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作品:《嗜你成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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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氏直系子孙常年身居景山老宅,恪守老一辈的习俗,逢年过节都会让戏班子过来唱戏。


    老宅南院那边还专门设立了梨园。


    梨园的戏台是在室内,门口铺着红艳的地毯,一路往里面走,可见布置好的观看席,再往前就是舞台。


    舞台布置看似简单,铺着红地毯,挂着可变换的场景背景布,其实仔细一看就能知道用的都是奢侈的东西。


    别说那地毯是古时遗留的珍贵布料制成,连最上方挂着的横幅布帛都是高级绣娘一针一线秀出来的,无不透着奢华。


    舞台右边垂落而下的描金边幕布,用狂草写着《抬花轿》的曲目,还是出自秦馥嫣之手。


    她从小善字画,每次老宅里过节日,要更换字画,族长就会让她帮忙写。


    前两日她到族长那边采果子吃,族长将她拉过去,说这出戏是为她而唱,让她自己写曲目幕布。


    她没有推迟的道理,提笔便落下。


    这几日府上极为热闹,唱的都是欢乐的曲儿,她一连写了好几幅字帖留着备用。


    早晨,她还听到秦婉在说明日准备的是《闹花灯》,倒是都围绕着结亲在闹。


    秦馥嫣恍然回了神,见族中长辈都往舞台上走,连唐郁东也被秦风临拽了上去,随即缓慢跟过去。


    秦氏是贵族之后,从定居景山那辈开始,子孙繁多,不断繁衍后,景山逐渐住不下,后来老祖宗定了规矩,只有秦氏家主一族常年隐居景山,其他旁支虽各自留了院子,却不能常住,只在节假日回来做客。


    这一辈的家主是秦馥嫣的父亲,秦风临。


    他身体不太好,常年隐居景山,集团都是由秦夫人温雅竹坐镇,由旁支的秦湘川和秦鸣扬在执行公司事务。


    今晚,是秦家特意为秦馥嫣举行的晚宴,说是要宣告唐秦两家联姻的事情,更重要的也是秦家想借此机会公然让秦馥嫣露面,往后好协助秦扶疏处理公司的事情,或者是支持她结婚后进入唐氏工作。


    秦馥嫣踩着高跟鞋踏上舞台,随即被秦夫人握住手掌往唐郁东身旁带。


    她穿着单薄旗袍,手臂不小心与他的相撞,还能感受到他肌肤的炙热温度,一时间有些无所适从。


    众人望着他们两人,却很是满意,眼神都像是在说,郎才女貌,着实登对。


    秦馥嫣不知道自己这会儿在外人看来是否保持镇定,只有她自己知道,心底莫名砰砰砰跳着。


    她将这归为见到陌生未婚夫的慌张,毕竟她没有太多跟男人相处的经验。


    好在秦风临接过麦克风开始发言,响亮声音轻易盖过她的心跳,秦馥嫣抬眸看向那边,暂且将身旁的唐郁东放下。


    秦风临:“感谢各位今天抽空前来。这次让大家过来,主要是近期将有好事,我的宝贝大女儿秦馥嫣,和唐家家主唐郁东先生,最终决定喜结连理,一个月后就会举行婚礼。”


    景山这边很少有这么多外客前来,秦风临隐居久了,突然见到这么多人,情绪明显不一样,他比往日兴奋许多,以往病怏怏的脸色看着也好上许多。


    他发言完,还将旁边的唐郁东拉过来,想让他说几句。


    秦馥嫣望着唐郁东,以为他会甩脸色,毕竟他看着就像是能干出这种事的人,倒是没想到,唐郁东神色稳定,还真接过话筒。


    不过说得都是些冠冕堂皇的客套话,只是在说到一个月后的婚礼时,唐郁东将目光落在她脸庞。


    没什么情绪似的。


    今天过来的不只是外客,全族的人都过来了,秦湘川和秦鸣扬也抽空过来,很多事情都是他们在安排,秦风临倒是悠闲,但他也不是那种都没管的姿态。


    发言完,秦风临被秦夫人扶着往二楼厢房走去,秦湘川和秦鸣扬站在左右聊着些可有可无的事情,偶尔说一些公司的事务,都是在夸秦夫人镇得住。


    秦馥嫣辈分低,站在原地没动,等着其他人走下舞台,才转身要往下走。


    她侧过身,看到身边剩下一个唐郁东。


    他那张脸没任何表情,看起来凶神恶煞的,但他从始至终都未催过她,只是安静等着。


    秦馥嫣扬起笑脸,将他往楼上引去。


    为了能安静观看,楼上的包厢都是一一隔开的。


    原本秦馥嫣以为秦夫人会安排他们同一包厢,毕竟看戏不过是明面上的理由,实则可能需要商谈公司的项目,或者是他们的婚礼。


    所以,她直径将唐郁东往最大的包厢带去。


    没想秦夫人早有安排,说是让他们两人今日多单独相处,也好培养培养感情,叫来秦岑名将他们往走廊尽头的一个小包厢领去。


    那小小厢房不过二十平方左右,开着明窗正对着戏台,中央摆放着两张梨花木椅和小圆桌,备着糕点和茶水。


    旁边的角柜上立着古董青瓷,里头插着一束山茶花,应是刚摘下来的,垂落的白色山茶花瓣还染着晶莹剔透的水滴,欲落未落,更是勾人。


    秦馥嫣和唐郁东走进厢房,身后的门已经被秦岑名关上,彻底隔绝了身后的所有响声。


    舞台那边还未开场,只有窗下传来细细碎碎的说话声。


    即便如此,秦馥嫣好似还能够听到自己胸膛里那颗心在跳动,是非常剧烈的,砰砰砰。


    她撩起细长眼睫,看向前面的男人,他的目光正锁定她,眼眸里好似藏着深海中央翻涌的海浪,一层一层涌上来,随时能将人吞没。


    神色是很吓人的,秦馥嫣心底都隐隐有些害怕。


    但他说出的话却总是那么柔和,“既来之则安之。我们坐吧。”


    “好。”


    秦馥嫣跟随他身后落了座。


    她从小不只熟读诗书,礼仪也是每日的功课,老师从小授课,将她教成了注重姿态礼仪的女子。


    她这人又惯来喜欢旗袍,这会儿落了座,优美的身躯曲线只贴着木椅小小一块地方,纤细腰肢挺直,姿态优雅极了。


    她的习以为常,却让唐郁东更是刮目相看。


    他悠然靠在座位,虽说矜贵气息尚在,但总归是显得舒服放纵的。


    没想侧身看到旁边的女人,正襟危坐,连纤细的手腕都是动作端庄地搁在木椅扶手,一颦一笑,行为举止,都犹如笔墨画作中的仙子,带着浓重的娇柔,是不太真实的。


    他虽然没关注过女人,但合作方里也有女人,多少看过些姿态优雅的,就是没见过哪个像她这样美若天仙。


    唐郁东目光在她如柳枝般细腻的腰肢流连许久,光明正大的,压根不怕她发现。


    毕竟是自己的未婚妻,多看几眼,她也不敢说什么。


    这女人目光落在下面的舞台,也压根没有发现。


    是真怕他,连看都不敢看他。


    唐郁东唇畔勾着浅浅的弧度,笑得无声,随后手指勾起旁边的紫砂壶,倒了两杯茶,将其中一杯搁在秦馥嫣手边。


    听到声响,秦馥郁转身看向他,随机领悟,轻柔道了声谢。


    喝了两杯茶,唐郁东反客为主,问道:“小时候没少上礼仪课?”


    秦馥嫣的手指很细很长,双手端正捏着紫砂茶杯,白皙指尖被烫得微微泛红,更是精致好看。


    将杯中茶饮尽后,她将茶杯轻放在桌面,方才抬眸看向唐郁东,神色严肃回答:“有上的,是母亲请了授课老师过来授课。”


    唐郁东神色复杂看向她,见她与自己对视上后,随即垂下眼睫,眉眼弯弯,正色庄容。


    他与之相反,神色是很松弛的。


    “就是随意跟你聊一聊,不用这么拘谨,我又不是你的授课老师。”


    秦馥嫣垂眸,望着自己纤细手腕上戴着的白玉手镯,心底像是有什么被搁下,“咚”了一声。


    紧接着听到他说,“以后结婚了,你也打算这样?每次跟我一起,都这么——”


    秦馥嫣侧过身看向他,听他思考片刻后,说了个词,“作古正经。”


    唐郁东望入她那琉璃般明亮的眼眸深处,“放松点。做人不用活得那么累。”


    这是第一次,有人跟她说不用活得那么累。


    她身为秦家长女,因为父亲身体不好,母亲渐渐掌管了秦家的权势,不管是公司的还是老宅的。


    秦夫人是个女强人,也将秦馥嫣往这方面培养,又不单单如此。


    她是长女,父亲和弟弟身体都不行,秦氏早有女子当家的先例,更何况如今年代,女性几乎能撑起半边天,秦夫人从小跟她说得最多的是,如果有一天秦家的家主都倒了,她这个长女必须撑起所有。


    但这只是一种如果,是一种万不得已。


    秦馥嫣人生的正常轨迹,是做一名合格的名门闺秀,诗书礼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容貌如仙子,性情温柔端庄,即便不是唐家,就算是港城京圈那边的富豪子弟,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