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 药丸

作品:《我靠虐恋系统登基做女帝

    不出杜宣缘所料。


    那些刺客“入住”皇城卫的当晚,杜宣缘重点关注的那些相关官员府上已然门庭若市。


    通过这些特殊时间点的特定社交,杜宣缘很容易便从那些浩如烟海的人物行动轨迹中,精准捕捉到那些自己需要的信息。


    陈仲因端着小吊梨汤进书房时,正见她提笔在一本册子上写着。


    他小心翼翼地放下食盘,只发出轻轻磕碰的声音。


    看似入神的杜宣缘却敏锐捕捉到这个动静,偏头看向他。


    “温的,早点喝。”陈仲因道。


    杜宣缘放下笔,将身前的册子摊开,示意陈仲因来看。


    她让开点,又端起一旁的小吊梨汤,拿瓷勺搅了搅,一面喝着一面问:“瞧瞧里头有没有跟咱家打交道的。”


    杜宣缘升官跟坐火箭似的。


    即便她本人不在,皇城里也多的是人与她交好。


    不过大部分邀约都被守福拒之门外。


    陈仲因不擅长也不喜欢这种充满算计的社交,但他对于官场上的派系在杜宣缘的耳濡目染下也略知一二。


    这本册子上记的人名,他即便没见过,也知道他们就任什么职位。


    甜度适中,银耳软糯。


    杜宣缘三两口便将汤喝完,放下碗的动静叫正在回忆中的陈仲因抬起头来。


    “记不清楚也不打紧。”她道,“没什么交情处理起来更方便。”


    “处理”。


    陈仲因听出这个词儿背后的含义,自觉多嘴但还是忍不住道:“注意安全。”


    “自然。”杜宣缘笑道,“又不是什么冲进人家里干仗的事情,我会交给手下人去处理。”


    陈仲因低低应了声。


    他很担心自己帮不上杜宣缘。


    只是在他看来,杜宣缘无所不能,自己帮不上也是常事。


    但心中总有难以忽视的失落。


    杜宣缘此时正专注于皇城的局势,没注意到身边那股浅浅的自卑。


    这些官员显然与北方那些势力关系匪浅,才能这么快反应过来去牢里处理“把柄”。


    他们有各自的关系网,归属于不同的派系。


    她还得抽丝剥茧,从中找出自己需要的,剔除对自己无用的。


    正想着,旁边伸出来一只手。


    拿起她身侧的碗,放回食盘上,看样子端着就要走。


    杜宣缘想都没想就抓住那截手腕。


    陈仲因一吓,转头看向她。


    ——可杜宣缘也没想好找什么理由把他留下来,只是见他要走,下意识伸手留他。


    于是她一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啊?”


    陈仲因茫然无措。


    他不知道自己什么地方没做好,只得支支吾吾地询问。


    杜宣缘这时候心里已经有了做坏的想法,道:“亲一下,我就放你走。”


    话音刚落,陈仲因面颊上爆出一片艳红。


    他睫毛扑欶着,缓缓垂首,慎之又慎地在杜宣缘面上印了一下。


    杜宣缘这才放过了他。


    昨夜近乎忙了个通宵,第二天还得收拾得人模人样去宫里拜见皇帝。


    不过人还没到宫门,就撞上匆匆赶来的内侍。


    只道是皇帝头疼突犯,不见杜宣缘。


    杜宣缘本也不大想见,她表面故作担忧,心里却计算着日子,暗暗估量后边的计划。


    而脚下则是拐个弯,往太医院去。


    太医院的氛围全然没有年关将近的喜气。


    杜宣缘进来的时候,几名匆匆走过的医使只顾得上朝她问好,接着继续去忙活。


    在药方上不停删改的陈三没注意到杜宣缘的靠近。


    直到身边人向定北大将军问好,陈三才抬头看向她:“你何时回来的?”


    “昨晚。”杜宣缘答。


    她看了眼药方,术精岐黄用得多,再加上身边就有个学医的,潜移默化下,杜宣缘对药性也有大致的认识。


    “皇帝的药方?”她看是治头痛的。


    陈三笔下微顿:“是给太后的。”


    杜宣缘神情不变,只微微颔首。


    这段时间里,她偶会找陈三聊聊宫中,尤其是太后的身体状况。


    她是直接在梦中向陈三表明身份的。


    而陈三微微怔神后,便彻底明白过来,眼前之人正是前几年皇帝困于宫中那位杜姑娘,只是不知为何与陈仲因互换身体。


    关于宫里,看上去倒是风平浪静。


    只是背地里正在酝酿着。


    皇帝的头疼毛病严峻,太后的身体状况也越发不好。


    杜宣缘扫了眼删改痕迹频繁的药方,在旁人看来,也许会觉得一手负责太后治疗的陈三如今黔驴技穷,对药方的修改也已经到了山穷水尽。


    “等会儿是去给太后请脉的时候吧?”杜宣缘道。


    她离职这么久,还将这个时间记得清清楚楚。


    陈三点头,问:“你要随我一同前往吗?”


    “我还得经宫里通传。”


    那便是不能同行了。


    等杜宣缘来到祥乐宫时,请脉的陈三已经离开有段时间,太后还有些遗憾他们没碰上面。


    她自然晓得二人私下关系不错,不必硬凑在祥乐宫。


    只是太后她莫名想见着两个喜欢的太医在自己跟前——她对这种凑一块的“团圆”越来越执着。


    就像潜意识里知道自己的日子越来越少。


    所以希望这座宫殿里每一天都塞满其乐融融的熟人。


    比起上一次见面,太后瞧上去要老了不少。


    她的指甲上依旧涂着鲜红的蔻丹,头发梳得整齐,上边戴着华美的发饰,面上的妆容也齐备。


    只是雪白的脂粉掩不住眼下青黑。


    太后见着杜宣缘虽很高兴,喜意却冲不去身上的疲乏。


    闲聊几句后,她突然皱着眉头紧闭双眼,手指抵在太阳穴上,口中难以自己地吐出疼痛的低哼。


    身边的素雪急忙起身。


    她从架子上取来瓶药丸,倒出一粒,就着榻边小几的温水伺候太后送服。


    杜宣缘的目光从那些黑乎乎的小药丸上扫过。


    太后服下一粒后,勉强睁开眼,对素雪道:“再取一粒。”


    “可是……”素雪显然有些为难。


    太后生气地说:“我都要痛死了,还有什么可是不可是的!”


    素雪闻言,立刻低头,从药瓶里又倒出一粒。


    杜宣缘待太后和缓之后,方盯着药瓶开口:“这药似乎不是出自太医院的。”


    太后没好气地说:“太医院的方子谨慎,可哀家这头疼的毛病可一点都不肯谨慎。”


    杜宣缘了然,不再对此多言。


    太后瞧着没那么疼,精神也好上不少,又拉着杜宣缘絮絮叨叨一番话。


    不知怎么,就聊到她的往事。


    太后感慨着说:“哀家近日常常梦见先帝。”


    杜宣缘心下微微动容。


    也是感怀她们这一场相遇。


    又听太后嗤笑一声:“那老淫.棍想我了。我伺候他二十年,他还想我下去继续伺候他。”


    杜宣缘心不敢动了。


    这话她不能接,只当自己耳朵聋了。


    太后知道这番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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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成就她一个人能说,她叹了口气,道:“哀家也不想去啊。”


    坐在这个位置上享福,谁会想下去呢?


    却听见太后又道:“入宫为妃、晋封皇后、成为太后。这一步步走来,枉死了多少无辜之人。他们可不敢怨恨九五之尊,都在底下等着我呢。”


    杜宣缘心中一紧。


    她下意识抬头看向太后。


    对方像是陷入某个回忆中,虚着目光,并非意有所指。


    杜宣缘不敢轻慢。


    想了想,她还是佯装惶恐,低头不语。


    太后从回忆中抽离,眼神落到杜宣缘身上,轻笑一声道:“你这孩子,太老实些。”


    “不像无岐,他心思活络。”


    无岐是陈三的字,在他成为太后的亲信后才有的字。


    太后想起什么,问杜宣缘:“仲因,你是不是既未行冠礼,也未取字?”


    杜宣缘笑着答:“事情多,家里……又是这样的情况,便迟迟为行。”


    太后瞧着她的笑容,心里有些底气不足。


    当日“陈仲因”与家里起冲突,她因有所顾及,令素雪保留着说,结果听素雪回禀,后边闹得很是难看。


    而今听她提及“家里”,太后也有点心虚。


    她轻咳一声,道:“确实。过完年,哀家替你做主,将这冠礼办了吧。你为皇儿做事尽心竭力,自己的事情也要放在心上。”


    太后话说完,又似后知后觉:“对了,你已经成亲。”


    她喜上眉梢,自说自话:“是好事,只是成婚这么久,也不见有孩儿。唔,还是事情太忙顾不上?你总是在外奔波,妻子不好跟随,身边总需要有个体己的。”


    眼见着太后要帮忙安排家里事,杜宣缘立刻道:“是我对不起妻子。”


    这便将太后一些话堵了回去。


    “那你多去陪陪妻子吧。”太后有点不开心,这是在下逐客令。


    杜宣缘应下后,转身离开祥乐宫。


    人走后,太后又有点后悔,她对素雪道:“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见这孩子。”


    素雪回:“太后若是相见,着人宣就是。”


    太后摇了摇头,像自言自语:“哀家总觉得她与从前不一样了。她从前似乎和无岐挺像的,这几年不知为何越发木讷死板。”


    素雪垂眸。


    那些哄着人的话,自然是有所求的时候才能真心实意说出口。


    而今对方在前朝得力,自然不必……虚与委蛇。


    她眸子微动,只笑道:“将军经历的事情多,在外领兵打仗,需得喜怒不形于色,如今沉稳些也好。”


    太后点了点头,又觉得昏昏沉沉,吩咐素雪伺候自己睡下。


    今年年节,皇帝似乎因为去年被定北军叛乱的急报气晕之事,对今年的年节耿耿于怀,一定要大摆宫宴,将文武百官及其家眷都请到宫中。


    宫中张罗着这件盛大的事情,忙到脚不沾地。


    除夕夜宴上,皇帝早早亮相,看上去意气风发,不带一点病态。


    锦衣交织的宴席仿佛盛世光景。


    可就在天色将将暗下来的时候,忽然有一名侍女匆匆跑来,不知向皇帝说了什么,皇帝喜气洋洋的神情骤然坠下。


    他愕然起身,要往外走。


    可皇帝没走两步,整个人就像抽了筋的软泥,突然倒下来。


    周围人纷纷上前关切。


    杜宣缘见到皇帝身边的内侍急忙从身上取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粒黑色的小药丸,就着酒水送服到皇帝口中。


    没过一会儿,皇帝悠悠转醒。


    他颤抖着伸出手:“去……祥乐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