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故乡

作品:《病弱Beta离异带俩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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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节目组的飞行器是市面常见的旅行款,内部自带厨房、卫生间和休息客舱,根本不用为过夜的事发愁,唯一的问题是飞行器的面积比较狭窄,活动起来没有木屋舒适,对好动的孩子而言挺憋屈的。


    开头两三个小时还好,温琬尚且能坐住,可时间一长,她就感觉浑身不自在,总想到外面去跑一跑。


    她以手托腮,趴在座位的桌板上叹气,温璟听见了,从书本的世界里抽身,他小大人似的板着脸说:“妹妹,你刚才一共叹了十二次气,你要是无聊,可以去照顾雷鸣啊。”


    雷鸣是墨角兽的名字,取自一支星舰战队,雷鸣R09,他们是星舰大赛的常客,拥有数十个冠军头衔,温时雨是雷鸣的铁杆粉丝,温琬受其影响,小小年纪也成了雷鸣的队蜜,因此给墨角兽取名字时,她第一反应就是这两个字。


    “它刚出生没多久,需要好好休息,我才不去吵它呢,免得它以后讨厌我。”温琬见哥哥又开始埋头看书,她问,“你怎么不去照顾那只兔子呀?”


    “绒绒是成年兔子,不需要人照顾,”温璟平淡道,“我们这次要去找雪晶莲,我想多看一下它的介绍。”


    温琬闻言,把脑袋拱到哥哥旁边,蓝汪汪的眼睛眯起,看向书页的彩图。


    幽绿澄澈的湖面上,几朵雪花般晶莹的莲花静静盛开,它们的花瓣并非全透明,而是一种轻薄的浅白色。


    “有点像刨冰。”她说的时候咂咂嘴,似在回忆从前吃过的刨冰的味道。


    “我觉得更像奶糕,”温璟一本正经反驳妹妹,“花的颜色没有刨冰透。”


    “哥哥乱讲,花花的名字都叫雪晶莲了,肯定很透呀,怎么可能像奶糕啊!”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开启激烈的争论,互不相让,逗得屏幕前的观众哈哈大笑。


    【两只崽吵得好认真,可爱程度超标了】


    【哈哈哈哈哈,感觉琬宝说得对啊,更像刨冰!】


    【投奶糕一票】


    【他们真的好乖,吵急了也不会动手,我小时候和哥哥吵架每次都要打起来】


    【温时雨能不能讲一下他的育儿经,我家娃特别皮,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我家的也是,根本管不了一点,最后丢给机器人了,自己带真的会气死】


    【现在自己带孩子的本来就少吧,托儿所那么多,保姆机器人的型号一月一换,智能度越来越高,哪需要费心思啊?】


    【所以咯,有时候孩子不听话不能怪孩子,反思下自己有没有尽到责吧】


    【反正温姐一看就是亲自带娃的类型,琬宝和璟宝都很听他的话,很黏他,甩给机器人不会有这个效果。】


    【确实,他一出面,两只崽立刻不吵了。】


    争吵确实停了,因为温琬和温璟异口同声问:“爸爸,我们谁是对的?”


    温时雨看着兄妹二人微微涨红的脸,淡淡笑道:“你们说的话都有道理,都没有错,它既可以像刨冰,又可以像奶糕,世上许多问题的答案并不唯一,全看你们自己怎么想。”


    温琬重重点头,表情看上去似懂非懂,温璟想了想,用软软的声音问:“爸爸,那你觉得雪晶莲像什么呢?”


    “像……”温时雨一顿,清泠的眉眼染上丝丝哀伤,他凝望雪晶莲的图片,目光悠远,似陷进回忆里,“我以前居住的星球盛产一种叫月蜡的石头,它们的颜色有些像。”


    “月蜡?”温琬含含糊糊重复一遍,显然没听过,她转头问喜欢看书的哥哥,“维斯塔星有这种石头吗?”


    温璟摇摇头:“不知道。”


    温时雨轻声纠正:“我以前住在罗比星……”


    “罗比星?”温琬问,“它长什么样啊?”


    温时雨一时哑然,他极少提及自己的故乡,一是认为孩子太小听不懂,二是因为他有十多年未曾返乡,即使提及,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如今女儿好奇问起,他脑海中涌现出的画面,不过是福利院外的树,学校后面的山,以及弥漫滚滚黑烟的天空。


    着实不美。


    故而他只是笑笑,说以后有机会带你们去看,具体的景象半字未提,像刻意隐瞒一样,将话题轻飘飘带过。


    “刨冰VS奶糕”的争论正式告一段落,时间临近黄昏,满天彤云悄然流转,夕阳将飞行器的内舱染成瑰丽的橘红色。


    蔺云操控设备,用雷达扫描周围环境,确认安全后,他驾驶飞行器平稳降落。


    舱门一打开,温琬撒丫子往外跑,温时雨完全喊不住,幸而温琬知道分寸,堪堪跑了几米便停住脚步。


    她眼珠子溜溜转,好奇地打量面前奇特的地貌。


    巨大的深红色石块如宝塔般耸立,脚下的沙地仿佛由烟灰堆积而成,踩着软乎乎的,但又不会像沼泽一样往下陷。


    真神奇。


    她转过身,大声询问身后的父亲:“这是什么地方啊?”


    温时雨没好气道:“现在知道找我了?刚刚怎么不听,一个劲的往前跑……”


    “对不起嘛。”小姑娘用脸蛋蹭蹭温时雨的腿,顺便拿眼睛冲哥哥使眼色。


    温璟接受到信号,无奈叹息一声,而后问:“爸爸,我们现在在哪儿啊?”


    温时雨和他们一样,都是第一次来欧根二号,自然没法回答这个问题,他卡壳之际,蔺云的声音从后方飘来:“欧根二号还在开发中,许多地方没名字,你们可以帮忙取一个。”


    温时雨诧道:“可以吗?”


    “可以,纪明津不会反对。”


    【不会?不敢!】


    【同为Alpha,纪导却处于食物链底端,怎么回事呢,小编真的很想知道】


    【我们当弟弟的就是如此冤种啊,身兼跑腿、僚机等功能于一体。】


    【笑亖啊啊啊啊啊,还好我是姐姐】


    【我靠,我以为星际普遍是独生子女家庭呢】


    【都有培养舱了,生育代价几乎等于零,有能力的想生几个生几个】


    【不过培养舱导致很多父母和孩子不亲,也有弊端,联邦近几年一直在呼吁大家多多重视家庭关系】


    【所以《旅家》是真正的天时地利人和啊,官媒都亲自下场宣传了】


    【节目好看是王道,主要几个宝宝特别特别萌,期待他们后面一起玩!】


    观众口中特别萌的两只宝宝正在讨论沙漠的名字,而两个大人则在忙活,蔺云把飞行器内的桌椅搬到空地上,然后用防水布和支撑架搭了个挡风棚,温时雨在附近扯了几把干草,放入石头垒成的简易灶台中点燃。


    橘色火苗呲呲燃烧,灼热的温度不断上涌,驱散了入夜后野外的寒气。


    除了取暖,今晚的菜也用火堆制作——烤鱼和鸟蛋——刷过香油的青鱼外焦里嫩,表面洒满调料,味道干香甜辣,烤鸟蛋色泽金黄,切开后淋上酱汁,久嚼不腻。


    温时雨吃完半条鱼,饭前喝过药的身体微饱,他搁下筷子不再进食,身子向后仰,整个人懒懒地坐在折叠椅上。


    沙漠空旷苍茫,偶尔有风呼啸吹过,他觉得太寂静了,于是没话找话道:“蔺云,你为什么会做饭?”


    “因为你。”


    蔺云轻描淡写甩出一个重磅炸弹,弹幕狂扣问号,温时雨的表情顿时僵住,他眨眨眼,像没听清一样问:“什么?”


    “四年前军训,我们在丛林训练的时候要自己做饭,你吃了我做的兔肉,说难吃,我当时觉得不服气,就私下找人学,可惜军训很快结束了。”


    这话半真半假,温时雨说难吃是真的,蔺云学做菜的理由却是假的,他不是不服气,他只是想得到教官的认可。


    仅此而已。


    温时雨望天回想,可四年前的事情过于久远,他实在记不起自己当教官时说过什么,但按照他以前直来直往的性子,如果蔺云做的兔肉难吃,那他肯定不会藏着掖着。


    “……以前是以前,你现在手艺很好。”说完他咳嗽两声,试图掩饰自己的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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