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一封威胁信

作品:《渣了指挥使大人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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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误被她忽然的吩咐弄得有些回不过神来,不过还是乖乖照做。


    只要能进了张员外府里就好。


    想到如今为了五千两银子如此折腾,裴误心中苦笑。


    他现在这副样子只怕是京里来人见了也认不出来。


    当日皇上钦点的状元郎,成国公府矜贵的世子爷,一入官场便依着他的心意入了大理寺。正六品的司直,给了他一个刚刚结束科举的毛头小子。


    现在想起来,那约莫是他年少最春风得意马蹄疾的日子了。


    成国公府不说富可敌国,可他从小到大虽并不受宠,却从没有为银钱发过愁。今日赈灾的区区五千两银子,放到从前也不过是他在官衙一旬打点上下的流水罢了。


    左腹的隐隐作痛,他低头见自己白色的衣衫见隐隐透出红色。想是伤口又裂开了。


    幸好划伤得不算太深。


    他不动声色地将腰间折扇往左侧移了移,忍痛挡住那抹红。


    “小人。”


    裴误忍不住小声暗骂。


    自己都被贬官成一个小小的县令了,竟还在自己赴任途中下此狠手。


    若不是看在成国公府的面子上,以他违抗圣旨之罪,陛下根本不可能将他贬来这富庶的江南。


    只是这明河县外强中干,却是这一州府里最囊中羞涩的县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将陛下得罪的狠了,陛下有意为之。


    虽和家族早已撕破脸皮,可京城早晚要回,眼下重要的是蛰伏此地,做出点成绩来,让陛下重新注意到自己。


    想到此,裴误越发觉得这张员外府他是非去不可了。至于这五千两银子,不论是强抢还是威胁,一定要解决了去。


    不过分神片刻,温以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巷口。


    裴误回过神来,一把抱起地上散落的布料,迈步追了上去。


    ————


    张府门口。


    “你怎么这么慢啊。”


    温以在府门口等了半炷香的时间,才看到裴误悠哉地抱着布匹到眼前。


    在家门口她似乎底气更足,摆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抱怨。


    到底是谁求谁帮忙啊!好不容易溜出来半日…


    温以心中腹诽,颇有些不畅快。跟门口的小厮交代两句,就自顾自进了府里。


    进了张员外的院子,院里却不像往常一样热闹,静得她发慌。


    “老张!老张?”


    温以对张伯一项没大没小的,此时见府中异常安静,却有些担心他是不是出了事。


    她见果然没人应答,顾不上身后的裴误,加快了脚步,心里有些无端的发慌。


    可本该有丫鬟打扫的书房前此刻却空无一人。


    她急忙三两步上前去开书房的门,却被一只大手拦腰抱开。一支利箭堪堪贴着她的发丝擦过,她惊得呼吸一滞。


    眼睁睁看着利箭从脸颊边擦过,带着箭尾的一张信笺,插进几步开外的花坛中。


    她慢半拍地伸手覆上自己的脸,感受着完好的肌肤,惊讶地喃喃:


    “原来话本子里的老套剧情竟是真的存在。”


    见她已经站稳,裴误不动声色的松开揽着她腰的手。


    掌心还有她腰上的温度,耳边都是她小声念念叨叨的声音。


    听清后不由得失笑。


    裴误疑心是京城的人不死心,要断了自己的后路所为,却又奇怪他们怎至于查探到张员外这里。


    他皱着眉头上前查看信笺上的字迹。


    “想要张员外活命,明日……雾岭山上带上万两白银。”


    看着纸上狗啃一般的字迹,裴误嘴角忍不住微微抽搐。


    张员外虽然有钱,却不可能有多少可调动的现,一万两一交出,即便他再怎么威逼利诱,对于县里赈灾的银两,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乍一看,确实很像京城那些人的手笔,只除了这他再熟悉不过的字……


    这个蠢货,都嘱咐过不要轻举妄动了,还搞这一出。


    看着信笺上甚至写错了的“雾”字,裴误乐观的想:


    至少这种程度的字,都不用费心掩盖笔记了,旁人也怎么都不会想到自己头上。


    转头看温以一双手紧紧地握着腰间的匕首,看罢信笺上的字,像是才想起他般,有些防备地退后半步。


    他想要安慰安慰小姑娘的手伸出一半,又生生转了道,背到了身后。


    “你放心,此事我既然知道了,便不会坐视不理。三日后你晚半个时辰再上山,我保证将张员外完完整整的交到你手中。”


    裴误眼神真诚,此时是真心地向她承诺的。


    毕竟害她白受惊一场,都是自己那边的蠢货惹出的事宜。


    可温以显然还是不能信任他。一双水灵灵的杏眸中写满了质疑。


    “你一介书生,连我都打不过,事关老张生死,我凭什么信你?”


    这话一点都不客气,裴误听后,倒是有点后悔方才装作不会武功的样子任她摆布。


    “姑娘没听过智取?况且裴某虽武艺不精,却还是会个一招半式的,对付土匪不在话下。”


    见她还是犹豫,裴误有些不耐,只好睁着眼睛说瞎话,道:


    “方才一是在下毫无防备,二是姑娘武艺确实高明。”


    漂亮话谁不爱听,温以虽然听得有些飘飘然,理智却还是告诉她,不可以全信,于是她妥协着开口。


    “那我们一同前去。”


    裴误见她眼神坚定,心知这是她的底线,也没有再多说,只应了下来。


    不过是多演一场戏的事情,这也是那小子自作主张应得的。


    见她虽然强撑着,却实在是逛了一天,又这般惊吓折腾一番,早已经累得不行,怕她只是不好意思,裴误自认善解人意地建议:


    “姑娘想是累了,不如今日好好休息,明日也好救回令尊。”


    温以本来神经一紧一松,早就累的上下眼皮子打架了。


    可她心里但心着张伯的安危,并不敢完全信任裴误,了。现下听他提议自己先去休息,又有些警觉他不会是想卷些东西跑路吧?


    看出来温以万般的不信任,裴误只好无奈地承诺。


    “在下今夜只好叨扰姑娘了,还要拜托在府上给裴某安排一个住处。”


    “那你今夜就住我隔壁。”


    裴误有些诧异的望过去。


    温以有些不自在地转过头不看他,似是告诫他,又似向自己解释般咬着唇道:


    “江湖儿女不拘小节,我警告你最好老实点,别懂什么歪心思,等救出……救出我父亲,张府自有重谢。”


    只是一瞬间惊讶罢了,裴误懂她这种乍经变故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似的举动。怕她恼羞成怒,也没有多言,闻言只是点点头。


    温以纠结了一番还是决定不要节外生枝。


    差人去给回老家探亲的女夫子带信,就说是年节将至,老爷让夫子和家人多团聚一会儿,小姐这边他另有安排。


    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张员外的贴身小厮没有犹豫,只是犹疑着看了裴误两眼,还是依言去送口信了。


    夜里温以翻来覆去,却还是睡不着。


    傍晚时候回了房,便沉沉睡去,此时醒来记忆里那些鲜血淋漓的回忆却纠缠不清,扰得她无法入眠。


    在六岁之前,她并不生活在这座镇子上。


    六岁前的记忆,她跟随娘亲生活在一个漂亮精致的大房子里。


    娘亲总是温柔地唱些歌谣哄她睡觉,却从来不允许她出房门半步,不论是白天还是晚上。


    只有娘亲得了空,她们母女两个才能乔装打扮,做贼似的偷偷去逛一逛集市。


    那时候娘亲说,不能出去是因为外面有些坏人嫉妒囡囡长得可爱,要是看到了,一定抢了你去,拐到个没人知晓的地方去,一辈子也见不到娘亲了。


    后来她才在门缝外的笙歌艳舞中明白了。


    她生活在的华丽大房子,其实只是一个囚禁着无数可怜女子一生的笼子。


    而她不能出门的原因,除了娘亲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