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溯到三年前……


    “在家里渡过寒潮也不是不行，可是，谁知道这寒潮多久才能过去呢？我们俩无所谓，累了这么些年，手头上也有点富余，熬过这段时间也不是不可能。”


    刘父坐在沙发上，揽着刘母，俩孩子坐在旁边。


    可这俩孩子，还是要跟着社会的节奏啊，总要结婚生孩子的嘛！”


    “我打听过了，只要捐献物资就可以住到基地里相对不错的环境，日子过得也不差，等将来变暖了咱们再回来。”


    可就在去基地的路上，刘父为了躲避一根巨大的冰棱，不慎翻车，本来……及时救治还是能获生的。


    但当时风雪交加，他执意让儿子上另一辆车带着物资跟上大部队，而自己……


    可能是熬不住寒冷，可能是有人加害……


    等刘海波回来接他的时候，只有一片黑色的灰烬和一个空空的车架。


    ……


    一阵悲伤的情绪弥漫在兄妹俩之间。


    刘海波吸吸鼻子，撩开家具围着的布幔。


    “看，下面都是订制的压缩饼干、冻干蔬菜肉干和真空大米，保质期都在十年。”


    刘艾艾看着一屋子满满当当的“饼干家具”、“冻干家具”和“大米家具”，张了张嘴巴，没出声。


    “这周围的隔间里有燃料，有食物，有书，有种子……都是爸爸留下的，他怕万一基地容不下我们，至少还有条退路。”


    “艾艾，我知道你在基地里没什么朋友，但我们能活下去是爸爸用命换回来的，不能不爱惜自己的生命。”


    刘海波沉痛地按住妹妹的肩膀。


    “本来以为只是一时的天灾，可眼下看来，结束的日子遥遥无期……现下基地里的产出和收入越来越少，再这样下去，以后的日子更难熬。”


    “就算是这样，我也一直想办法进地下城，把日子过好才是正道！”


    “你为一个小白脸要生要死，想过我和妈妈的感受吗？”


    “我错了……真的！”刘艾艾猛得抬起头。


    刘海波见妹妹那双含着泪光的大眼，再也说不出骂她的话。


    算了，妹子服了软，倒也不紧着教训她。


    拉着她盘点了家中物资的大致数量，一边叮嘱道


    “艾艾，要是万一……我是说万一！我要是出了什么事情，你就带妈妈回家住。这里物资可以够几年的生存，再谋其它生路。”


    刘艾艾急忙打断哥哥的说话“你……你什么意思嘛！怎么都到这个地步了！都生啊死的，快给我呸呸呸！”


    刘海波疲惫地笑笑，靠在墙上。


    “你以为呢，这几年哥哥在基地里没少碍别人的眼，不然这几个小虾米没点依仗就敢把你丢雪地里不管？”


    “不过你也别太担心，至少目前明面上不会动我，但日后什么形势谁都不好说。家里有物资的事儿你知道就好，我有机会还会补给的。”


    “回家也少接触这些居心不良的人了。”刘海波叮嘱道。


    刘艾艾吐了吐舌头“大不了今后我交什么朋友都跟你说一声！”


    “也不用，那个洗浴中心老板就挺好，不多话，不生事，物资也丰富。”


    “对了！艾艾，你知道这老板是哪个基地的嘛？”


    “我也没问……”


    “也许人家愿意和你相处就是因为你不问。”刘海波揶揄一下妹妹。


    “咱们回去之后，你可以经常带一些我们关系不错的人去这家洗浴中心去联络联络感情。到时候车我给你安排！”


    刘艾艾眼睛一亮“那我先带妈过去！”


    刘海波点点头“妈毕竟上了年纪，虽说那边暖和，但让她外出一趟，还是让我从长计议，争取让她多待几天。”


    “那你尽快给我回话，我可答应了安老板。”


    “妹子，我们倒是愿意去，可别人呢，十积分不算多。但要是加上路程费用一来一回。怕是50积分都打不下来，这就不一定有人愿意了。所以最好找有这个条件并且人品不错的人一起。”


    “那我不和别人接触也不知道人家的人品嘛，还不如找陌生人，熟人又是人情往来反而麻烦。”刘艾艾无语道。


    “也有道理，那你可以拿这件事练练手，锻炼下能力。”


    ……


    〖回到南方基地第二天〗


    说干就干的刘艾艾在南方基地人流量最大的主干道上支起了一个棚子。


    她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连眼睛都被一副眼镜挡着。


    正是天要黑的时候，下班的高峰期，大家都急着回家吃饭，倒也没人注意这路边的姑娘。


    “这些日子周边的树木都快要给人砍成秃了，燃料紧缺，按这么个烧法，下个月至少有半天屋子是不暖和的。”一个路人说道。


    “咱们几个大老爷们无所谓，家里老爹老妈，还有我那小孩受大罪了。”另一个路人发愁道。


    在旁边听着一耳朵的刘艾艾，战战兢兢地拿起大喇叭对大伙喊道


    “请问大家想去暖和的地方休息几天吗？大家要洗澡吗？”


    “什么?”


    “什么大?”


    “哪儿暖和?”


    大家纷纷停下脚步围了上来。


    刘艾艾见状一紧张，重复了一遍“大大大家要洗澡吗？”


    路人看着刘艾艾脚旁的音响，不禁对她开起了玩笑。


    “小姑娘，你是玩电音的吗？”


    “我看她是唱rap的，饶舌歌手。”


    “小丫头，天儿冷，明天不冷你再给大伙表演啊，快，别冻着啦！”


    刘艾艾藏在口罩里的小脸一红，好在没人看出来，心脏砰砰砰地猛跳起来。


    她知道自己的勇气也就那么多，如果现在放弃了，以后怕是没机会再来了，借着路人给她灵感和思路。她心一横，打开音箱，来了一首《你要洗澡吗？》


    每当寒潮来临的时候，


    你会不会也担心。


    在冰冷孤独的房间里，


    我已经用不上暖气。


    在这冰冷上冻的基地里


    在劈柴烧雪的浴室里


    如果只需十积分就能走起


    暖和半天我和你


    你你你你要洗澡吗?


    你你你你要洗澡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