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10章

作品:《如何驯服高岭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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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时分,细雨如柳絮般,扑簌簌坠下。


    窄巷里,唯一亮着灯的旗袍店有几分寂寥,雨打在玻璃上,是静默无声的。


    小鸟扑腾着翅膀,也躲到屋檐下的树杈上避雨,叽叽喳喳的,还不如远处冒着雨仍在叫卖的声音清脆。


    下了没多久,渐渐停歇,空气里透着些凉意。


    沈栀拎着两个礼盒来到店门外,身体打了个颤栗,晚风拂过,湿润的雾气裹挟着水珠吹在脸上,寒冷唤回了她几分清醒。


    推门进去,她张望着周围,喊了声“傅爷爷”。


    想见的人没见到,倒是傅知寒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正在整理布料的他挽起一节袖口,露出的手臂线条青筋脉络尤为明显。


    “爷爷腿疼,去推拿了。”男人启声说完,看了眼沈栀手里拎的东西,已猜到她来的目的。


    果不其然,她接着就把东西放到桌子上,“设计图稿我画好了,来找爷爷过目,上次听他说夜里经常失眠,给他买了安神补脑液,看看喝了有没有效果。”


    “你不用这么客气。”傅知寒微微抿下唇,像是不知要说什么,看眼墙上的挂钟,“应该快回来了。”


    “没关系,我可以下次再来。”沈栀莞尔一笑,竟没再逗留,“我先走了。”


    说罢,她转身而出。


    干脆的动作里不带一丝留恋。


    傅知寒的大脑停滞几拍,才想起放在桌上的东西,拿起追了出去。


    沈栀刚迈下台阶,眼前忽然出现一双男士皮鞋。


    高大挺拔的身影拦在她面前,挡住了后面的风。


    “爷爷帮你一定觉得那是举手之劳,你送礼反而让他压力大。”傅知寒将礼盒递过去。


    沈栀无奈皱眉,“这只是我的心意,不要把它想得那么复杂,拎过来很累的。”


    “我可以帮你送回车里。”


    “傅知寒。”沈栀的眼角都泛着清冷,抬头正视向他,“我已经不再纠缠你,还要和我分得那么清吗?这是我和爷爷之间的事情,你无权干涉。”


    她的每一个字都说得笃定,郑重,让傅知寒没办法反驳。


    看在沈栀眼里,好像她主动的时候他在后退,等她后退的时候他反而又上前了。


    傅知寒也觉得这样挺莫名其妙。


    天空又零星飘下了小雨,这次雨势来得迅猛,令人猝不及防。


    雨毫不留情打在树叶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瓦片上的雨水顺着隙缝流了下来,滴落在台阶上,还有女人大衣宽阔衣摆下裸.露的那双腿。


    沈栀迈下最后一层台阶,从傅知寒身边走过时冷冷说:“麻烦和我保持距离。”


    周围的温度仿佛一瞬间骤降。


    沈栀绝情起来的时候,是不会给人一点机会的。


    傅知寒有片刻失神。


    坚毅的面庞没什么表情,凛冽十足,巨大的压迫感弥漫着身边。


    风吹拂起他浓密乌黑的短发,眼中闪过一丝晦暗。


    在他本能担心她会淋到雨,转身去看时,沈栀已经进了别人的伞下。


    “我看下雨了,过来接你。”


    顾沉舟刚和沈栀去吃了顿饭,她让他乖乖在车里等着,他言听计从。


    和沈栀相处的这段时间,顾沉舟渐渐发现,想和她保持长久关系很简单,那就是放弃主动权,不要太黏人,给她留有一定的空间,以免透不过气。


    目光隔空撞上,傅知寒看到顾沉舟的发型都比以往成熟许多,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还有那双淡漠无情的桃花眼。


    他揽着沈栀的肩,宣示主权一般。


    两人在伞下,很是登对。


    视线错开,不经意拂过顾沉舟那充满占有欲的手,看他和沈栀紧密靠在一起,毫无间隙,傅知寒无声攥紧了他的手。


    “傅教授,我就不进去坐了。”顾沉舟懒洋洋出声说,算是打招呼。


    他站在那儿有些混不吝,灰色的运动裤松松垮垮的,衬出笔直的大长腿。


    “好了,走吧。”


    沈栀暗示他一眼,顾沉舟接着转了身。


    雨越下越大,他们渐渐消失在迷蒙的雾里。


    傅知寒却在原地站了很久很久,久到爷爷都回来了,他还没进去。


    “你这孩子怎么在外面吹风?冷不冷?”傅爷爷心疼不已,赶紧把人拉进去。


    不管再大,在他面前也是个孩子。


    傅知寒游离的状态回归,无声摇头,转身进了店里。


    “诶?你手里拿的什么?”傅爷爷这才发现。


    “沈栀刚刚来过,她送你的。”解释完,傅知寒把礼盒放回到远处,“我上楼了,爷爷。”


    傅爷爷望着他的背影,感觉状态很不对劲,就跟魂儿丢了似的。


    他可从来没见过他这样的。


    -


    昨夜,傅知寒睡得很不踏实,接连噩梦缠身,没有得到很好的休息。


    幸好今天没课,他可以不用去学校。


    起床后,傅知寒走到窗边,看到沈栀昨晚站的那个位置,莫名想起他们第一天见面的时候。


    她坐在檐下,清冷疏离,难以接近。


    那时,他看到的才是她最真实的样子吧。


    沈栀根本不是什么热情的人格,她骨子里是极其淡漠的。


    这样的人,十分清楚自己想要什么,讨厌什么,目的心和原则性极强。


    一旦有人触碰到她的底线,直接翻脸,不留余地。


    下楼来到厨房,傅知寒看见爷爷正在煮面,拿筷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搅着锅。


    “我上网查过,沈丫头送的这些东西都可贵了,你怎么不让人拿回去?”


    “我试过,她不听。”


    傅知寒沙哑出声,傅爷爷心一紧,“你嗓子怎么了?感冒了?”


    “没事。”


    “待会儿去拿点药吃,肯定是你昨晚站外面冻到了。”


    “爷爷,我身体没那么弱。”


    “还嘴硬,也不知道你昨天……”傅爷爷话说到一半,唏嘘道:“该不会是因为沈丫头吧?”


    傅知寒没回答,出去给花浇水了。


    傅爷爷跟着他的脚步,换个话题,“我上网查了,她送的补品太贵重了,一盒五千多,这怎么能收呢?”


    “您可以打电话,请她把东西拿回去,但以她的性格,应该是不会听的。”


    “说得好像你对她很了解一样。”傅爷爷撇下嘴,仔细想了想,“要不然这样,我们直接给送到她公司里?正好你也能见她一面。”


    听到最后面那一句,傅知寒像被戳中心事,本能拒绝:“我可以送你到门口。”


    他的意思是他不会进去,傅爷爷不高兴地哼了声,“你这不是为难我这个老头子吗?我又拎不动。”


    算了,指望不上傅知寒,傅爷爷索性说:“还是我给沈丫头打电话说吧!她要非送不可,我就给她做两件旗袍,还她人情。”


    傅知寒没接话茬,但正在浇的那盆花,水都满得往外溢了,他也没发现。


    傅爷爷看到,心疼得“哎哟”一声。


    “造孽啊!你别把我的花给浇死了。”


    傅知寒抿唇,放下水壶。


    他还是去学校吧。


    -


    在傅知寒准备出门时,爷爷给沈栀打了电话。


    这小老头平时都是开扩音的,把手机放桌上,不放耳边。


    傅知寒往外迈出一步,听见清甜的女声从手机里传出来,“爷爷好。”


    他不自然地停顿住脚步,想起自己还有什么东西没拿,回过了身。


    “我听阿寒说昨晚你来过了,可惜我不在,你说你送那么贵重的东西干嘛呢?”


    “爷爷,您之前还说把我当孙女看呢!给您买点东西就见外了,那您是不是在骗我啊?”


    沈栀很会抓重点,这话一出让傅爷爷没得讲了。


    准备了一肚子的话被堵回去,傅爷爷失笑,“行,那爷爷就收下,你有空来我这儿吃饭。”


    “好啊!我早上还想念您做的竹笋炒肉呢。”


    “要不今晚来?你的设计图不是还没给我看吗?”


    “今晚有应酬,看看明晚有没有空,有的话我直接去。”


    瞧见爷爷笑得眼角都起褶子,傅知寒也不自觉跟着晚下唇。


    意识到自己居然笑了。


    他立即收敛,忘了自己是回来找东西,快步出了门。


    -


    隔天下午。


    周子渔买了下午茶来慰问沈栀。


    分手后的她气色显然比之前好多了,整个人都洋溢着活力,就连顾忌男朋友不敢穿的短裙也穿上身了。


    果然,一段不好的感情是对女人的消耗。


    及时止损很重要。


    沈栀这会儿正犯困呢,拿起一块黑咖啡蛋糕,边吃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