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媒人上门

作品:《国子监后门的火锅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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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店主可是位姓乔的小娘子?”


    乔琬引首看去。


    见个三四十来岁、脸上笑褶深厚的圆脸妇人,穿着簇新的红衫子,头发油光水滑,梳得齐齐整整,用根素银簪子盘在脑后,守在门口探头探脑。


    乔琬放下手中签子:“正是,不知客人要吃些什么?现只有红汤锅子,涮的肉菜倒尽有。”


    这会子还没开门营业呢,但有客要吃火锅也不是不行,菜农送的菜都到了,只是这妇人也不像是会为吃锅子早早来店的样子。


    妇人便绽开个更深的笑来:“哎呀呀,非是吃饭,小娘子也先别忙活了,奴家是来给乔小娘子道贺的!”


    乔琬听得一头雾水,阿余也好奇地凑了过来。


    请妇人坐下了,倒杯茶,等她啜饮一大口,乔琬才笑着问:“不知是何喜可贺?”


    谈起正事,妇人坐得更端正了些,故作神秘地朝前一凑,小声道:“先前小娘子赁住洪家时的邻居陈秀才,小娘子可还有印象?”


    阿余插嘴:“可能没印象么?成日顶着张大脸往我们屋前凑!”


    “哎!小娘子这话说的偏见!陈郎君是个老实地道的好郎呢。”


    妇人挥挥手,不在意阿余的嫌恶,笑道,“奴家姓龚,就住在前面那条街上。先给小娘子透个底,这方圆十里头的亲事十有八九都是奴家说合的。凡是年轻郎子,但凡在奴家跟前过一眼,就能看出对方心性来!”


    “哦?龚娘子好厉害的眼神。”乔琬很给面子地附和她,“只是不知这与陈郎君又有什么关系?”


    龚娘子“咳”地清了清并不存在的胸中痰,朝她挤眼笑道,“小娘子,可是害羞了?还瞒着奴家呢?那陈郎君可都将你二人情谊尽数告知奴家了,特才托奴家来向小娘子提亲的。”


    ......什么情谊?


    阿余嘴比乔琬脑子转得更快,当下瞪圆眼睛嚷了起来:“谁和他有情了?真真是癞蛤蟆吞月亮,痴心妄想!龚娘子慎言,我们家小娘子跟他没半点牵扯。”


    龚娘子不满:“都是陈郎君亲口说的,个中真假乔小娘自己子难道不知么?”


    乔琬是真没想通这其中发生了什么让陈生误会的事,以至于直接请媒人上门来了。


    甚至连事先向她通气也没有。


    多冒昧阿!


    她被此人的脸皮震惊,本就不可能答应的,如今也不说要考虑后答复的场面话了。


    勉强扯出个笑来,婉拒道:“真是陈郎君误会了,奴与陈郎君一向井水不犯河水,又或是龚娘子寻错了人?”


    龚娘子听了,没听出话中深意,急急证明自己没找错:“哪能错!正对后门从左数第三铺,火锅店,可不正是这一家么?”


    “嗯...”


    龚娘子还以为乔琬是矜持,又堆起笑来,替陈生说好话:“这陈郎君家中原是耕读之家,本人学问很不错,双十岁上考中了秀才!如今举人也只差临门一脚。小娘子若跟了他,日后可不就是举人娘子了?再往后,说不得就成了官夫人,就是出门都有轿子抬的,连地也不用下!”


    这龚娘子果然是远近闻名的红娘,很会四舍五入,这嘴皮子比乔琬当年考试分数出来前给自己估分还大胆。


    乔琬不免被她话逗得笑起来。


    怕是再说下去,自己就要挣得诰命了。


    她忙续上茶,打断道:“果然很好。只是这样好的郎君,奴一介孤女,门第不大相配。”


    龚娘子抚掌,对上了。兴奋得喝干了盏里的茶,润润嗓子:“小娘子原是担心这个!嗐,陈郎君说过了,并不介意乔小娘子的过往,只要往后安心与他过日子,不再抛头露面,生两个儿女,再将陈郎君老家父母接过来,小娘子便可全了不得侍亲的遗憾...”


    “......”


    乔琬彻底沉默,捏着茶杯。


    龚娘子说得口干舌燥,久等不来对方表态,便有些不耐地催阿余替她续茶。


    阿余不高兴地替她倒了,又退开躲到后厨去——这龚娘子替陈生说好话,她不爱听。


    连自己都能看得出来那陈生好高骛远,懒惰成性的,反正小娘子自己会思考,她耳不听为净。


    龚娘子还在谆谆劝解:“小娘子仗着年轻貌美,心气高些也正常,可别因此错过了有情人。现在你二人还能勉强当得一句登对,若是等到陈郎君中举,介时向陈郎君说亲的都是些举人老爷家的女儿、再不济,也是个秀才,便更难有此机会!”


    龚娘子说得激动,一会又给乔琬畅想了另一番错过陈郎君后凄苦悲惨的人生,与方才只差挣得诰命形成鲜明对比。


    龚娘子这样给她一股熟悉感,不像是官媒,倒像是村口最爱八卦和乱牵红线的大爷大妈。


    那群大爷大妈每回过年见了回老家的乔琬,都要给她介绍村里的大龄单身男青年。


    说得千好万好,唾沫星子横飞,就是不见他们把自家孙女嫁过去。


    美其名曰为她着想,说她再拖就成“剩女”,没人要了。


    乔琬笑笑:“婚姻之事,可不得考虑多些。”


    龚娘子皱眉,心道这乔小娘子还不识好歹么?往常她照这么一通说下来,姑娘家早飞红脸答应了。


    呸,听那陈郎君所言二人情深意重还以为是板上钉钉的婚事,竟没想到这般费力!


    “还请龚娘子转告一声,请陈郎君抽空来店,有些话奴想当面讲给他。”


    这话是有希望,收了陈生红包的龚娘子松了口气,笑容满面地答应下来。


    乔琬在店里歇了午觉,醒来时阿余还趴在桌案上迷迷瞪瞪地流口水。


    她便打水洗了脸,擦了脖子,擦去一身黏糊糊的汗意。


    陈生来时,阿余伸长了懒腰还在回神。


    “听闻乔小娘子找我。”


    陈生红着脸,笑得有些羞涩,看得阿余一阵恶寒,彻底从睡梦中清醒了过来。


    “呸!你这厮好不要脸,出去乱说,攀扯我家小娘子!”


    乔琬讲她拂开:“好了,边儿去,大人说话小孩莫插嘴。”


    阿余嘟着嘴走到柜台后去了,一双眼睛仍死盯着他。


    她发誓若是这厮敢动小娘子一根汗毛,她便把他的头发全都拔光!就像平日里拔鸡毛一样,让他定这个秃头过活!


    咳咳..


    乔琬微笑将人引入店,在一张桌子上面对坐下,有亲自奉了茶,客气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