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关东煮

作品:《国子监后门的火锅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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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袋之于乔琬,她认为就该在关东煮里呆着。


    与钵钵鸡相比,都是串串,一个是热腾腾的清味锅,一个是冷吃辣锅。


    这种日式汤底做法非常简单,要用到干贝、干香菇、鲣鱼干。


    提前一天将干贝和香菇泡水过夜,第二天取出其中香菇和干贝不要。


    鲣鱼干煮水晾凉,同样捞出渣渣不要。


    而后将两种汤水混合起来,再按口味加清酱和盐调味即可。


    鲣鱼干其实就是章鱼小丸子上撒的木鱼花,为了找这种鱼,乔琬跑遍了东西二市,才在一间南方人开的铺子的角落里找到了一小堆晒干的鲣鱼。


    并且对方说,这玩意儿吃的人不多,后面还会不会费劲巴拉再运来都难说。


    乔琬忙将剩下的都包圆了。


    其实选择保存老汤才更能维系关东煮那股独特的风味。


    老汤便是将前一天煮过食材的汤底保存下来,第二天继续加热,水分蒸发了就再添些水进去。


    精心保存下来的老汤融合了各种食材的精华,越煮越香醇。


    但乔琬一直很怀疑这么做存在的食品安全问题,以至于她不敢尝试。


    外表朴素的关东煮,灵魂在于萝卜煮了一天的清甜,丸子加了鸡软骨的脆弹,还有鸡蛋煮到破开后,蛋黄几乎化在汤里的的香糯。


    鱼蛋腍滑,年糕煮久后又韧又糯。兰花干吸饱了汤汁,一口咬下去淌汁的满足,福袋里未知馅料所带来的惊喜...


    乔琬一直对于牛筋丸蠢蠢欲动。


    和牛肉丸一样,都需要手动反复捶打牛肉,直至牛肉打出黏连胶质,因为没有去筋,口感比普通牛肉丸要更扎实筋道,弹得能当乒乓球。


    原先只有她们三人根本实现不了,除了阿余以外,其他人战斗力弱得可以忽略不计,现在有了干苦力的几个大块头,乔琬心思一动,招手将外头些许笨拙的忙碌身影招呼进来。


    陆虎二话不说,满口答应。


    乔琬也不是压榨民工的资本家,许诺每天给他们包饭。


    夜宵刚送走爽口开胃的钵钵鸡,又加入了新成员。


    “小娘子,为何取名为关东煮呢?难道是出自东北路一带的吃食?”


    “某祖籍东北,从未见过这种吃食。”


    面对监生们的疑惑,乔琬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含糊搪塞过去:“大约是出自于一位姓关的老叟,因姓名不详,家住东方,所以这般称呼。”


    新奇的事物总是能引起热烈的反响。


    其实内容也只不过是平日他们常吃的那几样罢了。


    把大白菜卷成小卷再串起来,同样的还有豆皮裹住金针菇卷起来串成串,香菇改花刀,萝卜削成圆柱子,鱼肉鸡肉剁茸捏成鸡翅形状的丸子、昆布(唐时类似海带物)打个结,丢进去煮...


    换个样貌,就能卖出翻倍的价钱。


    姜亭晚起初还吃得小心翼翼,在尝出味道后,不免也加入了隔壁狼吞虎咽的监生们,只不过她终究保持着高门淑女的矜持,只是进食速度变快了些。


    她小口咬着萝卜,这萝卜煮了一整日已经煮透了,变成了和汤底一样的茶色,半透明状,光筷子轻轻夹起都汁水横溢。


    吃完乔琬给她盛的那块,姜亭晚当即又加了两块。


    果然没有人能拒绝关东煮里的萝卜,乔琬会心一笑。


    姜亭晚身旁立侍的丫鬟们都面露惊讶,五娘子一向讲究,从来食不过三,区区一块萝卜凭什么破解——这回她带了侍女来,不必乔琬再抽空安排她,而且看对方样子似乎真是来吃东西的。


    连吃了两块萝卜,姜亭晚舔了下唇内侧,才舍得将目光放到旁的身上。


    荷包似的福袋引起了她的注意。咬一口下去,啊这个是豆腐肉馅的,软滑滑的。再咬开一个,唔,这是虾滑的,鲜甜弹牙,还能看见一整只虾的形状。


    样子好看,吃着有趣,味道也好。而且小巧一个,吃着也不撑,姜亭晚玩得不亦乐乎。


    又吃了鱼丸鱼蛋,两者差不多内容,只是鱼丸较之鱼蛋大些,里面有豕肉小葱内馅,一咬就流出来褐色的咸香汤汁。


    而鱼蛋则小小一枚,玲珑可爱,蘸辣酱吃很鲜香,她也吃了一整串。


    直到最后,每种都尝了些,姜亭晚不负众望地吃撑了,懒骨头地靠在椅子上休息。


    丫鬟们早都看呆住了,瞬间对店主小娘子刮目相看。


    这波客人忙得差不多了,乔琬将活交给阿年,过来问候姜亭晚两句。


    看见桌上碗盘空的七七八八的,几乎只剩些汤汁,又看撑得有些轻轻蹙眉的姜亭晚,显然许久没这样放开肚子吃了,乔琬心中成就感不可谓不满。


    她去端来一盏助消化的山楂茶,秋天正是山楂的季节,除了煮茶还能用来炒糖霜山楂、做冰糖山楂,可惜她不会。


    再给自己倒了杯茉莉花茶,没加牛乳什么的,简单清爽,小口品啜着。


    姜亭晚倚在靠手里看她,乔琬装作不知。


    半晌,等客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姜亭晚挫败地发出一声哀叹:“乔姊姊我该怎么办。”


    不是问句,而是叹气。


    乔琬明知故问:“五娘何故叹气?”


    姜亭晚绞紧了手中帕子,委委屈屈,又不说话了。


    她不说,乔琬便不问。


    少听少问,正经做生意才是。


    “吕七郎他对我有误。”几次三番热脸贴冷屁股,是个人也受不了,何况娇滴滴的小娘子。


    “既是有误,把误会解开不就好了。”


    乔琬曾经也是闺蜜感情里的狗头军师,自身经验为零也不妨碍她的理论知识丰富。


    姜亭晚面容愁苦:“说了,恐怕我爹要生气。”


    “那么,便没法子了,家人终究是最重要的。”


    乔琬面上作一团和气,心中也平静如止水。


    她这个身份,姜五娘说什么她跟着附和就是了。


    可是娇滴滴的小姑娘被宠坏了,才最不好糊弄。


    姜亭晚戚戚然:“连你也敷衍我!”


    乔琬:“......”


    不是,她俩有熟到这地步吗?


    看在姜五娘送来的二十两启动资金的面子上,乔琬和气询问:“五娘和吕监生之间有什么误会?”


    “不是我们。”姜亭晚纠结,“是吕侍郎和我爹...”


    风吹得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