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落花时节又逢君

作品:《穿成豪门作精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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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抢――的?


    陆墒当即就不太想骑马了。


    他想回去上网!


    人类的八卦之魂总是如此相通。


    燃起来时, 常常忘了生命的宝贵。


    既然是池殷开口,那就是真的?


    从没听过这档事的陆墒,心里微微一荡。


    无脑墒顿时上线。


    他熊心豹胆:“强取豪夺!”


    他妙语连珠:“公主狠狠爱!”


    他努力思索:“霸道公主的小娇夫!”


    他豪言壮语:“致命娇宠:我的笼中雄雀!”


    池殷拽着牵绳的手一紧。


    她缓缓眯起眼睛, 转头看向一腔孤勇的陆墒,露出一个温柔的笑:“陆总, 你的员工知道你这么爱看霸总小说吗?”


    糟糟糟。


    改编霸总书名被发现了。


    不不不。


    最糟糕的是竟然说出来了。


    消遣时看过不少古早霸总小说的陆墒,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他们…可以不知道?”


    “也可以知道。”


    “还、还是不知道比较好?”


    就在陆墒思忖哪些书单可以实现“不太羞耻”的共享时。


    池殷嫌弃的声音悠悠传来――


    “这个也要问我?”池殷加快骑马速度,长发往斜后方一甩,呼了陆墒一脸:“你有哪怕一点点决策力吗?”


    陆墒:“………”


    他抹了把脸。


    好, 好。


    我的错, 我的错。


    他跟上池殷速度, 想着桌案上那一摞等着他签名的文件, 卑微道:“时有时无。”


    “哟,还有有的时候啊?”


    “…主要看祖宗心情。”


    池殷轻呵了声,没再说话。


    两人一时沉默不语。


    陆墒攥紧缰绳, 余光掠过池殷,虽然池殷什么都不说,但他就是觉得今天的池殷心情是他遇到她后, 最好的一次了。


    是因为想到谁了吗?


    虽然三千绝色可能是假的, 但这个抢回家里的一定是真的。


    好想上网啊。


    是什么样的人, …以祖宗的身份都要靠抢的。


    陆墒侧了侧脸,落日夕山,池殷的半垂着眼, 看不出来什么情绪, 嘴角也平平淡淡。无垠草原, 高头大马, 把池殷显得很小, 当然,没有人可以在如此大自然前可以显得伟大。


    陆墒又想到前些日搜的史料,有些事情或许是假的,但有些一定是真的,比如池殷死于城下之战。


    虽然她的作用在史书中没有提及,虽然史书把城下之战的胜利完全归于大战前夜的万人齐舞,但池殷死于城楼下,死于21岁是真实的。


    那么年轻。


    而且……很疼吧。


    一定很疼。


    “看够了吗?”


    陆墒猛地回神,他与池殷对视一眼,迅速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角,有些紧张:“我……”


    “你知道你刚刚什么眼神吗?”池殷面无表情道。


    “啊?”陆墒揉了把脸,还有些懵懵的,“什么眼神?”


    “快看,这里有个人死于非命,好可怜哦。”


    最后那个“哦”被她说得慢吞吞的,显得十分做作。


    陆墒干咳一声。


    又干咳一声。


    “不是,我那是――”


    “陆墒,”池殷打断了他的话,斜睨过来,语气嘲讽:“你可没资格可怜我。”


    她死的时候没感觉到疼。


    大概是一秒毙命。


    但某人可不一样。


    她在书里看到了。


    …


    等两人结束时,日落大道,天空只留下一缕余晖。


    陆墒下马后,站在池殷旁边,仰头看她。


    像幼儿园小朋友第一次看到自由女神像那样。


    惊叹又憧憬。


    怀揣着对未知的向往。


    他在等一个极具观赏性的腾空侧翻下马。


    池殷看着陆墒眼里的好奇雀跃,罕见地默了默。


    她深呼吸:“过来扶我。”


    “…你不是会轻功吗?”陆墒迟钝地眨了下眼。


    他比比划划。


    “先这样――”


    他五指并拢,表演了一个鲤鱼跃龙门。


    “再这样――”


    他五指微扣,表演了一个神龙摆尾。


    越比划越顺,他抬起发亮的眼睛:“最后再来个勾手旋转,over,3a完美落地!”


    池殷嘴角缓缓勾起一个笑。


    陆墒戛然而止。


    他喉结剧烈滚动了一下,讪讪放下表演完3a的手。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死死捂住了脸颊。


    ――池殷最喜欢拍他的脸。


    而以池殷目前的高度,最方便的拍脸方式――


    用脚拍脸。


    陆墒发现了,自从遇到池殷,他作为高冷霸总的尊严就没出现过!


    他好可怜!


    他一边捂脸,一边用控诉的眼神仰头盯池殷。


    只见池殷挣开脚蹬。


    陆墒:果不其然!


    池殷对陆墒的情绪看得清清楚楚――


    看似控诉,实则已经委屈上了。


    她脚尖抵着陆墒的肩膀,用力点了点:“你还敢委屈?”


    “陆墒,我就不该对你的智商抱有任何期待。”


    “作为你祖宗,”池殷把他蹬远了半步,“表演花滑也是你给我表演。”


    “滚过来!”


    一旁的饲马员也听到了那句“轻功”,然后直观完陆董的手舞足蹈。


    自觉真情实感共情了池殷。


    刚刚陆董在干什么?


    这是在实力诠释地主家的傻大儿啊!


    谁摊上这么个老公不得生气?


    “……”


    …新老板真的可以带领他发家致富吗?


    好像可以,毕竟陆董是个大人物。


    但如果钱有了,人却傻了。


    那他挣那么多钱有什么用?


    饲马员认真思索起跟陆墒混的代价。


    最后决定还是先有钱再说。


    让铜臭味把他熏傻吧!


    他当即笑容洋溢起来,“陆董,我来扶夫人吧。”


    陆墒揉了揉左肩,脱口而出,“不行。”


    他冷冷扫了饲马员一眼。


    池殷再怎么说也是他夫人。


    别人扶,把他这个高冷霸总放在哪儿?!


    陆墒如此说服自己。


    他走到另一边,把另一个脚蹬给池殷解开,伸出右手,在池殷两腿已经全部搭在马背右边时,倏地握紧池殷的手,顺势接住往下跳的池殷,把她整个人拖臀抱起,安安稳稳放在地上。


    饲马员:怎么搞得像拍偶像剧似的?


    散了散了。


    他正用生命抗衡狗粮时,忽然想到刚才忘说的事,连忙道:“场外有位先生等了十余分钟了。”


    陆墒把右手背在身后,攥了攥拳,又倏然松开。


    他低声问,“不是在官网上说今天不接客吗?”


    “那位先生应该是没看到。”


    手中属于池殷的温度慢慢变淡,陆墒动了动手指,冷淡道:“那就请走。”


    “我说了,但那位先生看到夫人在马场,说如果可以的话,想和夫人谈几句。”饲马员思索几秒,补充道,“他说他姓沈,夫人或许还记得他。”


    陆墒想到上次池殷的朋友――六十余岁的精神病院院长。


    “你认识……?”他看向池殷,


    “记得,”池殷拍掉衣摆沾上的草叶,淡淡道。


    “那就请一下?”


    池殷面无表情:“你有哪怕一点点决策力吗?”


    陆墒:这句话怎么这么耳熟。


    陆墒十分有自知之明地想,他的决策力只表现在和池殷意见一致时。


    但凡决策不合祖宗心意,那必是一个――


    “哦?”


    陆墒摆出一家之主的架势,严肃道:“请进来吧。”


    然后他就看到饲马员略带不认同的一瞥。


    陆墒:“?”


    他以为他是池殷吗?还敢不认同!


    陆墒的话语铿锵有力:“请进来!”


    “现在,立刻!”


    饲马员爱莫能助地叹了口气。


    沈清时在饲马员的带领下走了进来。


    他今天穿的青灰色衬衫,稍长的头发剪短了些许,但还是较常人长了些,头发柔顺一看手感就很好,是个看起来极为清朗帅气的男人。


    更可恶的是,他如今逆着落日霞光走来,身边隐隐有微光加冕,再加上那股清雅的书卷气,十分十分招眼。


    陆墒:“……”


    失策了。


    现在请出去还来得及吗?


    上帝该给每个小朋友一个犯错的机会。


    陆墒凝视着与自己帅气程度一般无二的男子,倏地看向池殷:“你上个朋友可是六十岁的老爷子!”


    池殷:“你嗓子里安了喇叭?”


    陆墒:“……”


    趁着帅气男子还没到身前,他拉过池殷,小声道:“你上个朋友可是六十岁的老爷子!”


    “怎么?”


    “……”


    “……不怎么。”


    陆墒抬眸扫了眼自己还正常的发色,珍重地摸了摸。


    沈清时上次回去后迅速查了池殷的家庭背景,也知道了她是陆墒的妻子。


    在知道这个消息的瞬间,他就挥去了心头悸动。


    他的道德良知不允许他插手别人的感情


    。


    ――只当是一个奇妙的午后初遇。


    这次沈清时约见池殷,是为了另一件事。


    他有礼地向两人颔首,尤其是那个看起来冰冷的男人,突兀打扰让他有些许不自在,但他潜意识里觉得这件事应该告诉池小姐。


    “池小姐好久不见。”


    池殷从不寒暄,她直接问道:“副校长是拿了你口谕吧。”


    当时陆玖被冤枉**,这种事情本上升不到副校长级别的管理层,但副校长当时匆匆赶来,还神色焦急,应该是沈清时提前指示过。


    “之前冒犯过池小姐,作些补偿是应该的。”


    池殷不置可否。


    陆墒收回看小马的眼睛,眼睛眯起:“冒犯?”


    沈清时:“当时把您夫人当作旧友了,打了个尴尬的招呼。”


    您夫人三个字很好地安抚了陆墒,他又摸了摸自己的柔软黑发。


    冷着脸点了下头。


    沈清时把脸转向池殷:“池小姐,这次冒昧打扰也是因为上次的事情,您还记得那张美人图吗?”


    “嗯。”


    “上个月江城修建地铁时,挖掘出一个墓葬群,从风格看我们本以为是六国某世家的合葬陵,结果随着挖掘的逐渐深入,我们确定了,这个大墓,是凤池国皇室的墓,处于龙头位置的,更是凤池国第一位女帝。”


    “考古学家苦苦寻觅已近百年,凤池皇陵是六国皇室唯一没有被发掘出的墓葬。风水学家上个周对那处地势进行了分析,发现是四百年前的一场小型地震改变了龙脉地势,所以我们在根据龙脉寻墓时,一直无果。”


    沈清时话音一顿,看向池殷:“您还记得…我当时猜测那张美人图是画师虚构的吗?”


    池殷轻颔首。


    她亭亭而立,好像在听一场与她无关的故事。


    “这次我亲自下墓,对一手文献进行了整理,虽然至今只看完了一小部分,但我几乎可以确定,”沈清时露出一个抱歉的笑,“那张图画的是凤池长公主池殷。”


    “说来也巧,那位公主和您的名字一致。”沈清时笑了笑,开了个无伤大雅的玩笑。


    陆墒自听到凤池皇陵后,视线就全部落在池殷身上。


    别人不知道,他却是这个世界唯一一个知道池殷是谁的。


    …里面会有池殷的墓吗?


    毕竟凤池灭国在池殷死后的第四年。


    应该…会为她建墓的吧。


    他虽然没见过美人图,但他大致猜出了两人认识的缘由,也听出了沈清时的弦外之音。


    陆墒蹙眉:“你是通过什么做出这个判断的?”


    沈清时看向这位总在电视上出现的冷漠面孔,温和地笑了笑:“因为出现了完整的套画。”


    “两百八十幅,只要翻动,就可以看到《同归》舞的每一个动作,跃然纸上,耳闻目睹。”


    “博物馆的那副,我以为保存得很好,原来并不是,它在最重要的地方褪色了。”


    沈清时无奈地笑了下,“这次出土的套画,图中女子的头发是墨蓝色的,使用的是最昂贵也最容易保存的颜料。”


    他摊开手:“史料记载,凤池皇室,只有安乐公主发色如此,史学家猜测其父是位异域人。”


    池殷倏然发出一声轻笑。


    待笑过,她才悠悠道:“好的,谢谢沈校长了。”


    陆墒知道这是明示送客了,当即气定神闲地正了正衣领,祖宗看起来也完全看不上这个人嘛。


    发色保住了。


    他用节制的眼神瞥过饲马员。


    嘴角挑动两下又迅速拉平。


    他商业客套:“沈校长要一起走吗?”


    沈清时抿了下唇:“那就打扰了。”


    陆墒:“?”


    ――翠果打烂我的嘴!


    他:“沈校长没开车来吗?”


    沈清时也有些尴尬,但还是解释道:“司机家里有事情,我让他先走了。这里远离市区,打车软件一直没叫上车。”


    陆墒深吸一口气。池殷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先一步往车的方向走。


    沈清时十分坚定地要来了开车权。


    他实在不是一个让人讨厌得起来的人,态度礼貌又温和,陆墒那股郁结的气消了大半。


    但这股气很快又蹭蹭起来了。


    因为,此时,池殷正站在副驾驶门口,示意他开门。


    陆墒:“………”


    沈清时他是故意的!


    上帝该给每个小朋友两个犯错的机会!


    陆墒吹了吹自己尚是黑色的碎发,大步跨到副驾驶门前,整个把门倚靠住了。


    “祖宗,咱俩坐后面吧?”


    “原因。”


    “……他,”陆墒一咬牙,低声道,“他斯文败类。”


    这种穿青灰衬衫的男人能有什么好东西!


    做作!


    他整了整自己的白衬衫。


    纯洁!


    倏地,一只微凉的手扣在了他的下巴上,陆墒抿了抿唇,他的头被池殷扣着左右轻摆。


    “陆总说这句话的时候,不如照照镜子。”


    池殷的声音放低,手指轻轻扫过陆墒的耳廓,最后点在他的鼻尖上,迟迟不拿开。


    “你们俩,谁更像斯文败类?”


    池殷的声音有多好听呢?


    你或许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