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

作品:《谁家老太太要拯救世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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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约定将查清的真相写在纸上,压在李家的祖宗牌位下,谁先查明真相谁赢。


    公证人选了李村正。


    顾明宣的原计划是直接带着傅幸臣回京,然后把这里的事情交给陈长山。


    现在非逼着她参与不可了。


    专业的事情就是要交给专业的人干,查案有陈长山,验尸有仵作,而傅幸臣有什么?一堆道士,一堆法器,哼哼,这回定要他输得心服口服。


    听闻要验尸,李泽宁有点犹豫。


    即使到了现代社会,依然有很多死者家属反感验尸,更何况是在封建的古代社会?所以顾明宣非常理解,跟他解释阿梨的死亡状态和死踪时间对不上,其中恐怕会有问题。


    李村正和李家村的人则担心验尸会让阿梨的怨气更重。


    顾明宣怀疑这所谓的“怨气”应该是某种具有传染性的某种皮肤病,所以让陈长山查案的同时别忘了派人去查看村子里的水源。


    古代卫生条件又不好,在炎热的夏季很容易出现传染病。


    但这显然很难跟村民们科普。


    于是她只好顺势而为:“怨气是因阿梨而生,自然要解开阿梨心中所怨,才能解开怨气——”


    说到这里猛地顿住。


    怨气是阿梨的怨。


    一切仿佛真的是由阿梨而起。


    最先发病的是为阿梨抬棺的人,然后是李泽宁和孩子们,再是在棺前鞭打李小海的人们……


    仵作做好了开棺准备,村民们惧怕怨气,赶紧走了,顾明宣原也想打算战术性撤离,这时候却站住。


    “幸臣,”隔着灵山教道人的包围,她道,“你先去外面吧,一会儿里会很臭很臭的。”


    傅幸臣低眉垂目,没有反应。。


    这点气味算什么?


    当满大街都是死人,血水浸透一整条长街,日晒三天,那味道那才地狱。


    说话的功夫,棺木已开。


    一年当中最热的时候,尸体已经陈放了四天,浓烈的味道随着棺木的开启散逸开来。


    顾明宣两只手带袖子捂住鼻子,但那味道浓得能穿透地表,下一秒她返身就扒在了门边上。


    “呕……”


    傅幸臣面无表情地抬了一下眼。


    有这扒门的功夫都不知道跑开,他居然就是被这样的蠢货难为住了。


    很快他更加不屑了——顾明宣吐完之后还是没有走,并且转过身,定定看着棺材的方向。


    再一瞬,他的不屑转成一丝讶异——仿佛是经过了天人交战,顾明宣开始向着棺材走去。


    每一步都很慢,而且僵硬,好像在强行控制自己的腿。


    最终走到了棺材前。


    傅幸臣的眼睛微微睁圆了一点。


    光是闻着味道都要吐的人,居然敢去验尸??


    顾明宣如果听得到他的声音,一定会告诉答案:不敢。


    胡仵作干这一行有二十来年了,比她这种小学鸡强一百倍,根本用不着她动手。


    她回头,是去检查棺材。


    可检查棺材,就不可能不看到里面的尸体。


    “呕……”顾明宣转头又吐了。


    吐完再强迫自己去检查。


    检查完再吐。


    最后吐出来的只有苦水,胡仵作忍不住道:“老夫人,要不您还是去歇着吧?”


    再吐了两遍苦水后,顾明宣再也坚持不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旁边的人都看不懂老夫人的路数,不敢擅动。


    傅幸臣看着那苍老的身躯靠在棺木旁,浸在她最讨厌的气味里,沉吟片刻,吩咐了玉冲一句。


    顾明宣已经连苦水都吐不出来了,手脚也没有半点力气,还不敢张嘴——捂着鼻子已经快被薰死了,再张嘴她小命能直接交待在这里。


    这时候有人搀扶起她,助她脱离苦海。


    她有心道谢,一看是玉冲。


    “……”


    这个坏人。


    玉冲一句话没多说,把她扶到祠堂,又回到傅幸臣身边,垂手侍立。


    顾明宣在外面歇了歇,夏日的长风从田野里吹过,吹散了可怕的气味,她终于感觉自己活过来了。


    “幸臣。”她坐在外头的大石上,向傅幸臣招手,“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傅幸臣照旧没搭理。


    但这会儿顾明宣有点力气了,于是孜孜不倦地叫:“幸臣,幸臣,幸臣……”


    傅幸臣给她念经似地念了不知道多少遍,又开始后悔自己在密道里就不该救这货。


    顾明宣叫到后面纯属无聊,天那么蓝,山那么绿,西斜的阳光没那么刺眼了,山风也开始带着一缕清凉,她半坐半靠的,叫了一声又一声。


    视野里多了一截法衣绚烂的衣摆。


    傅幸臣的小脸沉得能滴下水来。


    “哎,你来了。”顾明宣精神一振,拍拍旁边的石头,“来,坐。”


    傅幸臣:“说。”


    “我知道怨气是怎么回事了!”顾明宣眼睛明亮。


    阿梨这样年轻,走得突然,入敛时换的寿衣根本不合身,衣摆上还沾着漆。


    棺木也是现买的。棺材铺的老板刚刷好漆不久,原说要等两天才能用,但这样的大热天,尸体不可能露天等着,所以只能将就拿来用。


    棺木外头的油漆因为通风,干得更快,没什么异样。


    内侧一因为密封,二因为尸体中的水汽蒸腾,导致油漆迟迟干不了。


    “我早说过的吧,根本没有什么怨气,这是漆毒!”


    油漆由生漆制成,生漆中含有漆酚,属于常见性过敏源,炎热的夏天是高发期。


    最开始过敏的人是抬棺木的,然后是需要哭棺的孩子及李泽宁,以及鞭打过李小海的村民……统一的特点都是近距离接触过棺木,并且为了平息“怨气”,又在棺前跪拜,更加重了过敏。


    棺材就停在祠堂,全村的人都来这里吃饭,抵抗力弱的人自然也会跟着中招。


    “你快别跟着灵山教那群人混了,什么念经法事,都比不上一碗清热解毒的汤药——”


    说到这里顾明宣不由一顿。


    傅幸臣站着,视线与坐着的她差不多齐平,就那么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顾明宣:“……”


    要死,玉冲派发的绿豆汤……好像正是对症。


    “那就是凑巧!”顾明宣强硬地说,“他们只会管绿豆汤,不像我,是真的知道怎么解漆毒。幸臣呐,你乖乖跟我回家,我可以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