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终章

作品:《清河镇的小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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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相宜露出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不再说话。


    而沈渔也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不自觉地捏紧手中的发钗,上面的珠玉在沈渔的手心留下一道道的红印。


    马车一路行驶,直至出了城郊,依旧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雨也渐渐小了起来,隐隐有太阳光透过云层。


    沈渔一路紧紧地盯着手中的发钗,时间越过去,心中就越紧张。


    又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终于停了下来。


    沈渔先是看了柳相宜一眼,确定对方没有阻止自己的意思,这才揭开马车的门帘,只是揭开的那一瞬间,刺眼的阳光却晃得沈渔下意识偏开了头。


    待反应过来时,沈渔这才看清马车停在一户农户家门口,沈渔疑惑地看着这一切下了马车。


    看着院子里紧闭的大门,沈渔惴惴不安地回头,望向正从马车上下来的柳相宜。


    柳相宜看着沈渔,道:“怎么不进去看看?”


    “这里面有什么?”沈渔下意识就追问道。


    柳相宜闻言微微一笑,道:“你心中早就有答案了不是吗?”


    听到柳相宜的回答,沈渔沉默地低下头。


    目光落在手心里的发钗上,沈渔深吸一口气,将这只发钗重新戴在头上,又整理了一下自己还未干透的头发,深吸一口气,终于上前推开了院门。


    沈渔一路走到房门口,回头看了一眼还站在原地的柳相宜。


    沈渔回头,推开了房间门,随着雨后的阳光洒进房内,空气中似乎还带着泥土的潮湿。


    顺着洒进去的阳光方向,沈渔一眼就瞧见了房间西侧的床上,正安静地躺着一个人。


    沈渔见状,快步上前,走到床边打量起床上昏睡的人,脸颊消瘦,还带着血痕。


    半个时辰前还以为此生不会再见的人,此时却安静地躺在自己面前,还能听到对方虚弱但平稳的呼吸声,沈渔忍不住喜极而泣,却不敢哭得太大声,生怕惊扰了眼前人的休息。


    这时柳相宜也走了进来,怀中却抱着一卷画轴与一个锦盒。


    沈渔走过去,不等她开口,柳相宜就将手中的东西递给沈渔。


    沈渔接过画轴,打开一看,上面画的是一幅山水图,青色的山体似乎格外亮眼一些。


    柳相宜轻声道:“这是谢才人托我送你的,这上面的青色颜料取自于小青山的石头。”


    闻言,沈渔却是一愣,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柳相宜。


    柳相宜轻轻一笑:“你真以为我是因为陆昭那个傻子才这么帮你的?就算我能帮你,可我帮不了里面那位。”


    顺着柳相宜的目光,沈渔回头看了一眼还在昏睡的于微。


    柳相宜见沈渔不解,继续解释道:“是谢才人,同官家求了情,才放了于公子一命。不过从今以后你和于公子都得记住,曾经裴大家的弟子已经死在诏狱里,为官家,也是为了裴大家的清誉而死。这个锦盒里是于公子今后的籍册,清河镇人,无父无母。”


    听到柳相宜的话,沈渔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连忙打开锦盒,只见籍册之上居然还有一个锦囊。


    “这是?”沈渔问道。


    见到那个锦囊,柳相宜轻轻一笑:“是隋都指挥使准备的补偿,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你可以打开看看。”


    沈渔闻言,果然打开那个锦囊,只见锦囊里全是黑乎乎的种子。


    沈渔有些疑惑地打量着这些种子:“这好像是葡萄的种子?”


    柳相宜见人和东西都已经带到,也就告辞离开。


    只是柳相宜回到马车上,刚要进去却停住了动作,对着车夫道:“都指挥使怎么这么小气?不说给个黄金百两补偿补偿于公子为你们受的苦,只给一袋子不值钱的葡萄种子。”


    只见车夫摘下斗笠,正是隋远春。


    听着柳相宜的调侃,隋远春也不恼,只笑道:“当时在狱中我问他死后想要什么,他只说要一袋葡萄种子,替他送给沈娘子,我也不知他怎么想的。”


    隋远春笑笑,也不再细究,重新戴上斗笠:“柳小姐,坐好吧,送您回府后我也就可以回去复命了。”


    柳相宜闻言,笑着坐进了马车,嘴里还不忘故作玩笑:“能得隋都指挥使亲自驾车,可惜不能宣扬,唉,真是可惜!”


    隋远春听了,一边驱车一边道:“能为京城第一美人驾车,才是隋某的荣幸,可惜不能宣扬,真是可惜!”


    “隋都指挥使这话便是折煞相宜了。”柳相宜说得谦虚,可脸上却不见丝毫惶恐之色。


    隋远春笑笑没再说话。


    柳府门口,柳相宜刚下马车,却见陆昭蹲守在自家大门口。


    一见到自己,陆昭就犹如恶狼扑食般冲了过来,问道:“柳相宜,你把沈小鱼带去哪了?我家没有,我又来你家,结果你家下人说你还没回来。”


    听着陆昭喋喋不休的话,柳相宜有些无奈地推开陆昭,道:“陆昭昭,沈娘子被我送去她最想待的地方,她若是有心,会来与你告别的。”


    “告别?”一听这话,陆昭就懵了,一脸不疑惑地看向柳相宜。


    柳相宜看着陆昭这副蠢样,难得露出几分同情的神色,道:“陆昭昭,你说你,名声不好也就算了,连人缘也没人家好。”


    柳相宜说完,一边故作叹息地摇着头,一边往家走去,独留陆昭一人在风中凌乱。


    时间一晃而过,距离京城的那场雨已经过了三个月了。


    于微的伤也养得差不多了。


    原本养伤的小院,在于微和沈渔的生活下也渐渐有了烟火气。


    之前的伤腿在诏狱里又伤到了,大夫说是以后都会留下后遗症,尤其是一到阴雨天就会痛苦万分,唯有热敷才能稍稍缓解。


    而这些天正当雨季,接连几场大雨,沈渔给于微做了好几个敷腿的热水袋。


    看着沈渔一个人在厨房里忙碌,于微本想帮忙,却被沈渔按着坐回了椅子上:“你陪着我,就算是帮我了。”


    看着沈渔的笑容,如春光明媚,于微也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抬手捋过沈渔额间的碎发,道:“等天晴了,我们回清河镇。”


    沈渔笑着点点头,看着被于微用来缠手的鹅黄色发带,因为几次的清洗,上面曾经被留下的墨痕也都消失干净。


    于微曾带着沈渔去画中地址,祭拜给于微第二次生命的裴兰知祭奠。


    沈渔本想还问问那幅画的事,只是当她看到薄薄一层陈土下的新土时,便知,一切都不必再问。


    像她和于微这样如蝼蚁般弱小的普通人,即便是无妄之灾,能够全身而退,已是不俗的运气了。


    可即便如此,沈渔心中还有遗憾。


    那日对谢娘子的狠话,可惜此生再无机会当面道歉。


    每每看到谢云枝送的那幅画,沈渔心中就更是遗憾。一日于微见了,也默默良久,只道:“谢娘子志在山水,可惜这画虽美,却有三分不像。”


    沈渔听了,心中更是难过。


    沈渔手中轻轻替于微捏着腿,道:“我还记得,某人说要教我骑马呢!”


    于微闻言,笑笑拍了拍沈渔的头。


    又过了一月,这连绵不断的雨也终于停了,现在赶回去清河镇,还能赶在冬天到来之前。


    临走时,陆昭和柳相宜都有来送行,只是估计着双方的身份,沈渔只在小院做了一顿饭招待二人。


    虽只是一些家常小菜,但二人却分外捧场。


    看着还在厨房里忙碌的沈渔以及在一旁帮忙的于微,活脱脱一对碧人。


    柳相宜趁机推了推陆昭的胳膊,小声道:“某人再不说,人可就走了,说不定再也不会来京城了哦。”


    听着柳相宜的话,陆昭烦闷地摆摆手。


    柳相宜看到陆昭这副模样,有些嫌弃地撇撇嘴,随即掏出一对鸳鸯玉佩,送给沈渔,道:“二位回去想来就要成婚了吧,这算是我提前送的贺礼,还望二位不要嫌弃。”


    沈渔和于微互看一眼,沈渔正要拒绝,却听柳相宜道:“相识一场就是缘分,礼再重也不及情谊。”


    柳相宜都这么说了,沈渔和于微不好再拒绝,只得接受。


    见一旁的陆昭还憋着一张脸不肯说话,柳相宜做出一副好奇的模样,笑着问道:“于公子,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要和隋都指挥使要葡萄种子啊?”


    听了这话,沈渔也很感兴趣地看向于微,关于这个,她也十分好奇。


    于微闻言,只腼腆一笑:“这不是普通的葡萄,这个葡萄种子结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