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化什么？”周小州震惊中结结巴巴地开口问：“哥，你、你说你要干啥？”


    司衍已经坐在了化妆镜前，面向同样发愣的化妆师，想了下措辞后开口：“和他们，化的一样。”


    见化妆师没动，司衍问：“有问题？”


    “哦没，没问题。”化妆师摇摇头，又忙脚乱地把已经收拾好的化妆工具又全部拿了出来，“先喷一个补水喷雾，那个，先闭一下眼睛。”


    化妆师给职业选手们也化了几年的妆，这还是头一次给司衍化妆，肉眼可见的紧张与激动，连说话都不自觉得夹了起来。


    周小州凑到司衍的身后看着镜子里的司衍越看越不对劲，“哥，你出去一趟是被人洗脑了吗？”


    司衍睁眼瞥了他一眼，和化妆师补充：“不要他那么油的嘴。”


    化妆师接话：“好的好的，我给你用唇泥就可以，是哑光的。”


    众人：？


    cffee指着自己因为涂了唇蜜而不敢紧闭的嘴唇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开口又指了指司衍，纳闷又不服气地向化妆师询问：“姐姐，你这区别对待要这么明显吗？而且还是当着我们的面。”


    老徐同样顶着发光的嘴唇附和：“我们为什么不能用那个什么、哑光的。”


    化妆师在给司衍上着粉底，脸不红心不跳的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你们嘴唇不一样，哑光的容易卡唇纹，你们就适合唇蜜，多好看，多有气色。”


    说不过化妆师cffee又转向了司衍：“哥，你为啥要化妆啊，我们也就这个时候能看着帅气一点，你还要卷我们。”


    亦可：“你不是从来都不化妆吗？”


    “有气色。”司衍简短地解释，“上镜好看。”


    周小州愤懑道：“你已经很上镜了好吗？”


    司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眉头不受控制的皱起，“这是不是太白了？”


    化妆师：“不会的，全套画完看着就很协调了。”


    他也不懂化妆，化妆师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到目前为止他除了看着比没化妆之前白了一些其他的倒也没什么区别。


    因为司衍突然的化妆乔依和工作人员沟通过后让荒芜先拍，等轮到他们拍摄已经是一个多小时以后了。


    化了妆的司衍和平常也没太大的区别，化妆师说的没错，整体都化好确实看着协调了一些，并没有显得特别白。只不过他哑光唇泥和其他人的玻璃唇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为此其他几个人出了化妆室偷偷擦了擦嘴。


    还以为在拍摄的地方可以看到夏溪眠，但司衍环顾了一圈摄影棚都没看到夏溪眠的身影。按道理夏溪眠应该没离开，他明明听到夏溪眠说一会儿要和摄影师一起走的。


    摄影师经常与LPL合作，司衍虽然能叫得上名字但并不熟悉，两人总共也只说过几句话。因为夏溪眠的缘故司衍今天的眼神格外注意摄影师，以至于周小州叫了他几声他都没反应过来。


    “哥！”周小州拍了下司衍，提醒道：“要拍个人照了，咱们先在旁边等等。”


    司衍收回神，跟着周小州去一旁等着。


    第一个拍的是老徐，老徐最怕拍摄，每次表情都僵硬的很，摄影师让他笑一笑，他摆出了哭笑不得的表情。让他正常表情就行，他不自然地变成了一张严肃脸，整个人都紧绷着。


    在旁边看着的周小州和cffee边乐边用手机记录着老徐的样子。


    “难怪老徐的婚纱照里他的照片基本上都是侧脸和背影，这表情给我我也不想要。”


    老徐好不容易等到拍摄结束，下来时长长地吐了口气。


    “下一个，打野来。”摄影师叫着司衍，“先把外套脱了拍几张。”


    司衍上前配合着摄影师，他微微偏头露出棱角分明的下颌线，优越的无关呈现在镜头之中。


    摄影师满足的好好好，快门键按了又按。


    “伸一下手，摆一个动作。”摄影师提醒。


    司衍抬手，目光转向镜头时又向旁边做了一点偏移，然后定格动作。


    “来，看我看我啊。”摄影师看了镜头里的司衍，聚焦好后发现司衍没有看他的镜头，而是在看另一个方向。


    “Sleep看我这里。”摄影师又重复了一遍，依旧没什么用。


    摄影师站直身子，将照相机拿下来，顺着司衍的目光看了过去。


    在他身后的不远处站着的是夏溪眠，司衍应该就是在看夏溪眠。摄影师以为司衍是因为看到了陌生人有些不悦，于是开口解释：“这是我朋友，来找我的。他不会拍你们，可以放心。”


    司衍依旧没什么反应，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摄影师说的话。


    夏溪眠站在昏暗的环境中，目光也在注视着司衍，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司衍看不出夏溪眠的情绪，也猜不透他的想法。


    直到他看到夏溪眠交叠的胳膊放下，对着他无声地说了两个字：


    拍照。


    司衍像是从黑暗中一下子走了出来，整个人都缓过神来。目光重新转移到摄影师这里，摄影师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他一句都没听到。


    “抱歉。”司衍带着歉意，“继续拍吧。”


    摄影师笑笑表示没事，“继续吧。伸手，来，摆个动作。”


    司衍继续抬手，大脑却宕机了一下，忘记自己要摆什么动作。自我调节了几秒后才恢复状态，手指随意地舒展开来做了一个邀请牵手的动作。


    夏溪眠只看了十几秒便转移了地方，然后司衍就看到其他人过去和夏溪眠在打招呼。


    司衍急着想快点结束，偏偏他的拍摄时间最长。除了宣传照外他还要拍一些周边的模特照。


    好不容易拍摄结束，司衍迫不及待地离开。


    老徐还在和夏溪眠说着话，他过去的时候正好听到老徐在夸夏溪眠。看到司衍过来老徐还笑着说：“多巧啊，在这里遇到了夏设计师。”


    司衍点点头，看着夏溪眠：“很巧。你来这里，是找朋友？”


    夏溪眠应了声，看向摄影师：“找朋友有点事。”


    老徐犹豫了一下后发出邀请：“夏设计师，晚上和我们一起吃饭吧？你给我们设计这么好看的队服我们也没好好谢谢你。”说完老徐又看向司衍，像是在征求同意。


    司衍接话：“一起吃饭吧，答谢你。”


    “设计队服是我应该做的，饭就不吃了。”夏溪眠笑了下，继续道：“不用叫我夏设计师，叫我溪眠就好。”


    “好的好的。”老徐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叫名字还怪亲切的，“还是一起吃个饭吧，拍摄结束正好一起走。”


    夏溪眠看了几秒老徐，老徐被看的不自然地眼神乱瞟。


    “是还有什么事情吗？”夏溪眠问的直接。


    老徐没想到自己的心思这么突然地被戳穿，自己都愣了一下。


    夏溪眠微微偏头，等着他的回答。


    老徐更加不好意思，支支吾吾地开口：“就是、是这样的。我有个妹妹，就是之前我说很喜欢你的那个妹妹。”


    夏溪眠点头表示记得。


    “她吧，今年毕业，她也是学设计的。这不是要实习找工作嘛，她就想来你这里实习，看看有没有机会。”说完老徐急忙补充着：“她不用工资，就给她一个实习的机会就可以。她上学的时候也参加过比赛，也得过奖，她喜欢设计，很热爱的。哦对，她也去一些大的工作室实习过，有一些经验的。”


    老徐说完一大串话后便等着夏溪眠的回答，见夏溪眠不说话他又继续道：“要是不缺人也没关系，我就是问问。她还可以去别处再历练历练。”


    夏溪眠实话实说：“我刚回国，国内的工作室是刚刚成立，规模并不大甚至可以说有些简陋。而且我这里并不轻松，有时候会通宵加班，我能给的待遇也不见得会很好。如果她不介意，可以把简历发给我，到时候我们再做决定。”


    老徐一听捣蒜般地点着头，激动道：“没关系没关系，她一直都很喜欢你，能去你那里她什么苦都可以吃。”


    夏溪眠被老徐逗笑，“那倒不至于。”


    “真的。”老徐生怕夏溪眠不相信，拿出手机来给夏溪眠看照片，“你看她房间，里面都是和你相关的照片设计作品。”


    夏溪眠微微凑近，很认真地看着老徐手机里的照片。先前老徐让他签名的那张照片他就印象深刻，再看到这些照片他更加震惊。老徐的妹妹是真的很喜欢他，有一个一直喜欢他，喜欢他的作品的人，那是对自己成绩的高度认可。


    也是自己可以得到的满足感。


    夏溪眠拿出自己的手机，点开微信名片。


    “你加我吧，到时候把简历发给我。或者，把我的微信推给你妹妹，我们直接联系。”


    “那太好了。谢谢。”老徐抖着手添加夏溪眠的微信。


    一直站在旁边的司衍眼睁睁地看着老徐加到了夏溪眠的微信，以这种猝不及防的方式。


    没想到，最先加到夏溪眠微信的，居然是老徐。


    司衍那一瞬间在想，自己怎么没个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