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误

作品:《妻心如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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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光朦胧,天色昏暗。


    叶芷筠只望见男人冷寒的侧颜,便不敢再随意出言惹怒他了。


    “你现在是不是很后悔六年前没有跟了本王?”


    然而,歌舒冶并不怜惜她的胆怯讨好,悠悠出言嘲讽。


    爱财如命的势利女人,他向来厌恶,恨不得避之远之。


    偏偏眼前之人,他却半点不愿撒手。


    叶芷筠蹙眉摇头,语气坦诚:“从未。”


    “你……”


    歌舒冶气噎,不甘心追问。


    “那你可曾想起当初本王对你的一腔痴情,可曾想起月老面前你说的那些话伤本王伤得有多狠?”


    男人的手劲因激动而攥得更紧。


    叶芷筠强忍痛楚,沉声为自己辩解。


    “王爷,我从未应你求娶之诺,何谈辜负二字?”


    闻言,歌舒冶更是心碎,俊美的侧颜因怒恨而微微抽颤。


    “你这个嫌贫爱富,虚伪至极的女人……”


    “这六年来,你难道半点悔过都没有吗?”


    分明是她先玩弄自己感情的,为何在她态度强硬的当下。


    他竟无言以对,而感到一阵心虚。


    “……”


    前尘旧事,叶芷筠无言以对,只能温顺地垂下脑袋,默然由他斥责。


    “小云,回来本王身边好不好?”


    她这副脆弱却倔强的模样,真是勾得他心疼极了,戾气极重的语气顿时软得一塌糊涂。


    “本王可以不计前嫌,本王可以封你为王妃,带你回封地,给你最想要的荣华富贵。”


    暴怒之后,男人忽然苦苦哀求她,阴晴不定的情绪,更令叶芷筠后怕。


    她微微寒心,沉眸反问:“原来我在你眼中,一直是这样的女人……”


    从前吟诗作赋,才情相宜的君子之交,到最后都不如这些权贵口中的一己之私。


    “放开我!我不配竞王爷如此厚爱,告辞。”


    趁他失神,叶芷筠重重甩开他的手,三步并作两步往外逃离。


    “啊,小云,别走。”


    歌舒冶慌张回身,又不费吹灰地将她抱入怀中,贪婪地依恋她身上淡淡的发香。


    “为什么还要如此冷酷?你可知我回京,就是为了今生再见你一面……”


    他曾视她为最清冷出尘的白月云仙,一往情深。


    她却对自己淡漠无情。从前如此,现在也如此。


    向来傲慢自负的皇室子弟,为了那高高在上的薄面,怎么甘心就此放手?


    “你这些年藏得好深,我都找不到你……”


    男人委屈地倾诉发自肺腑的思念,连称谓都变得屈尊降贵了。


    叶芷筠却如临大敌,只好强装镇定道:“我已是有夫之妇,还请王爷莫再强求。”


    “不!不行!你是我的,我不许你嫁给任何人!”


    一句反驳掀起心中滔滔巨浪,酒醉的歌舒冶完全失去理智,迷失在她衣襟的芬芳中。


    他吻上她敏感的耳垂,腰间的手开始慢慢往上游走。


    “啊……你,混账!”


    叶芷筠顿时警铃大作,用力反抗,却毫无作用。


    醉酒疯迷的男人将她压在假山上,任由月色惨照她白皙泛红的锁骨。


    “不,别这样。”


    她的衣裳被轻易剥开,袒露出大片雪白光景,轻薄的防线几近失守。


    男人却没有罢休的意味,还欲亲吻她的朱唇。


    叶芷筠迅疾偏开头,狠声威胁道。


    “我,我已经祇峣侯的人了,你要是敢动我,侯爷他不会放过你。”


    虽是这么说,但她眼底泛起的泪花已经出卖了她的底气不足。


    “哼……”


    歌舒冶不屑一顾冷笑,勾起她的发丝轻嗅,单手将她的双腕牢牢控在头顶。


    “祇峣侯?你觉得本王会怕他吗?”


    叶芷筠绝望闭眼,哭腔道:“你到底怎样才肯放过我?”


    “小云,到现在,你还不明白本王的心意吗?”


    歌舒冶埋在她的脖颈间,依恋缱绻,又深深叹息。


    “本王只是想要你啊。”


    “疯子!”


    叶芷筠咬牙切齿地咒骂他。


    “呵……”


    男人低笑一声,将手伸向她的腰带,再不似刚刚那般轻柔,而是蛮横急躁地一把扯开。


    “呜,不。”


    昔日被人强占的阴影又浮上心头,叶芷筠应激起来,剧烈颤抖,彻底心灰意冷。


    “呃。”


    突然,一声棍棒敲击的沉闷响声传来。


    眼前的禁锢顿时便脱离了她的身躯。


    叶芷筠迷蒙抬眸,却见竞王已经昏迷倒地。


    “啊!谁……”


    她惊呼,正要察看来人。


    “嘘!跟我走。”


    对方却一把拉住她的手,往山外奔去。


    ……


    *


    不知那人拉着自己跑了多久,叶芷筠只感觉两旁花木匆匆错眼,灯影幢幢,尔后便随他进了一间僻静的明房。


    门一合上,两人都累得气喘吁吁,呼吸急促。


    叶芷筠这才虚弱地抬头望了眼救她于险境的男子,是何模样。


    却意外地发现对方的样貌和那日在府门外冒犯她的登徒子一模一样。


    “啊,是你……”


    她惊得向后趔趄两步,又意识到自己此刻衣衫不整,迅即羞红了脸,也顾不得确认对方身份了。


    见她急着躲入屏风后,整理衣物,段越识趣地背过身去,礼貌回避。


    为了澄清自己绝无恶意,他轻声出言安抚:“呃,姑……这位夫人,在下段越,适才情急之下,不免僭越了,还请你原谅。”


    “不。”


    叶芷筠整饬好衣裙,款款自屏风后走出。


    “是我该对你说声谢谢。”


    她已然冷静了些许,语气不似刚才那般激烈。


    “……”


    段越的目光避开她姣好的容颜,正欲说什么,门外传来一阵急切的脚步声。


    “嗯?”


    叶芷筠敏感听见,又迅疾藏回了屋子的角落,欲翻窗离开。


    毕竟素不相识的孤男寡女,在皇宫禁地,共处一室,必定掀起压死人的流言蜚语。


    段越听见是随侍太监的声音,迟疑地推开门。


    那公公一见到他,简直喜极而泣。


    “哎哟,国舅爷,您咋跑这儿来了?可让咱家好找啊!”


    “嘘!”


    段越连忙压低声音喝止他。


    “勿要喧哗!”


    然而这声称谓已经落入了叶芷筠的耳朵,叫她顿然明了他的身份,眸光忽闪,略感错愕。


    “噢,老奴该死。”


    公公赶紧捂住嘴,左右张望着。


    “我适才走岔了路,进来歇会儿。”


    段越轻描淡写道。


    公公擦了把汗,又问:“那咱还休息不?”


    “呃……不早了,走吧。”


    段越眼角余光瞥了一下身后,已经没有声音了,看来是翻窗走了。


    他凝眉,而后神色平静地离开。


    房门很快被合上。


    叶芷筠松了口气,也不敢在此久留,趁着夜色,循着记性,找路回去。


    走到半路,不知绕到何方,一眼可见宫门处的灯火晃动,一辆华丽的马车停在外面,很是熟悉。


    她站定脚步,不可置信闻霆竟会提前离席,在那方等她。


    “……”


    叶芷筠顿感压力袭来,心里一时兵荒马乱。


    糟了,这个不中用的男人,这时候当什么马后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