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经书

作品:《嫁给奸臣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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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竹蕴坐在梳妆台前敷粉。


    严承允拿过她放在案上的一本诗集翻看起来,道:“昨天还在看玉溪生诗,嘴里念叨着''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玉暖日生烟''连院子名都换了,今天就混看这些。”


    柳竹蕴道:“这是现在最流行的诗词,便买来看看,我看着不是很明白,大人有何高见?”


    “辞藻华丽,句句用典,语言精工,却毫无感情思想的台阁体。”


    柳竹蕴道:“大人这话可得谨慎说,这些都是当世名流作品,大人如此离经叛道,被别人知道了怎么办?”


    “唱和诗无非就是切磋技艺,我这有的评价又怎么能叫离经叛道。”


    “大人说的是,若论诗,唐人珠玉在前,本朝是无论如何也超不过了,不过词却十分兴盛。”


    柳竹蕴走到他面前,拿出一本薄薄的词集,约莫几页纸,只有十几首词句。


    而她却煞有介事道:“就比如这个叫南窗的词人,留下不少佳作,可惜已经四五年没有新曲子出来了,许是有官做了,之前的内容又太过轻俗,所以不露真名,可我却觉得各种铺叙的手法十分特别,抒情之处又很直接,显得情真意切,可要比一些精雕细琢的好多了,不过我是个没什么见识的女流,大人觉着呢?”


    她眨着眼睛,带着求知的眼光看着他。


    严承允刚瞧见两个字,吃茶险些呛着,那些都是他落第后胡乱写的,由于颇带怨气,被歌女一唱竟然广为流传起来,幸好没留下笔名,不然现在得多丢脸。


    他评价道:“更加幼稚媚俗之物,估计作者也没几岁。”


    柳竹蕴合上了诗集,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行了,就你品位高雅。和他谈论这些还不如和只猫说。


    严承允见她拿起烟黛似要画眉,抢一步道:“夫人眉毛还没画完,我来给你画。”


    “大人不上朝,好雅兴。”


    柳竹蕴是不相信他的手法的,总觉得要毁了自己的脸。


    “官家重病,我也难得有了休沐。”


    据说是自己跑出去淋了雨,得了严重的风寒,连着又发了几天高烧,一直在床上晕晕乎乎的。


    太医开了好些药愣是一口都喝不进去,把太后给急死了。


    柳竹蕴睨了他一眼,“大人说的不想让官家病好一样。”


    “我可没这么说,你也别胡说。”


    严承允轻轻捧起她的脸,如一块暖玉一般,带着些温热。倒是十分乖巧,眉眼低横,巧笑倩兮。凑近只觉得暖香扑鼻。


    她柔声道:“大人注意点,别把我粉擦掉了,我一上午就白忙活了。”


    严承允脸僵了僵,自己又不是什么粗人,怎么会这么不小心?


    沾了墨的笔便细致在她脸上描绘起来。他聚精会神,全部的神思便凝聚在那一弯眉毛上,不能出现一丝偏颇。


    细长的眉毛若远山衔接,又像是月亮留下的最后一弯,显得明亮圣洁。


    柳竹蕴朝着镜子里照了照,想不到他水平还算不错。只是和之前还有些差距,看着有些别扭,似乎是有些太细太长了。


    她琢磨起来,不过这样似乎看起来还不错,虽然只是稍微变动了下眉形,整个人都柔和起来。


    “满意吗?”


    柳竹蕴故作仔细看了看,“还行吧。”


    严承允只当她说的是满意。。


    没有立刻和炸毛的波斯猫一样跳起来,一顿折腾,只是嘴上不饶人说明就是很满意。


    她擦着口脂,见她樱桃小口,嘴唇纤薄。看着就甜滋滋的。


    他胳膊撑在梳妆台上,手托着脸,就这样仔细打量着。


    沉绿匆匆忙忙跑进来,见姑娘还在和大人亲热,有些反思自己进来的时候不对。


    但事态紧急,她低头道:“姑娘,宫里的太监来了,是大娘娘让你入宫呢?”


    柳竹蕴有些不解道:“大娘娘?突然找我干吗?”


    严承允道:“她老人家闲的没事干经常召点臣妇进去谈谈,你别多想。”


    柳竹韵“哦”了声,吩咐人略微整理了下着装,便乘着轿子向宫中去。


    进了宫,柳竹蕴还是有些忐忑的。


    之前也只是在宫宴上见过,场上有那么多人,她胆子也大了些。可这次只找了她一人来,心脏怦怦直跳。


    溪南晴道:“上次宫宴上一见,就觉得柳娘子很是合眼缘,只可惜哀家平日里忙碌,竟然到现在才召见你。”


    柳竹蕴垂眸道:“多谢大娘娘厚爱。”


    溪南晴仔细打量了她半晌,毫无遮掩的意思,弄得柳竹韵身上扒痒起来,好不自在。


    只听道她道:“娘子这眉毛好看,今日来宫里一趟,怕是很快就要掀起风尚了。”


    柳竹蕴谦虚道:“只是普通的柳叶眉罢了。”


    溪南晴继续道:“官家几天前得了重病,一直不见好,想来是要去交坛祭神了,哀家听说严大人在朝堂上是出了名的一笔好字,想来他忙也顾不上这些,就请你来抄了。”


    柳竹蕴一怔,严承允写字好看和她有什么关系?


    更何况这是祭神用的经书,怎么能让她抄,翰林院随便拉一个进士,可不比她字好看?


    她连忙拒绝道:“多谢大娘娘垂爱,只是臣妇的字着实一般,恐怕难以登大雅之堂。”


    溪南晴眉眼依旧笑着,劝慰道,“你也别妄自菲薄,这有什么的?先抄着给我看看如何?”


    柳竹蕴道:“是。”


    笔墨纸砚依次端了上来,看柳竹蕴有些慌张地拿起笔,


    她写字的时候控制不住得手抖,一笔一划都不敢含糊,生怕写错了一个字。


    两行抄完,溪太后喜悦道:“柳娘子真是太谦虚了,这字如此雅正,都不像是姑娘家写的。”


    柳竹蕴只是点点头,得亏她小时候跟着父亲练过。


    这笔的笔身是镶了金玉的,比一般的木质笔要沉上许多,还没写多久,她的手腕就有些酸涩。


    可她偷偷瞟了旁边一眼,居然堆了好几叠经书,这是要抄到什么时候?


    柳竹蕴不敢有微词,只是硬着头皮抄写。太后喝着茶静静看着她,也不层离开过座椅半步。看着是在陪她,可仔细一想,倒像是监视一般。


    就这样抄了一下午,窗外的白昼渐渐消去,一位女使十分轻巧地点了盏灯。


    柳竹蕴见状,想来还要苦战许久,都忍不住要打哈欠。


    又抄了一两个时辰,两只眼睛都快花了,上瘾般揉了好几遍,却还是吃力。


    眼看宫门都要关了,一旦宫门合了,按照严格规章制度,自己必然走不了,难不成她要在这里抄到明天早上?


    思及此又转了转手腕,她要提醒下大娘娘吗?莫非是忘记时间了。


    夜幕低垂,已过逢魔之时。严承允放下了书,看了看窗外,外面黑漆漆的,无一点星火,寂静得能听见花落的声音。


    他下意识问道:“夫人还没回来吗?”


    飞絮回道:“回大人,宫里一直没有消息。”


    严承允的眉头皱了皱,平日大娘娘召见臣妇谈心,不过晌午就该放回来了,大娘娘也要午休念佛,怎么到这个点还没有动静。


    “再不回来宫门都要关了,你托人去问问。”


    “是。”


    严承允继续看手头的书,这些文字逐渐变得模糊,像飞舞的苍蝇似的在他的眼前跳跃着。


    他无心再看,烦躁地扣上了书,扔到桌上。


    不一会儿,飞絮回来道:“托了宫里的太监问话,大娘娘让夫人抄写祭神节上用的经文,一时半会儿应该没抄完。”


    严承允听罢头就开始疼了,“这不是废话吗?找一屋子翰林学士抄三天三夜都抄不完。”


    飞絮见大人突然这么忧心,忙问道:“这该如何,要进宫去吗?”


    严承允立刻开始收拾自己。


    飞絮有些犹豫,“大人,这会不会……”


    毕竟这个时候,宫里是不放外人的,会不会不合规矩。


    严承允知道他在想什么,“你有顾虑很正常,只是,这事来得太蹊跷,就算真要留着过夜,也该传消息回来,事情做的不合规矩,我们便有理由质疑。”


    “大人英明。”


    ————


    到了宫门,看守似乎料到他要来了,马上就去通传。


    严承允也意识到太后娘娘的目标可能是自己。


    “太师大人来了。”


    太后道:“让他进来吧。”


    看着他泛白的脸,太后得逞道D“严大人看着气色不太好。”


    “贱内一日没回府,下官自然忧心。”


    “看来严大人和妻子关系不是一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