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七十七章 漠北国师

作品:《朝颜欢

    野狼数量惊人,速度迅猛且狠戾。


    也就半个时辰,裴冽等人力气快速流失,渐近力竭。


    “小心—”


    一头毛色灰褐的野狼竟绕过秦昭防线,从石缝中窜出,四肢蹬地,纵身扑向躲在巨石后的顾朝颜。


    裴冽见状,不顾身前野狼扑咬,冲过去的瞬间右手死死拽住野狼后颈皮毛,狼嘴近在咫尺,锋利獠牙甚至蹭到他手腕,带来一阵刺骨寒意。


    “啊——”


    不远处,李姓武将被两头野狼狠狠咬住!


    裴铮举剑疯砍依旧没能从狼嘴里救下李姓武将。


    眼见人被突然涌上来的几头野狼啃咬,裴铮双目赤红,剩下三名武将也都杀疯了眼。


    “守好朝颜!”


    裴冽低喝一声,手臂青筋暴起,猛地跃起冲了出去。


    孤鸣乍起,寒光四溢。


    裴铮似乎明白他要做什么,“冲!”


    一声令下,三名武将也都发了狂似的跳下巨石。


    秦昭目冷,却未如他们那般冲动,只提剑默默站在顾朝颜身边。


    这些的人命于他而言不重要。


    顾朝颜的命,才重要。


    几番厮杀,剑刃挥舞间野狼数量所剩无几。


    终于!


    孤鸣长啸,剑刃划破空气,带着一道凛冽寒光直刺最后一头野狼的咽喉。


    噗嗤—


    剑刃入肉的闷响伴随着狼血喷涌,溅在裴冽染血的衣袍上。


    狼尸遍布深林,裴铮收剑,转头看向跟随他的武将,失一人,剩下三人身上皆有伤,“你们还好?”


    “回五皇子,无事。”


    裴冽满身染血,回望巨石上的顾朝颜。


    秦昭站在她旁边,白衣早被血水染尽。


    裴铮走过来,“你受伤了?”


    裴冽顺着视线看到自己手腕,“无碍。”


    “此地不易久留,我们快撤。”


    裴冽点头时,秦昭已将顾朝颜扶下巨石。


    众人欲走,裴冽突然止步。


    裴铮也似乎意识到什么,抬手阻住身后武将。


    秦昭眼底骤寒,“又来了。”


    “什么?”顾朝颜发问。


    另一群野狼……


    山腰位置,白衣道长盘膝坐于青石阵眼之上,双目微阖,指尖掐诀,衣袍微展,符文在阵中流动。


    叶茗则守在阵外,静声等待。


    “驱阴引兽阵。”


    浑厚又沙哑的声音自叶茗背后响起,不等他回头,后颈陡凉。


    咻—


    白色拂尘犹如寒光,自其耳边擦过。


    拂尘柄尾精准撞向暗器来处,发出 ‘叮’ 的一声脆响!


    细针被打落,针身插入石间,碎石成粉。


    叶茗猛然回头,见状惊出一身冷汗。


    以他的修为,竟不知有人靠近!


    视线里,一个身披黑色斗篷的人站在他面前,斗篷宽大,将身形遮得严严实实。


    不等他开口,白衣道长闪身离开大阵,收回拂尘站在叶茗身侧,“你是谁?”


    “三清观,玄真?”


    白衣道长目色愠寒,“你知我是谁?”


    “漠北的国师。”黑色斗篷下,墨重冷冷看向对面二人,“玄真国师出现在大齐,又摆下这等残害大齐武将的恶阵,是得了漠北王的授意?”


    几句话,说的白衣道长眼中露出杀意,“纵是在漠北,也无几人知贫道真实身份!”


    “你是……”


    墨重看向叶茗,幸叶茗面覆黑纱,未以真面示人。


    即便如此,墨重亦猜到,“夜鹰鹰首。”


    叶茗,“为何我不能是玄冥?”


    “梁国十二魔神的目标,从来不是那些个武将。”


    “夜鹰也从来不是。”


    听到叶茗反驳,墨重笑声里掺着几分冷意,尾音拖的悠长,“梁帝真是学不乖,平宣、彭城跟交牙谷三场大战都没教会他服软,居然举国之力又来挑衅,江陵一役损失惨重,他一定不甘心吧?”


    “但我很奇怪,纵使梁帝都未必请得动漠北的国师,你一个小小夜鹰鹰首,如何请得动?”


    叶茗没有回答,反而是墨重自问自答,“定是这位玄真道长,借你求请的由头毁我大齐武将,漠北王动心思了?说起来漠北与我大齐之间隔着梁国,莫不是,你们要结盟?”


    对于墨重的解释,叶茗心知肚明。


    他怎么能相信一国国师,会因为私交帮他到这种程度,不说罢了。


    “你能找到这里已在贫道意料之外,说出这番话,更令贫道惊奇。”玄真怀抱拂尘,“听你的语气,是个人物。”


    身侧,叶茗猛然想到一个人,“血鸦主?”


    玄真听罢,白眉紧皱,脸色也跟着变得异常严肃。


    墨重朝叶茗投去赞许的目光,“周时序能把位子交给你,还是有原因的。”


    “你当真是血鸦主?”


    叶茗目色微凉,脱口而出,“第五张地宫图在哪里?”


    如此开门见山,听的墨重忍不住发笑,“你这么问话,岂不是告诉玄真道长,你手里已经有了四张地宫图,不对……是梁国已有四张地宫图。”


    果然,玄真神情有了细微的变化。


    “梁国有四张地宫图不是秘密,血鸦主手里的第五张,才是秘密。”


    墨重笑了,“不重要。”


    叶茗蹙眉时,墨重从腰间抽出软剑。


    普普通通的软剑,剑身没有一丝光泽,看起来平平无奇。


    玄真摇过拂尘,“你想杀人灭口?”


    “我想破阵。”


    玄真冷笑,“凭你?”


    “和杀人。”


    跟灭不灭口没有关系。


    玄真目色陡寒,叶茗亦警觉。


    墨重音落之际,软剑在他指间如灵蛇缠腕,明明是暗淡无华的剑身,被注入内力瞬间,骤然发亮,犹如一道黑色幽火,乍看寻不到实形,只透出蚀骨寒意。


    玄真早已甩出拂尘,雪白拂丝瞬间绷直如钢针,上面萦绕着淡淡的金光。


    叶茗欲上时,玄真低喝,“你护阵!”


    “好。”


    阵法内那三张桃木符,不能破。


    斗篷下面,墨重冷冷勾唇,飞身而至。


    砰—


    拂尘与软剑碰撞,激起的强大气浪险些冲散阵中符箓,幸有叶茗抵挡。


    “道家灵光,可否挡得住我这幽冥业火!” 墨重挑眉,手腕翻转间软剑陡然分裂出三道虚影,分别刺向玄真咽喉、眉心、丹田三大要害!


    玄真不敢轻敌,拂尘间的雪白丝绦如活物炸开,三千银丝瞬间绷直,每一根丝绦末端都凝出一点金芒,抵挡朝他而至的虚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