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厂长面色严肃，看了看自己的笔记本。


    “这次上面的批下来的机器，明天会先运来两条生产线，得先调试，进行各种测试，如果一切都完善的话，大规模的换新会在后天。”


    “后天嘛，那就是周四呗，五月三十号。”


    “没错，就是周四，老周，那天接收这批机器的事就交给你了，后面的测试环节你也跟一下出什么问题咱再碰头。


    当然，那天我也会去一趟的。”


    “行，我会安排好的。”


    周副厂长在自己的本子上记下，点头答应了下来。


    “老李，书记走了，他的那摊子你就抓紧时间接过来，安排好事项，不要出现什么问题啊。”


    杨厂长转头看向李副厂长。


    “行，我一会儿就去找李书记，保证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行，那就好。”


    杨厂长合上笔记本，然后拿起手边的纸张，看着其中的一条。


    “红星轧钢厂何雨柱同志的嘉奖由厂内自行决策。”


    扬了扬手上的纸张，杨厂长笑着道：“剩下的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该怎么奖赏何雨柱呢。


    他也算是去了趟香江，这次计划的成功他也有一份功劳，上面让我们自己来，所以我们得思考一下该怎么办。


    到底该奖赏些什么呢？钱还是什么？”


    这话一出，三人都在思考该怎么做才好。


    “要不，升职？让何主任去后勤部任职？”


    周副厂长试探性开口。


    “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听到这话，杨厂长和李主任（为了区别以后李怀仁还叫李主任）对视一眼，都不由自主地哈哈大笑。


    俩人都知道何雨柱的秉性，升职？不可能的！就算是辞职都不能升职的。


    “呵呵，升职啊，还是算了吧，他是不会接受的，比起升职，我估摸着他宁愿要钱吧。”杨厂长笑着打趣道。


    “嗯，我觉得也差不多是这样，何雨柱他根本就没这方面的心思，但是直接给钱，也有点不合适。”


    李主任皱眉，仔细思索起来。


    “有啦。”他一拍大腿，“他们院梁要武不是申请调走嘛。申请书还在我桌子上呢，说是回老家照顾年迈的父母。


    现在这不是刚好嘛，他调回东北照顾老人，他的房子是厂子里的，正好分给何雨柱不就行了嘛。


    他也结婚了，估计很快就要孩子了，给他一套房也是不错的奖赏，杨厂长，你觉得怎么样。”


    房子，倒是也很合适。


    这件事上面定下的基调就是不张扬，奖励太多倒也不合适。


    “老周，你觉得呢？”杨厂长看向了打酱油的周副厂长。


    工具人倒也不抢戏，直接道：“我觉得可以。”


    “嗯。”杨厂长点头，“那就这么定了，老李，你尽快处理好这件事，调动尽快完成，然后先告诉何雨柱这件事，等人掉走了，再让他接手房子。”


    “明白了，我会处理好的，放心。”


    “咳咳。”


    杨厂长咳嗽一声，目光从他们的脸上扫过。


    “两位，以后厂里的事就靠大家了。”


    “明白。”


    “都听您的。”


    会议就这么结束了，关于何雨柱的奖励也决定了。


    下午，何雨柱就被通知去李主任办公室。


    “呵呵，雨柱来了啊，你先坐，我这还由半份文件没看完，等我一会儿，茶叶在这，自己来，别客气。”


    “好的，你先忙。”


    何雨柱自己熟练地拿过杯子，取一撮茶叶，浇上开水，靠着椅子等李主任忙完。


    签完字，把文件放到右手边，李主任笑着说：“等急了吧，唉，事情有点多啊，没办法。”


    “看，这些，这些，还有那边的那些，都是我接下来要审核的。”


    李主任指了指桌子上，地上，还有柜子里的文件，无奈地摊手。


    “你……知不知道李书记调走了？”李主任突兀的来了这么一句。


    何雨柱先是一愣，后面反应过来，也是一惊。


    “什么？调走了？原因呢？”


    看着何雨柱脸上的惊愕，李主任点点头。


    这次的调职怎么说呢，有点突兀。


    虽然说得上是高升，毕竟是上去了嘛，但这并不是一件好事。


    为什么？


    很简单啊！


    宁做鸡头，不做凤尾！


    在轧钢厂算是头两位之一，这上去了部里，当个组长，虽说是个管理岗，但也不是一件好事。


    轧钢厂毕竟算是个好地方，功劳还是有很多时机拿的，比如今年就肯定是一件大功，任务要是完成的好，奖励肯定有的。


    而上到部里，就不是那么好立功了，除非什么好的机会，不然这位子一坐，可就不好挪动了啊。


    正因为这事很不正常，所以李主任很是怀疑。


    信奉的是谁得利，谁的嫌疑就是最大的。


    李主任第一个怀疑的就是杨厂长！


    也不怪他，这件事杨厂长的理由很充足，年底上面奖励的话，他这个厂长兼任书记，肯定是第一个。


    而杨厂长的靠山就是大领导，李主任自然想问一问何雨柱知不知道这事。


    而何雨柱的反应直白地告诉他，自己不清楚。


    那会是谁呢？


    自己没出手，不是老杨会是谁呢？想不明白。


    难道真的就是一次正常调动吗？


    可能吗？会这么突兀？


    “李书记调走了吗？怎么回事？”


    何雨柱的话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


    李主任笑了笑，喝了口茶，“没错，李书记高升走了，厂里的调动是这样…………


    等机器调试好了就全部换新，就在后天。”


    原来是这样啊，何雨柱听完李主任的描述，心里算是有了了解，没想到李书记就这么走了，还真是让人惊讶啊。


    是不是老杨使了手段啊？


    巧了，何雨柱也是这么想的。


    因为这件事看来看去，杨厂长获利最大，虽然李主任接管了宣传那一块，但他毕竟出差广州了啊。


    而老杨呢，独坐钓鱼台，就把自己前面的人赶走了，自己独揽大权，这手段，要真是他干的，那就有点举重若轻的感觉了。


    佩服！！！


    “对了，厂里还有关于你的奖励呢，你猜猜，是什么？”


    李主任故作高深地说道。


    “还有我？”何雨柱指了指自己，然后立马跳脚，“别啊，李主任，不，李厂长，你们不会要给我升职吧？


    别啊，我这……我这……不合适吧！


    我才刚当上食堂主任，你要再给我升职，这说不过去吧。


    对……就是说不过去。


    大家伙儿是不会同意的！


    我在前几个月就是个厨子，现在都是食堂主任了，何德何能啊。


    我……何雨柱，何德何能啊！


    厂里比我强的人太多了，轮不到我啊！”


    ……………………


    李主任目瞪口呆，看着在桌子前口若悬河，唾沫横飞的何雨柱，他脑子有点转不过来。


    这……升职这么恐怖吗？？？


    随即就感觉到好笑。


    还真老杨和自己猜对了，一说，不，没说升职呢，他就急了。


    这也就是李主任，要是后世的人，看到这场景，都得竖起大拇指。


    人家一个平A，你就开大了？！


    “对吧，李厂长你说说，这不合规矩吧。


    别说工友了，就是咱那些同事，他也不会同意啊。


    这事啊，我觉得很不妥。


    你也知道，我是个爱护集体，关心同事，团结大家……


    ………………”


    “停，你先停停，喝点水，先别急，听我慢慢说。”


    李主任听到爱护，关心，团结这几个词就听不下去了，你在骗鬼啊你，谁不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


    奸懒谗猾，你是样样都占，每天就是上班摸鱼，卡点下班，你的名声早就传遍整个厂子了。


    还跟我这哔哔赖赖的，当我是傻x啊。


    “这怎么行，我跟你说啊，我肯定……”


    “没让你升职！！！”


    “这职位我肯定不要，我……”何雨柱忽然转头，“不让我升职？”


    “对，没让你升职。”


    听到这话，何雨柱一下子放松了下来，一屁股坐到椅子上，二郎腿一翘，拿出烟盒，熟练地点了一颗烟。


    “呼……那你不早说，害我白担心了，来不来？”


    何雨柱举起烟盒，示意李主任来一颗。


    李主任摆摆手，拿起自己的烟点上，猛吸了几下，吐出烟圈，没好气地说道：“还说我呢啊。


    还不都怨你啊！


    我到是想告诉你，可是您老人家没机会给我，我开不了口啊。


    哎呦，我这话还没说完，你老就开口了。


    巴拉巴拉的，谁能插得上嘴。


    我就不理解了，别人听到升职当大管都高高兴兴的，感谢祖宗保佑。


    怎么到了你这，画风一下子就变了呢。


    扯东扯西的，扯工友，扯同事，还扯什么品德，那东西你有嘛你。”


    “咳咳……咳咳咳……咳……”何雨柱剧烈咳嗽。


    “这烟不行啊，不抽了。”说完就泄愤似的把烟压到烟灰缸里，狠狠地撵了几下。


    不理会何雨柱这蹩脚的掩饰，李主任直接道：“


    你，怎么这么不想升职啊？”


    何雨柱尴尬地摆手，“嗨，我这人啊，天生就是懒，不想思考，不想忙碌，更不想挖空心思钻研。


    我敢保证，我要是想往上爬，最后肯定死的特别惨。


    所以啊，知道了结果，那自然就没有这个想法了。


    当个小小的食堂主任挺好的，上面有您罩着，没人敢炸刺的，刚刚好。”


    “那你总不能一辈子就当个食堂主任吧？以后呢，怎么办？”


    何雨柱耸肩，“以后的事，谁知道呢，以后再说呗！”


    看着何雨柱这得过且过的表现，李主任恨他不争气，但，心里还有着一丝丝的羡慕。


    羡慕何雨柱的洒脱，羡慕他的知足常乐。


    反观自己呢，还在这个泥潭里挣扎向上爬呢，唉！


    “行吧，你自己的事，自己把握吧。


    对了，差点被你小子带偏了，你知道最后给你的奖励是什么嘛。”


    何雨柱试探性开口，“钱？票？咱厂不会这么小气吧。”


    李主任嘴角抽搐，幸亏不是这些玩意儿，不然他这小子肯定心里还不知道怎么骂娘呢。


    “你当厂里领导会这么俗嘛，告诉你吧，厂里最终决定给你一套房，来，看看这个。”


    说完，李主任把一份文件扔给何雨柱。


    何雨柱拿起来，打开一看，《调职申请书》，申请人赫然是——梁要武！


    回想起那个豪爽的东北大汉，何雨柱纳闷怎么会突然就申请调走呢。


    仔细看完后，他合上了文件夹。


    原来是回家照顾年迈的父母。


    仔细想想，好像确实是听他说过，家里父母年纪大了，他确实是有回东北的想法。


    “看了吧，我们会尽快通过这份申请的，他的房子是厂子里的，我们就奖励给你了，等人一走。


    你来厂里拿下证明，去街道办理一下产权转移，把房子放你名下就成，以后这房子就是你的了。”


    何雨柱觉得有些梦幻，一套房子就这么到手了啊。


    他有计划过，等到以后房屋买卖放开了，会陆续入手一些四合院，当然，数目不会很多。


    相比于后世的房价，以后的四合院，那就是白送啊，何雨柱除了自己居住，再买一些囤在手里，也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梁叔家的屋子，是一间房，但面积比他现在住的也要大，好好收拾一下，也是一间很好的屋子，就让雨水住进去吧。


    想到这个便宜妹妹，何雨柱就觉得无奈，这，又好几个星期不见人影了，现在她要钱都不来找何雨柱了，直接去找杨雪。


    美名其曰：拉近妯娌关系！


    把文件交给李主任，何雨柱也不矫情。


    “行，这个奖励也不错，我很满意，哈哈。”


    “呵呵，这也是老杨的意思，你毕竟结婚了，以后有了孩子，一件屋子肯定不够，就定下这个奖励了。”


    “嗯嗯，确实，不过这么一间也不够啊，我还寻思着生三，四个呢，李主任，以后还有这好事，记得再找我啊，哈哈哈。”


    “三四个，你怎么不说你生一个足球队呢，滚蛋，快滚吧。”


    拍了拍身上的泥土，何雨柱麻溜跑路。


    当然，他还是回来帮忙把门关上了，还给了一个得意的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