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云借风真君终究还是不敢亲自和萍姥姥提起终归，这个任务就落到了甘雨身上。


    甘雨从德沃沙克祖先的故事开始讲起，讲德沃沙克因此到璃月寻找仙人，讲大家帮助他寻找仙人……


    讲到留云借风真君，甘雨说道“留云真君告诉我们，弹奏仙乐并拯救了落水之人的那位仙人正是您。”


    萍姥姥垂眸凝思，而后点头道“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多亏留云还记得。更为难得的是，凡人虽然寿命短暂，那件事却以故事的形式在凡人之中流传到了现在…呵呵，又让那家伙说中喽。”


    “那家伙…？”派蒙这时候凑到跟前了，好奇地问道。


    “我们喊她‘归终’，看留云的反应，应该已经和你们说过她了吧。”


    “哎——”留云借风真君伸手辩解道，“可不是本仙主动要聊的啊。”


    “呵呵，无妨。海灯节正是纪念保护了璃月的英雄们的节日，归终她啊，虽然无缘得见今日之璃月的盛景，却也无愧于英雄二字。”


    “所以归终说了什么呀？”派蒙追问道。


    萍姥姥回忆道


    “最初的时候，归终和我说人类是非常弱小的生灵，而她拥有智慧，想以此守护他们。


    “后来与人类接触多了，她的想法有了改变，她开始和我感慨，跟我说人类的内心是多么纤细、精巧，又跟我说人类的努力与才智有多么闪耀。


    “她说千万不要低估人类的潜力，只要稍加引导，他们就能爆发出无比强大的力量……


    “她说有朝一日，她和人类或许会难分高下，到那时…她就可以与他们互相学习、互为榜样。


    “可她错过了很多事，魔神战争之后，坎瑞亚的机械、枫丹的机械都冒了出来，人类真的凭自己的力量做到了了不起的地步。


    “像我救人这件小事，只要人类有心，就可以流传到现在，这就是他们的力量啊，不断积累的力量，只要拥有足够的时间，就能创造无限的未来。”


    派蒙感伤道“听得出来归终很喜欢人类……”


    “是啊…海灯节又至，我们之中，就数她最喜欢这种热闹盛大的场面，她却无法看到。若是她还在，不知道为了过节能拿出多少有趣的发明，但是肯定还会找着各种机会与留云比试作品……”


    听到这话，就连早已知晓归终故事的王尘都忍不住幻想。


    如果归终还在的话，她肯定会在逐月节、海灯节…在每个盛大的节日上露面，用她的力量让节日的气氛再热闹三分。


    她还是仙人与人类的调和者，像海灯节这种节日肯定会召集众仙，钟离或许不必再仅仅一年一度以仙体示人，而是光明正大的与仙家们坐在庆典的最中心，众仙家推杯换盏，七星或许也会在那一桌……有她在的话，仙人和人类的关系绝对不会变得僵硬。


    可惜……


    可惜她死在了魔神战争结束之前，可能连一次海灯节都没参加过……


    留云借风真君肯定幻想过更多次，所以她第一个从幻想中醒来，她回应了萍姥姥说的话“不只是我，璃月港逢年过节乐声不绝，论音律…她肯定要来找你一同鉴赏、一起点评，然后拉着你把你们的乐声也融入那热闹的氛围中。”


    “是啊，是啊…”


    “对了，音乐！”派蒙忽地想起了正事，兴奋道“萍姥姥那时候弹的究竟是什么样的乐曲呀？还有还有！既然您这么懂音乐，要不要一起来参加今年的音乐会？”


    甘雨也期待到激动“您要参加的话，我可以马上为您安排！”


    萍姥姥笑着摇了摇头


    “不是老婆子要扫你们的兴致，只是那琴我已经好久都没碰过了，手生得很喽…


    “每次弹起那曲子，我就免不了会想到归终，会猜想她怎么评价我改编的旋律。


    “有阵子我甚至觉得，琴弦一动，归终就会回来，坐在旁边的石凳上陪我唠嗑。


    “还有鸣海栖霞、移霄导天……所有人都像会过去一样，只要曲声缭绕，一切都变回了记忆里的样子……”


    听萍姥姥提起这些，甘雨有些难受“我还以为您已经放下了往事，所以才来叨扰的……是我考虑偏颇了。”


    萍姥姥道“说彻底放下那就自欺欺人了呀，可要说有多伤心…伤心之余，却也在这凡尘中见识到了许多好的东西，就算想要永远伤心下去，也是够难的。”


    把萍姥姥的反应都看在眼里，留云借风真君微微点头道“心境坦率才能直面悲伤，在这璃月港，你确实有了些进步。”


    “呵呵，正好你也要来璃月港了，我记得刚发现申鹤不喜欢机关术那会儿，可把你给愁坏了吧。”


    留云借风真君万万没想到自己也有被人泄露尴尬历史的一刻，等她反应过来，其他人都已经好奇地盯着她了。


    申鹤更是问道“师父原来想让我学机关术？”


    “咳…再怎么说机关术都是为师最大的爱好嘛。”留云借风真君有些窘迫地望向萍姥姥，“不过那都是过去了，忽然说起这些做什么？”


    “这璃月港，这尘世间，芸芸众生之中，对机关术感兴趣的好苗子，挑挑也还是有的。”


    “…原来是这个意思，倒也未尝不可。但是等熟悉了这里的生活再说吧，现在，我要去看申鹤买的房子了。”


    留云借风真君要走，甘雨和荧颔首示意，对萍姥姥说道“我们差不多也该走了。”


    “去吧去吧。那音乐节是年轻人的舞台，我就不去掺和了，不过你们再见到那位枫丹人的时候，可以帮我带句话，就说祝他音乐会圆满成功。”


    “也就是说…？”荧确认道。


    “嗯，告诉他我的身份也无妨。”


    “交给我们吧，萍姥姥！”派蒙信誓旦旦地应下了。


    “好，谢谢你们喽，听老婆子我啰嗦了这么多还要帮忙……你们好奇的那段乐曲，等我准备好了再弹给你们听吧。”


    “我们会期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