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惊闻

作品:《鹤公子有所荼谋(重生)

    谢荼问出话后,原本激动不已的二丫陡然噤声。


    屋子里头静悄悄的,只有吟心手中捧着的油灯火光跳跃着。


    微暗的灯光照在二丫的脸上,衬托出她的脸上惊惧悚然的神情。


    “我听见了什么?”二丫口中喃喃重复着谢荼的问话,“我听见了什么?”


    谢荼心中“咯噔”一下,见二丫这副神情,知晓此事必定是个能颠覆谢家的重大之事。


    “二丫。”谢荼轻声唤她,试图安抚她,“没事的,你告诉我,我来想办法。”


    二丫仍旧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谢荼再度放缓语气说道:“不管你听见了什么,不管那件事有多骇人听闻,你都应该告诉我。”


    “是我派你去探听消息的,你是我的人,无论是何种惊天大秘密,我都会用尽方法,将损失降到最低。”


    “你不要慌张,既然我能有办法偷偷潜入这庄子来见你,便有办法能将你从这庄子里救出去。”


    “等这段时间过去,我会想办法将你送出京城,绝不会让你有性命之忧。”


    “二丫,你信我,可好?”


    谢荼声声唤着二丫的名字,将她猛然拉得回过神来。


    二丫抬头,看见谢荼温柔忧心的面容,跳到心口的惧怕被她强制压下。


    她低低应了一声,猛然抓住谢荼的双手,哑着嗓音道:


    “姑娘,老夫人怀疑,您不是老爷亲生的!”


    这话一出口,谢荼如遭雷击。


    那惊颤震得她一颗心颤了又颤,险些摔倒在地。


    “怎么可能!”她下意识就反驳,语气激烈,“我怎么可能不是父亲亲生的?”


    夜色渐浓,天边的黑云阴沉沉地压下来,墨色云团里裹挟着阵阵春雷声,压在谢荼心头惹出她一股寒意。


    二丫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神色也很紧张,瞥着谢荼的脸色继续道:


    “奴婢一开始离得远,并没有听清楚老夫人和老爷究竟在说些什么,只是老夫人口中骂骂咧咧,说着老爷糊涂,老爷傻的话。”


    “等奴婢爬上屋顶,小心翼翼掀开一块砖瓦,这才听清楚他们二人说的内容。”


    “老夫人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那小贱人的事情,我为了顾忌你的面子,从来没有拆穿她,你却为了个野种欺负老母侄女!’”


    “当时老爷的脸色就变了,奴婢从来没见过老爷那种神情,像是憎恶、极怒,又很哀怨。”


    “下一瞬,就听老爷压低嗓音问老夫人:‘你知道什么?’”


    “老夫人似乎有些怕处于极怒状态的老爷,没敢继续呛声,也没有回答老爷的问话,只威胁道:‘你若是让我和老三家闺女不好过,我也会让你的宝贝女儿不好过!’”


    “再然后,老爷沉默片刻,就道:‘行,我知道了’。”


    “奴婢眼见老爷要出门,吓得赶紧往屋檐下爬,但奴婢的手脚笨重,不小心碰到了松动的砖瓦,惊动了老爷身边的小厮高山大哥。”


    “高山一把就抓住了奴婢,随后奴婢就晕了过去,再醒来时,就被关在这里了。”


    滚滚春雷带着淅淅沥沥的春雨,到底是浇灌了下来。


    滴滴答答的雨声打在窗棂上,沁得屋子里三人的心头一片冰冷。


    烛火幽微,洒在谢荼的脸上,只剩下满脸的木然。


    “姑娘?”吟心心头一跳,伸手扶了一把谢荼。


    谢荼顺势就软着坐到了榻边,手指头紧紧地掐着木质的床板,发出“咯吱咯吱”的刺耳响声。


    “不会的,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


    谢荼声音轻柔,已逐渐恢复平静,在空荡的屋舍中显得空灵鬼魅。


    谢荼垂下眼眸,漆黑的眼眸看向身边的吟心,苍白如雪的面容没有一丝血色,声音却更加坚定了几分。


    “若这件事是真的,父亲这些年对我,对母亲,便不会是这样的态度。”她神情平淡近乎诡异。


    “这件事有蹊跷,事关我母亲的声誉,我一定会彻查到底。”


    午夜,淅淅沥沥的雨声遮掩了田庄里的一切。


    高兴突然惊醒,他竟然靠在门上睡了过去!


    他迷茫地眨了眨眼睛,然后回头看了看紧闭着的屋舍大门,片刻后,不放心的他还是解开门锁,推开大门进去查看。


    屋子里漆黑一片,他摸着黑走到床边,只见抓来的小丫头依旧老老实实地蜷缩在床榻上睡着,呼吸均匀,没有醒来的征兆。


    他想起一日三顿掺在饭菜里软筋散,心中松了口气,觉得还是自己想多了。


    他一定是累了,才会打盹睡着片刻。


    他转身退了出去,关上屋舍的大门,重新上锁,又绕着屋舍绕了一圈,检查窗户外钉着的木条完好无损,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他没有注意到的是,在他出门那一刻,一直蜷缩在床榻上的小丫头突然睁开了双眼。


    ————————


    夜雨淅淅沥沥一直下着。


    急行的马车在泥泞的道路上压出一条深深的轮辙印,却又很快被泥水淹没。


    谢荼沉默地坐在马车车厢里,面色晦暗,唇角紧抿,周身说不出的压抑。


    姜鹤陪同坐在一旁,满脸担忧地望着她。


    出于尊重,适才谢荼进去问话的时候,他和陈全带着昏睡的高兴退出了院子,没有听见屋子里的谈话内容。


    但从谢荼走出那间屋子开始,他就敏锐地察觉出不对劲来。


    他没敢多问,且时辰已经不早,马车又停地远,他们四人只能徒步走在雨中,匆匆回到马车上。


    春雨下得急,纵然有一柄纸伞遮挡,谢荼身上的衣服也在所难免会被打湿。


    吟心用车上干布擦拭她身上的雨滴,担忧道:


    “夜深风大,姑娘淋了雨受了寒气,可千万不要生病才好。”


    因夜雨渐大,车厢内只有一盏琉璃灯照明,光线昏暗,姜鹤原本是看不清谢荼的表情的。


    一声惊雷暴起,光亮划破夜空,从车窗的缝隙中照进车厢内,只那一瞬,他看见谢荼脸颊上的水珠。


    他心中猛然一跳,平放在膝头的手猛然抓紧了下摆。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安慰,谢荼平静清冷的嗓音就在车厢对面响起:


    “姜公子,什么情况下,旁人会认为你和某人有染还生下了子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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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人说春雨贵如油,来去皆快。


    等他们进城后,雨便渐小,直至停下。


    马车停在谢府相邻的胡同里,刚刚停稳,吟心便顺着小几跳下马车,伸手扶了脸色不太好看的谢荼下车。


    原本姜鹤让马车再往谢府那头停一停,可谢荼直言拒绝,只接过了他手中的蓑衣遮挡寒气湿气。


    谢荼心中装满了疑惑,转身就顺着胡同往谢府走去。


    吟心匆匆忙忙向姜鹤主仆两人行礼致谢,转身追着谢荼而去。


    她们二人回到出来的角门,轻轻敲了敲门。


    等在门后的小丫头迅速拉开门,由着两人侧身进入。


    “如何?”吟心问那守门的小丫头,“重峦院里可好?”


    小丫头有些紧张,咽了咽口水看向她:


    “有个眼生的婆子一直在院子外徘徊,探头探脑半炷香前闪身不见了踪影。奴婢怕她是怕有备而来,回头寻个由头找姑娘的不快,姑娘要不从后头绕进内室里去。”


    吟心伸手给了她一锭银子,夸了句“做得好”。


    谢荼闻言,拢紧身上的蓑衣,转身就往重峦院外的后山走去。


    正如小丫头所言,待她们刚刚从后山上翻进院里时,重峦院外便来了好些提着灯笼和火把的婆子。


    领头的正是从前在王氏跟前儿服侍的王妈妈。


    三更半夜,一群婆子大张旗鼓地举着火把到小姐的院子前叫门,着实是件稀罕事。


    不多时,谢府上下都被惊醒。


    守着院门的婆子揉着惺忪的双眼,没好气地问王妈妈:


    “王妈妈深夜到此,有何贵干?”


    王妈妈上前走了两步,面上虽然笑着,眼睛里却淬着毒意:


    “府里遭了贼,我们芸姑娘丢了东西,有人见那贼人往这头跑了,怕惊吓到荼姑娘,特此前来搜查一番。”


    守门的婆子啐了一口唾沫,嫌恶道:


    “你们姑娘住在益晖堂的暖阁里,吃住用都是依靠咱们府上,能丢了什么宝贝?”


    “再说了,我就在这儿守了大半夜,连只苍蝇都没放进院子里,哪里有什么贼人逃窜至此?”


    “还说要搜查我们院?莫不是你这婆子看上了我们重峦院里的什么东西,想着要趁乱顺走献给你家姑娘去?”


    周围看热闹的下人们“轰”的一声笑出声来,在寂静的深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说要搜查,得有个搜查令吧?王妈妈得了谁的令能来搜查我们重峦院?咱们老爷本身就是个官爷,不如妈妈去前院请示了老爷,再来干活儿吧?”


    守门的妈妈是个口齿伶俐的,素来也看不惯谢芸一家子的做派。


    见她们竟然敢欺负上门,恨不得把唾沫星子吐到她们的脸上去。


    王妈妈脸色变了又变,压下怒气,并未示弱,反而清了清嗓子扬声道:


    “我自是得了老夫人的命前来搜查!”


    “老夫人的命,难道也要问一问老爷允不允许吗?”


    “这位妈妈一直挡着门口不让我们进,难不成,这重峦院当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