们议论了许久,哪一方都没能赢得过一方,不由出声:“既然如此,就让几人上大殿,多论述几轮吧。”


    成惠帝身边的大太监苏培英连忙道:“是,能得陛下亲自出题参与论述,也是他们几人此生的福气了!”


    是以,加试论述便在言谈间定下了。


    待到大殿的门再次打开,天已经黑透。


    重峦院门前,谢荼焦急地在门口打转着,小厮轮番去街头探听消息,都没见到皇城的大门打开。


    “往年殿试何曾等到天黑。”


    因为谢英有上一世“科举舞弊案”的事情,谢荼比谁都更为心焦。


    “许是在大殿上,众位贡生与陛下对答畅快,陛下一时忘了时辰。”吟心安慰她,“这也是有可能的事儿,咱们公子策论一向出众,姑娘可别担心。”


    谢荼不担心谢英的名次,她更担心上辈子的事情再次发生。


    “姑娘!”去门房等消息的典心快步走来,“姑娘有消息了!”


    她拉着谢荼闪身进了花厅,等婢女们避出去之后,典心才开口道:


    “姜公子身边的陈全递来消息,今日殿试已经结束,陛下留了前三名赏了席面。”


    “咱们公子——可是状元郎了!”


    “啊!此话当真!”谢荼喜极而泣,“今日为何这般迟,可是出了什么事?”


    她擦了擦眼泪,忙追问。


    “说是因为公子的身份特殊,陛下和众位大臣为了堵住天下悠悠众口,当场加了两篇策论,一炷香的时间,让贡生们当场作答。”


    “咱们家公子下笔如有神,旁人还在仔细思考的时候,他一张纸已经写了大半。”


    “待众人答完后,陛下又当场随机在折子里选了几个问题询问,回回咱们公子都是第一个作答。”


    “这下原本尚且有异议的大臣都不敢再有疑问了。”


    “于是陛下当场便钦点了咱们公子为状元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