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一战

作品:《大金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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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行四人行走在十万山的南蜀小道,往蜀中城出发。


    银花跟孩子似,粘在金簪的身边。


    金簪见她频频回头,莞尔道:“害羞么?”


    “嗯,原本祁庚不在此行。”银花嗔道,再次睨向后面的两个男人,轻声道,“他们……看起来心情都不怎么好啊。”


    金簪回首沉默的凌云和祁庚,了然一笑。


    早间,凌云拿两颗山鸡蛋兴冲冲入宅。


    金簪已经包袱款款,朝他微笑:“出发了。”


    凌云兴奋的脸色瞬间沉落。


    他一言不发,环顾新屋,扯出抹淡笑。顺手摸在腰间的方管,目光落在金簪处,沉声道:“走吧。”一管一人便是所有。


    此刻,金簪浅吸口山间的空气,慢下两步,朝祁庚使眼色。


    祁庚收到金簪的示意,追上前面的银花,向她讨饶求交流。


    金簪挽在凌云的手臂,温声道:“生气?”


    “没有。”凌云简单道。


    金簪含笑不语。她会骗人、利用人、甚至哄人,唯独不会惯着人。


    凌云沉默一会,主动问:“石苗阿姆派给你的人,打算怎么用?”


    “阿姆派给银花三十好汉,我令他们先去八道垭口等。算算时间,我提醒他们可能会遇到外人。”金簪抽回手,被凌云一把反握。


    十指相缠,目光相绞。


    两人默契地笑了。


    百来米后,银花和祁庚两小只已经有说有笑。两人采花捻草,互相逗弄,显然已经和好。


    金簪羡慕地望向跳脱的两人,先道:“离开南蜀后,你有什么打算?”


    凌云早已想好,平静道:“回学海道府。”


    他以为、甚至期待金簪的挽留,也已经想好解释的言辞。


    “好。”


    金簪一字回应,没扫见凌云脸上的失落。


    她又道,“你记得当年我给楚甲子的国玺手稿吗?”


    凌云轻应,与她交握的手有些收紧。


    他低声道:“记得。”


    “当年,国玺最后一次出现在我授诏登基时,由风子鸾的亲信在先帝前往东都的马车上盖玺。后来,东都沦陷、国玺失落,至今不知去向。


    你帮我制作假玺,令它流入南边。”金簪轻声道。


    “南边,卧秋等地?”凌云几番思索,不解她的用意。


    “嗯。慕容涛南下东都时天师道趁火打劫。日冕说国玺不在胜争,我亦不见慕容涛使用它调动定山关冯萧。


    那么,国玺大概率会在先帝的老臣手上,而且按行动轨迹,兴许流落南方。敢私藏国玺者,待价而沽。


    所以,我要用假国玺钓出真国玺。”


    金簪留步,抓紧彼此交握的手,清凌凌问他,“可以吗?”


    “不算难事。”凌云的目光从她的眼中滑开。


    寥寥几语,他已知假玺问世,必起风浪,说不定会掀起各县府的争夺战。


    “好,我知道以你之才必定能完成。多谢你。”


    【如此一来,各地自立县府、郡府、道府皆会为假玺起纷争。


    南面战乱,西面日冕牵制季飞扬,东面有凌云返乡镇守……我和甲子可以专心对付慕容氏和伊兰天阙。】


    金簪的脑海铺陈大周的地图,松开与凌云交握的手,大跨步向前。


    凌云看向她的背影,轻勾的唇角无声地笑。


    【这就是轩辕金簪,一个志在天下,只有一时温情的女人。


    我却被这样的她吸引,像是一条雄性鮟鱇鱼。撒进深海的大网,网罗住的鮟鱇鱼,永远不孤独。】


    数天后,四人进入蜀中城。


    金簪让银花准备的斗笠盖在凌云的头顶,低声道:“行如在时,不要拿下来。”


    守株待兔的行如在蜀中城很快发现金簪几人,领四人入蜀中别院。


    行如和清雅、袁珠向金簪行礼。


    陆鱼儿拉凌云到一边诉说“相思苦”。


    “头儿,你的胡子呢?”陆鱼儿大声道,“难怪你要蓄胡子,你这脸也……太年轻了吧。”


    屋内,行如的脚尖向外,被金簪阻拦。


    她想起正事,先朝金簪道:“主上,我们在第七条道上没有见到你们。”


    “改道去趟五毒寨,解除我的身体隐患。”金簪简略道,“蜀中城的府君如何?”


    “我们比主上早到此地十天。我与他相熟,登门拜访过府君。他不知道胜争的情况,以及日照君过世的消息。


    我将你的意思传达给他,暂时稳住南蜀局面不成问题,而且,他也答应不会相助月罗府。


    至于主上要的人,我讨到些,不过有点麻烦。”


    行如说完,靠近金簪耳语,“毒王柏山,他为府君做事,愿意随我们出蜀。”


    “毒王柏山,毒王寨的人?”


    金簪记得银花说过此寨,“此寨风评不好。此人可有妻子?”


    行如将目光落在打探消息的清雅。


    清雅道:“我已经暗中调查,毒王柏山没有妻子,没有残杀过女子,而且他的母亲是仙王汝镰。


    因两寨矛盾已久,毒王柏山不愿意与母亲为敌,与毒王寨决裂。


    他带亲近人离开毒王寨,留在蜀中城为府君做事,目的是寻求庇护,怕毒王寨现任当家的戕害。”


    行如颔首:“但是,府君不喜南蜀人的虫道诡计,对毒王柏山并不亲近。那日,我与府君交谈当中,他主动提议,愿随我们离开南蜀。


    府君顺水推舟,将人送给我们。


    主上,柏山带的人有十六位,会不会太少?”


    “五毒寨以五毒银花为首,已有三十二人,再有五毒柏山和他自己,十七人,一共四十九人。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不错的人数,足够组建轩辕铁甲的毒营。”


    金簪微笑,松快道,“你们做得很好。行如……”


    她看向目光向外的行如,威声道,“安排我和柏山见面。”


    行如反应过来,低首道:“属下这就去安排。”


    “另外,”金簪轻出口气,看向屋外交流的凌云,缓缓道,“明日我们离开南蜀。时间紧迫,你们尽快准备好。”


    “喏。”清雅和行如行礼,前去安排。


    袁珠上前,拱手道:“主上,这根钗是你骑马时遗落。此前,我们一直奔走在路上,现在有机会还给你。”


    金簪接过枣木簪,抚摸上面的油纹,笑道:“以为丢了。多谢。”


    袁珠愣下,喃喃道:“主上……好像不太一样。”


    金簪的笑意更浓,目光落在院内的凌云。


    袁珠也望出去,一下子与陆鱼儿的眼神对上。陆鱼儿的五官齐飞,朝袁珠大喇喇地笑。


    袁珠没眼看,转头时见金簪的目光凝住不动。


    她再次瞧向外院,那叫凌云的公子也将目光落在主上这。


    原来,这就是主上比先前多笑意的原因。


    金簪和凌云含情脉脉,未语已见深情。


    “主上……”


    袁珠嚅唇,想起行如的叮嘱。


    金簪收起目光中外泄的情感,注视她:“怎么?说。”


    袁珠轻声道:“行如大人让我注意凌云公子,说他日后对主上会有所妨碍。


    刚才,行如大人离开时还在凌云公子处停顿。”


    金簪轻嗤,冷声道:“行如没说,此刻他对我有用吗?”


    “说……说了。”


    袁珠感受到她语气里的寒意。


    “记住,你听命的人是我,不是行如。”金簪见她颔首,言道,“去吧。”


    “是。”


    袁珠行过礼后赶紧去寻清雅。


    【主上不怒自威、笑中含杀的感觉好可怕。】


    金簪捏紧手中的枣木钗,再寻凌云,已不见他在院内。


    清雅从灶间出来:“主上,凌云公子和陆鱼儿刚出门。”


    金簪收敛心中的儿女情长,长吸口气令思绪清晰。


    她环顾院内,银花和祁庚也上蜀中城游玩。


    “主上,吃点吗?”清雅再次端木盘过来。


    金簪轻呵,木盘上有一碗蛋羹、一叠甜糕,主动拿起蛋羹。


    清雅想起袁珠的脸色,轻声道:“凌云公子离开前交待我,说主上爱吃蛋羹。”


    “嗯。你的手艺比他好。”金簪笑道,将空碗放在木盘。


    “等行如和柏山过来,告诉行如,我在闭关,请行如……在厅堂等我。”


    清雅不明所以,应下后领金簪入室。


    金簪见门扉关上,将轩辕枪放在身侧,引出银鳞蛇王,令它咬在手腕。


    她的面色快速泛红,比温泉被咬时略好些。体内的轩辕诀运转,滋生的力量藏于周身穴窍。


    屋外,行如将柏山带来,得知金簪闭门,和柏山一起静立在院内。


    旁观的清雅见行如稳如泰山,而柏山来回踱步,似乎明白主上的用意。


    行如同柏山说几句话,柏山也安定下来。


    两人一起坐在厅内喝茶。


    晚间,凌云和陆鱼儿、银花和祁庚一起回来,牵着三头南蜀的交通工具——毛驴。


    袁珠同陆鱼儿打趣:“你不会以为毛驴比我们步行走山路快吧?”


    “那……我也可以让你在毛驴上休息啊。头儿都给他媳妇……不,主上准备了。”陆鱼儿直接道。


    袁珠踢他一脚,庆幸行如在屋内没听见此话,低声提醒:“你别胡说。”


    陆鱼儿没瞧明白她的意思,按心意,理所当然道:“你在路上救过我,我对救命恩人那是千依百顺、无微不至,必须得用毛驴驮你。”


    袁珠的面色微红,嗔他眼,同他将毛驴牵进兽圈。


    晚间,凌云将食物端进金簪的房间。人在闭目凝气,他也没有打扰她,选择坐在长凳上望她,陪她一起坐。


    夜半三刻,金簪体内的金蝉蛊王彻底解除银鳞蛇王的毒素。


    石苗阿姆也有不知道的事。普通毒素不一定让金蝉蛊王活动。但是,银鳞蛇王的剧毒可以激发金蝉蛊王,催产解毒液。同时,多活动可以催熟蛊王。


    蛊虫的成熟对于金簪的轩辕诀功法、精力、体力都有各方面的提升。


    金簪在黑暗中睁眼,哑嗓子道:“怎么不去休息?”


    “饿吗?”凌云点起烛火,将温茶递给她。


    金簪喝口水,笑道:“饿。”


    而后,她听到行如在外求见的声音。


    凌云不懂金簪这套收服人心的把戏,端起冷食出门。


    “我去热下食物,一会再来。”


    行如同他擦身而过,目光落在他的侧颊,不由驻足。


    “行如,带人进来吧。”金簪沉目道。


    行如晃下,收敛目中的杀意。


    枯坐大半夜,回忆金簪到院后得一言一行。


    主上已经吩咐要见柏山,却将人晾到大半夜,正说明她心中的不满,问题就在“凌云公子”。


    柏山见烛光中的高瘦女人,除长得有点好看外还有点高。若说多特别,主上还没有行如这种手持拂尘的女子特别。


    他刚要冷笑,出一口等一晚上的郁气,旁边的行如已经单膝跪下。


    “主上,行如知错。事成前,绝不会胡乱行事。”行如恭敬道。


    金簪轻出口气,将她扶起,什么都没说,转向另一位见面不道礼的柏山。


    “南蜀人的规矩,只讲高兴,不管道理。你若要随我离开南蜀,那么,高兴随我,道理我讲。”


    “呵,”说实话,柏山没太懂这八字,但是为不气弱,他假装听懂,“你懂我们南蜀,你的人也调查过我,但我……”


    柏山刚要争辩,金簪就出手袭来。


    他直接出掌,握住她的拳,一触之下,柏山被击地倒飞向门板。


    “碰”得一声,柏山单膝跪在门口,抚住心口被凝滞的气息。


    他震惊地看向完好如初、力大如牛的金簪。


    这个女人不怕毒,而她的力量怎么这么强?


    行如忽闪目光,向收势的金簪垂礼,走向柏山:“记住,以后见主上,跪。主上高兴就是你的高兴,主上的道理才是你该听的道理。除非,你不想再回毒王寨。”


    柏山这才懂那八字的意思,简而言之:好霸道的女子。


    他重咳一声释放胸口的瘀滞,目光在行如的脸上一晃,向金簪低首行礼。


    “柏山见过主上,唯主上马首是瞻。”


    “好。明早带上你的人在蜀中城外汇合。”金簪向行如示意。


    行如行礼告辞,带拱手行礼的柏山出门。


    柏山回首光下的女子。


    这个女人能让大名鼎鼎的观星师行如俯首认错,究竟有何本事,靠这张脸和这身力气,还有不惧毒的本领吗?


    好吧,这些本领在南蜀已经比府君强太多。何况,她还有这么多听话的死忠。


    凌云端热食入室内,金簪正坐在桌前喝水。他放下盘盏,递去筷子:“都是咸的。”


    金簪轻笑,将他准备的炙烤肉片全吃完,还有蛋羹。


    “这个羹……几天出现一次就行,天天吃会腻。”


    “肉呢?”凌云故意道,“七天一次吧。”


    “学坏了。”金簪倾身靠近他。扬唇的凌云恍然,也倾身靠来。


    这时,清雅和袁珠敲门送水。


    凌云见她快速坐直,脸色微哂。


    他起身道:“你忙,我去休息。”


    清雅带袁珠向凌云行礼,朝金簪道:“主上,洗漱吗?”


    “嗯。”金簪边洗边道,“凌云住哪里?”


    清雅道:“因屋子的数量有限,凌公子和陆鱼儿一间房。”


    金簪点头,弯起唇角。


    晚间,昏昏欲睡的金簪听到门扉动静,屈起身察看,被一道黑影压回床榻。


    她感受到他冰凉的肌肤,以及灼热的气息。黑暗里,金簪揽住他的脖颈,曲颈任他亲吻,软软道:“冷水都压不住你。”


    “非你不可。”


    凌云以暴雨般的吻回应她,那句七天一肉,今日正好是第七天。


    两人在褥子里滚作一团,彼此赤诚,欲予欲求。


    金簪的身体恢复后,精力确实好。


    凌云满足地睡去,而她还觉得精力充沛。


    金蝉蛊王的成熟让她甚少感觉到疲累,屈腿缠在他的腿侧,轻声道:“云,我会想你。”


    她看着熟睡的凌云,抚摸他脸颊的弧度,唇角的笑容一直都没下去。


    翌日,队伍如期出发。


    蜀中城的街市有南蜀的地理特点,山路弯曲,多是小石板铺路。


    道路两侧,或高或低等等角楼鳞次栉比,其中做生意的屋子不多,还是民宅居多。


    一行人穿着南蜀的服饰,背着竹篓穿道出城。


    柏山带的人就候在城外,同行如汇合后向金簪行礼。大家沿山道向八道垭口前进。


    三头毛驴被用来拉带物资,金簪走在队伍中间,如寻常赶集人一样。


    数日后,银花接到垭口传来的南雁叶信。消息是用南蜀文字写在一张树叶上,用南雁捎来。


    在三岔道前,银花驻足道:“簪儿姐,这个方向前往垭口的时间最短。而你描述过的人带十二下属从这条道过来。我们可以走这边避开他们。”


    金簪垂眸,朝凌云道:“你想见他吗?”


    “你需要见他?”凌云对她有所了解,若无必要,她不会在季飞扬的身上浪费时间。


    “是。我要挑战他,以此让他有所忌惮,在我前往北延时不会给日冕的胜争带去麻烦。除此外,轩辕金香和金骧也在他的手上,我要让他知道一件事。


    这天下,只有一个轩辕氏。”


    金簪解释完,朝行如道,“我们人数太多,兵贵精不在多。只需柏山、凌云,清雅随我前去。行如,你带人直接去八道垭口,同银花的人汇合。


    如若两天内我没有在垭口出现,你带人直接离开南蜀,前去海宁大营同楚甲子汇合,助他完成守护北延、驱逐摩尔人的大业。至于胜争西南地带,直接让日冕臣服季飞扬。以季飞扬的心志,会守护住寒雪关。”


    行如心下一惊,金簪的气魄再次让她心折。


    她想要随行,瞥见金簪的眸色,咬牙低首:“喏。”她朝银花颔首,带一行人选近路离开。


    金簪走在山道,朝柏山道:“你在前方探路,见到季氏一行十二人不要动手,回来报我。”


    “喏。”柏山率先而去。


    清雅缀在身后,金簪与凌云前后同行。


    凌云的神色平静,对于她同季飞扬碰面的事没有多说。


    金簪慢下一步,同他挤在窄窄的山道。她问道:“此刻,你我同在悬崖边,若是我掉下去,你会拉住我吗?”


    “会。”凌云答道,与她的位置调换,走在悬崖那侧。


    金簪抿唇,又道:“我与季飞扬在这悬崖边,你救谁?”


    “你。”凌云又道,目光落在她轻快的脸面,“我与他亦有仇。”


    “但是,我觉得你不会报仇。”金簪不紧不慢道,“若我要推他下悬崖,你会阻止吗?”


    凌云没有回答,握紧她的手。


    “这是……怕我打不过他,你要同我一起死的意思?”


    金簪莞尔,“你且看着,他不仅会先杀你,而后杀我。你我皆是他的阻碍。”


    “若他出手,我不会给他机会,必先杀他。”凌云侧眸道。


    金簪笑了,这个心软的人。


    她垫脚压在凌云的肩头,势头太猛,导致两人直往崖外扑去。


    清雅惊呼出声,一把拉住金簪,而金簪拉住凌云。


    金簪旋脚尖,松开清雅,将凌云带回小道。


    她将人压在壁崖,望着目光明亮的凌云,头也不转:“阿雅,你先上去。”


    清雅轻呼口气,察觉背后一身冷汗。


    她点头,挤过两人上山,回首偷看眼,两人正亲得难舍难分。


    【我的天,这地方都敢亲,命啊不要……主上真得是……】


    清雅回头继续向上,想起行如的话:智者不入爱河,皇者不宜情深。


    【主上,别叫我们失望。但是,没有爱的智者会为百姓考虑吗?没有情的皇者会善待她的下属吗?】


    凌云汲取她口里的津液,身体发紧。他将金簪扣在胸前,喘息道:“上山。”


    “嗯。你先走,我看着你。”金簪闷声软语。


    “不行,你先走,我在后面看着你。”凌云反驳。


    “呵,那你倒是松开我啊。”金簪嗔道。


    凌云张开不听话的十指,打开臂弯。金簪又吧唧他一口,转身往山上走去。


    凌云瞥眼深不见底的悬崖,轻出口气。


    他含笑追上去,看她一步三回首,又急又笑:“你看着点前面,走路认真点。”


    “你会拉住我。”金簪站在上坡的石头上,居高俯下。


    凌云看向俯来的红肿微撅的唇瓣,垫脚亲她。


    待金簪嬉笑转身,他也含笑跟上。


    两山夹道处,柏山道:“他们已经快到山顶,山腰处有一平台,是一块大平石,三面悬崖,一道上山,极险之地。”


    金簪朝柏山和清雅道:“你们快他们一步,隐于平台道上。凌云,你随我上山。”


    清雅和柏山离开。


    凌云和金簪一前一后上山,临近山腰,凌云走在她的前面。


    金簪莞尔:“季钊明的箭射得准,你这样很危险……”


    说危险,就听破风声。


    凌云扬眸,转身将金簪扑在崖壁,躲过此箭。


    金簪看向飞射下崖的点,凝了笑,利色望上:“好。”她手握轩辕短/枪,正要跨过凌云,被他抓住。


    凌云高声道:“季飞扬,你我恩怨不差此箭,石上见。”


    季飞扬踢了射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