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 7 章

作品:《明凶暗哄[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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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讲那句话并不是为了抱怨他,戚笑樱明白谢凉对自己的厌恶。


    抱怨要说给关心自己的人听才有用。


    “学长,”戚笑樱把话题扯回来,“你原谅她吧,她都要吓哭了。”


    谢凉撇脸,在黑暗中瞧她,淡淡问:“那视频...你看了没?”


    戚笑樱摇头。


    她没看,她知道时,赫铃就已经给删了。


    但她是当事人之一,并不觉得有什么。


    不过,许是伤害了谢小少爷的面子也说不定,因而戚笑樱愿意委屈求全,恳求他让这事过去。


    谢凉浓密的眼睫半垂,遮住所有情绪,周身气息莫名冷沉几个度。


    “求求你了,行不行,”戚笑樱后脑勺压肩,尽量看进他眼底,轻轻的求道,“我保证以后离你远远的,不出现招你烦...”


    谢凉眼皮子一点点掀起来,目光无波无澜移开,看向远处沥青路上折射出来的灯光。


    半晌,他唇角肉眼可见的勾了勾,几不可闻道:“那最好。”


    “......”戚笑樱歪歪脑袋,去寻他视线,“你同意了?”


    谢凉没说话,鼻息淡出一抹含义不明的轻哂。


    戚笑樱琢磨几秒,总觉得他这笑古怪,像是嘲讽。


    却不是嘲讽她的。


    而是嘲他自己。


    林间雾气渐厚,戚笑樱跺了跺脚,小碎步往前跑了几步,留下一道欢快又跳脱的影子。


    跑了一段,她认为自己能跟上山地车的速度,不由得回头催促:“学长,你骑吧,我跑。”


    谢凉一点都没客气,鞋子踩住脚蹬,山地车卷着疾风,从她身边越过。


    “......”戚笑樱傻眼,然而话已经出口,她只能拼了命的去追。


    跑了几百米,她最后一丝力气用尽,手扶着腰,忍着小腹坠疼,启唇呼吸。


    谢凉不知何时停了,脚撑在地面,漫不经心瞥她。


    戚笑樱鬓边碎发凌乱,奶白的脸蛋晕出绯红,只唇色稍显苍白。


    “......”谢凉愣了愣,“怎么了?”


    戚笑樱边平复呼吸,边摆手:“没事,我跑不动了。”


    她就是来例假了。


    不应该这样跑的。


    女生的事谢凉不懂,但他多少比戚笑樱大了两岁,该明白的,都明白了。


    他脸色很臭,单手抓住车子龙头,人也从车上下来,声音不带情绪:“坐上来。”


    “......”戚笑樱拒绝,“我不会。”


    谢凉:“学。”


    戚笑樱:“能不能...”不学。


    谢凉:“不能。”


    “......”


    谁家养的霸王龙跑出来了。


    他的山地车又高又大,戚笑樱坐上去后脚都踩不到地,她没有安全感。


    谢凉眉心跳了跳,一只手抓住龙头位置,仅靠一条手臂的力量,硬生生帮她车子扶稳。


    “学、学长,”戚笑樱哆哆嗦嗦,“我能尖叫吗?”


    谢凉不指望她了,手臂用力,拽着车子往前走。


    “你天天吃那么多,都长哪里去了?”他出言讥讽。


    “......”戚笑樱双手抓住两侧把手,身体几乎是挨在他胳膊上,“你吃那么少,怎么长这么高。”


    “吃得少,才长得高,”谢凉没好气,“吃得多,只会长圆。”


    戚笑樱:“你还挺娘炮。”


    “......”谢凉手一松,山地车险些摔倒,戚笑樱双眼一闭,禁不住惊叫出声。


    下一秒,车子又被一股力量扶正。


    静谧的夜,男生嗓音凉到结冰:“‘娘炮’俩字儿,你跟谁学的?”


    “我不要骑了,”戚笑樱瞳孔湿润,“我要下车。”


    谢凉一丝不苟盯住她:“跟谁学的?”


    他还记得戚笑樱上年刚被从大山里接出来的样子,当时她又怯又害羞,宛若空山幽谷中的一朵小兰花,娇怯怯的,最多在疲累或者被惹急时脾气大了些。


    但她从不会讲这种话。


    戚笑樱轻吸鼻子,嗓子闷闷的:“你、你干嘛?”


    “老子帮你把环境清一清,”谢凉肃声,“成绩没一点进步,骂人的话倒是一句比一句说得溜!”


    “......”戚笑樱梗住,颇为心虚的问,“你怎么知道我成绩...”没进步。


    谢凉冷笑:“那榜上最显眼的,除了第一名,还有最后一名!”


    戚笑樱就是那个最后一名。


    他想看不到都难。


    扎眼得很。


    戚笑樱被数落的脑袋快藏进衣领了,她姿态卑微:“可是真的很难啊,我就在这边待了一年,那些美术、音乐、国学什么的,华成都当主课考的,我以前都没学过。”


    还有外语,由外教全英文讲课,她听也听不懂,考也考不明白。


    几门累加一起,不倒数才奇怪。


    “所以?”谢凉一字一句,“你放学后的时间,都用在吃上了?”


    “......”


    想跟他拼了。


    戚笑樱抿抿唇瓣,任他推着车往前走,她安安稳稳地坐着。


    就算她坐得高,谢凉站她身边时依然高大的像座山,他修长薄瘦的手因用力青筋倾轧,很有力量的感觉。


    “我跟我阿姐提了,”戚笑樱糯声糯调,“我阿姐说一下补太多会很辛苦,叫我慢慢来,她说我很聪明,只是起步晚了,她让我开开心心上学放学就行。”


    戚尔自己靠着谢家的资助走出大山,其中受过多少累、吃过多少苦只有她自己知道。


    她不愿妹妹再走一遍她的路。


    女孩子身上香香的,像雨后的梨园,清新中包裹着甜,连说话都是稚气未脱的腔调,谢凉唇角略抿,没吭声。


    “诶,学长,”戚笑樱扭脸,望着他漂亮的侧脸,“你是不是没被人夸过?”


    谢凉短暂瞥她:“你是耳聋了?”


    “......”戚笑樱瘪瘪唇,“我是说父母,不是说别人。”


    同学和老师对他的夸赞,戚笑樱听的耳朵都起茧子了。


    谢凉半边唇勾了勾,荒唐的语调:“我不需要。”


    这一听就是没被夸过。


    山地车晃晃荡荡往园林走,两人一时间都没再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戚笑樱额前碎发被雾气打湿,她眼眸也湿漉漉的,细嫩的手指悄无声息,捏住男生制服一角。


    谢凉第一时间就感受到了,他眼风睨了过去,问她又有何贵干。


    少女抬着嫩嘟嘟的脸,冲他甜甜的笑:“可是学长,那天我看见阿姨哭了。”


    “......”


    “你手受伤那天,”戚笑樱说,“医生在帮你包扎,阿姨站在窗边,掉眼泪了。”


    谢凉的伤,让谢宏义吩咐人打出来的,那么多的人都不敢拦,也没有能力拦。


    当时戚笑樱是头次见到这种场面,整个人都被吓傻了,被姐姐抱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