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岭南动(2)

作品:《《闻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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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岭南作乱,瞧着上报的这些东西,赵铎心中已有了判断。


    这仗好打,也不好打。


    大局初定,百姓疲敝,只想休养生息,并无多大反心.


    可要消灭这群兔子,必得在山林中穿梭。


    岭南山林众多不说,还有毒蛇虫蚁、瘴气萦绕。


    若不能一举剿灭,天高皇帝远,不需多久便会卷土重来。


    “孤照你说的做了,父皇已下令让四弟与广昌一同前往剿匪。”


    章玦激动地站起来。


    他终于等到了自己大展身手的时候!


    “殿下放心,属下即刻出发,前往岭南。”


    “不急。曾夫子为你配了药丸,快制好了,你带上药再走。”


    服了这些日子,他的咳疾已好了大半。


    有几味药千金难求,本以为喝到动身便不会再有了,没想到还为他制了药丸。


    药丸制作多需反复蒸晒,说明他投诚前,曾夫子已开始做了。


    士为知己者死,他领晋王的这份情谊,当即抱拳道:“谢殿下!”


    “你若回不来,可有所求?”


    章玦沉思了会儿,“请殿下给我的妻子一笔钱,让她平安离开。”


    士兵没有后顾之忧,才能在战场上所向披靡。赵铎总会在战前问他们这个问题,得到的答案也五花八门。有要一壶好酒的,要照顾孤儿寡母的,也有说要给家人一笔钱或田地的,可很少有人想到自己结发的妻子。


    赵铎郑重承诺:“好,孤答应你。”


    曾夫子将药瓶递给他,“这些是两个月的量,拢共就这些药材,没办法多制了。”


    “多谢先生。”


    “还有——”他从药柜里翻出一瓶其他的药,“这瓶是治毒蛇虫蚁的,若是被毒蛇咬伤,你服上三颗,能延缓毒发。这是治疗瘴毒的,一并带上吧。”


    最后一瓶,用红纸封着,也最小,看着只装了几粒。


    “这是毒药,万一——”


    万一被俘,自作了断,不要牵连晋王。


    章玦心下感动去了大半,不动声色地接过,“明白。”


    章玦回家时,魏如烟已经在家了。


    她如往常般坐在窗沿下洗衣服,发丝垂在眼前,冻得通红的手指拨开碎发,直直看到了他。


    “回来了?”


    “不是告诉你不用洗了。”


    晋王上次给的钱已足够他们夫妻二人十年不再劳作。


    “闲着没事做。”魏如烟甩干手指,见章玦心事追坠坠,笑着问他:“有话对我说?”


    “明日我要动身去很远的地方。”


    她还是笑,应道:“好。”


    “你不怕我回不来?”


    “若你回不来,我就去找你。”


    章玦勾起嘴角,“我一定会回来的。”


    说着将她抱了个满怀,唇瓣落在她脸侧,亲昵地啄了啄她的脸颊,“答应你做侯夫人的话,我会实现。”


    魏如烟会心的笑起来,“好。”


    收拾好了盘缠和东西,魏如烟看着他出门。


    章玦的脚步比以前轻快了很多,


    他所做的是他想做的,


    但其实她想要的,不过是与他共度余生。


    “这杯酒,孤敬你。”


    赵铎将酒一饮而尽。


    赵广昌紧跟着满饮了一盏。


    “我们兄弟许久没有这样喝酒了。”


    皇帝日益猜忌赵铎,赵广昌作为领兵的臣子,即便与他两小无猜也不能与他私下见面。


    这般对坐饮酒,已是几年前的事了。


    “你把韩兆相女儿带回了侯府?”


    “闻皎说的?他嫉妒我——”


    赵铎顿觉头疼,解释道:“韩兆相的女儿是罪籍,你护着她,在宜春院里头包着,没人说什么,你不能把她带回家!弹劾你的奏疏一封接着一封……”


    “我喜欢她。”


    赵广昌生得黑,双眸却是的鹿眼,他说喜欢人的时候还真有几分天真。“臣弟,从没有这样喜欢一个人。吃着饭会想起她,喝水会想起她,做什么事都忍不住想她。”


    赵铎饮了些酒,微醺的眸子看着烛火,不由失笑。


    他从来没有体会过这样的情绪。


    只好叹道:“随你。”


    左右不是什么大事,父皇对广昌一向对他这个亲儿子还温和。


    “二哥,当真甘心放弃兵权?”


    赵铎捏着酒杯冷笑,并不回答他的问题。


    “替我办件事。”


    赵广昌立马会意,半醉的眸子里有了光亮,半边身子越过紫檀小桌将耳朵凑到他面前。


    “输。”


    赵广昌的眼神更迷茫了。


    赵铎的字典里从来没有“输”字,也从不曾教他怎么输。


    赵铎被他这呆傻的模样逗笑,拍了拍他的脸,“你没听错。”


    二哥这样做,自然有二哥的道理,赵广昌从不怀疑,当下答应道:“弟弟明白!”


    “这些药你带上,岭南多瘴毒,自己小心着点。”


    赵广昌嘿嘿一笑,收进怀里藏好。


    “二哥,弟弟求你件事……希望二哥能让嫂嫂庇护玉妍一二,不如弟弟将玉妍送到你府上?”


    赵铎蹙眉,“你说什么?”


    “非也非也!是我那大婆性子泼辣,又有些手段,我怕她对玉妍不利,我不在,玉妍在侯府未必安全。”


    “不过是个妾室,值当你这般?”


    “二哥——”赵广昌拖长了个吊子耍无赖,“二哥不帮我,我也不帮二哥!”


    赵铎噗嗤一笑,“行了,你去找间宅子让她住下,我让人暗中盯着就是。搁家里,你嫂嫂会不高兴。”


    “二哥还会怕嫂嫂不高兴?”


    “她近来身子不爽利,不能操劳。”赵铎似是教育他,亲自与他斟酒,“正妻该有的体面的不能少,凡事别做太过。”


    话说章玦一人自长安南下,水陆交接至鄱阳湖,再走水路南下,一直到了大庾岭。


    大庾岭是岭南与江西道交接之处,也是“南岭”中的五岭之一。


    叛乱的匪寇就躲在南岭之中,时不时骚扰过往行人。


    只见江面上,农夫撑着竹筏缓缓驶来,竹筏上只有乘客一人。


    立于江水之上,身形瘦削,束起的长发迎风而动。


    青布衫,银面具。


    背着小的可怜的包裹。


    这样的竹筏拦住搜刮一番也无甚意趣,躲在暗中的山匪头子摇了摇头,示意放行。


    “洪哥,他脸上那是银子!”


    山匪头子闻言打量起章玦脸上的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