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像小孩儿一样的猫头鹰

作品:《年年的幸福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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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阳落山了,年年和安澜还有两个好朋友一起回家。


    保国走到自己家大门口有点不愿意进去,年年说:“你回去快点吃吃饭,就来跟俺耍。”


    保国说:“你不是吃了饭想跟安澜哥一起画画儿吗?”


    年年说:“你不是可好看我画画儿写字儿吗?安澜哥俺俩画画儿不是正好?”


    “就是唦。”保国高高兴兴地回了家。


    年年牵着安澜的手往三奶奶家走:“哎呀,我一想起来一会儿就能画猫头鹰,觉着可美。


    安澜哥,你说,猫头鹰咋会长恁好看咧?我要是能长恁好看多美。”


    安澜吓得赶紧说:“哎可别可别年年,你的眼睛要是长那么大,我半夜做梦都会吓醒。”


    保山也给吓一跳:“年年,你能别说恁吓人哩话不能?”


    年年不太能理解地嘟囔了一声:“就是眼长大一点,再长成双眼皮儿,镇美哩事儿,您咋会害怕咧?”


    保山说:“你看见猫头鹰都是长哩双眼皮儿?”


    年年理直气壮地说:“这还用问?猫头鹰恁美,恁漂亮,肯定是双眼皮儿啊。”


    春来和保民正在家庙里磨蜀黍糁儿,听到声音,春来喊:“年年,回来了孩儿?快回家吃饭吧,咱今儿哩菜是你最待见哩白菜炒粉条。”


    “知了,哥。”年年扯着嗓子答应,又对安澜说,“我先回俺家吃饭了哦,吃了咱一起画猫头鹰。”


    安澜摸了下小孩的头:“嗯,回去吧,吃完饭早点过来。”


    年年撒开腿跑走了,边跑边喊:“妈,大姐,我今儿搁老坟堆那儿看见猫头鹰了,猫头鹰可漂亮,可美。”


    保山对安澜说:“年年真是个小傻子,成天拿猫头鹰确人,人家都知他是确哩了,他也不知换个东西确。”


    安澜笑:“小傻子多好,啥都不想,整天都快快活活的。”


    保山说:“安澜哥,我是说年年傻乎乎哩光确人啊!”


    安澜说:“小孩儿嘛,偶尔确一回人没事,年年心底好,确人也都是好心。”


    保山跺着脚往正院走:“啊——奶奶,您都出来看看安澜哥,看他哩心眼儿偏成啥,年年确人他都能说成是年年心老好。”


    安澜小声嘀咕:“年年就是心特别好么。”


    年年回到家,跟家里人说他和几个好朋友后晌在西岗耍的过程,风调听完说:“我想请一天假,明儿也去西岗耍一天。”


    田素秋还保有正常的理智,说:“年年说哩是他哩西岗,不是咱高家mar西头那个净姜石跟野草窠哩西岗。”


    年年不爱听了:“我说哩就是咱西头那个西岗啊妈,那个西岗上哩姜石可美,就跟地里种哩姜长的太大了样。


    西岗不是光有野草窠啊,还有可多树,那儿哩树一个比一个美,西岗还有老坟堆,老坟堆上哩树每一棵长哩都不一样。


    有几个老坟堆圆周周儿哩,日头好哩时候,挺到老坟堆向阳那一面儿晒暖儿,可美可美。”


    田素秋说风调:“你听听你听听,挺到老坟堆上晒暖儿,还可美可美,听见这你还想去耍?”


    风调说:“我更想去了。”


    田素秋狠狠地戳了她额头一下:“你就是当包儿咧。”


    风调捏捏年年的耳垂说:“俺孩儿说哩地丈儿就是可美嘛。


    年年,你都快一星期冇跟大姐睡了,今儿黑叫大姐搂搂呗。”


    年年点头:“中,大姐。”


    春来磨完面回来,看见年年吃饭吃得小脸红扑扑的,过来捏了一把:“年年,你都三天冇去老场庵跟我睡了,今儿跟着我过去,给我暖暖脚呗孩儿。”


    年年说:“中,哥,我肯定给你哩脚暖哩热乎乎儿哩。”


    吃完饭,年年跟田素秋说了一声,就跑到三奶奶家。


    西厢房的小火炉烧的很旺,上面的洗脸盆里,水微微冒着热气,黄橙橙的瓜蒌被撕成了碎块,看着跟油饼样,让人想吃一口。


    安澜正在准备文房四宝,看见年年进来,指指洗脸盆:“先泡手,水正好热。”


    年年搬了个小墩儿坐下,安澜过来帮他把袖子卷起来:“手背有点皴,以后每天泡一次,快点给养过来。”


    年年看了看自己的手:“不咋皴啊,俺班可多人哩手都裂可大口儿,还有可多人手上都是冻疮,我都冇。”


    安澜说:“等裂口就晚了,祁年年,你还想生冻疮?”


    年年赶紧摇头:“冇,我就是说一下,不是老想生。”


    安澜轻轻弹了小孩个脑瓜崩:“不想生就乖乖泡,多泡一会儿,泡了多抹点雪花膏。”


    年年说:“哪儿有雪花膏?”


    “哎呀,忘了。”安澜起身往外走。


    很快,他就和保山一起回来了,保山手里拿着还剩大半个的桂花糖火烧,安澜左手拿着一个漂亮的……圆柱体,右手拿着一块浅绿色的正方形体,有点像橡皮。


    年年看那个圆柱体:“那是啥?”


    安澜把上半截奶粉色、下半截奶白色的玻璃瓶放在三斗桌上:“这个是雪花膏。”


    他又举举橡皮一样的东西:“绿豆糕。”说着。他就把绿豆糕放在了小孩嘴边,“尝尝。”


    年年闻着绿豆糕香甜的味道,嘴里恨不得伸出个小手,却说:“我将吃了饭,可饱可饱,不信你看。”


    他掀开棉袄,让安澜看他的肚子。


    安澜摸了摸瘪成一个坑的小肚子,再摸摸往上一点灰色的东西,说:“我看了,你至少得吃五块绿豆糕,三个桂花糖火烧才能饱。


    还有,你得洗个澡了,要不心口的灰疙痂就起层了。”


    年年小脸儿有点红:“不是老冷么,我这几天没得洗。”


    安澜硬把绿豆糕塞他嘴里一个角:“有点灰疙痂更暖和,不过,灰疙痂要是太厚,会生虱。”


    保山说:“虱不用那些灰疙痂生,俺这儿就有啊。


    还有,安澜哥,我将吃第二个火烧俺奶奶就开始说我吃嘴精,你想一下叫年年吃仨?还想再吃五个绿豆糕?”


    安澜说:“奶奶说你是因为你已经吃了两个糖耳朵,三个沙琪玛,两个绿豆糕,两个艾窝窝,喝了一大碗蜀黍糊涂,还想再吃两个火烧。”


    保山说:“我老饥么。”


    安澜把他的棉袄掀起来,保山急忙捂住肚子。


    年年惊呼:“哎呀保山,你哩肚子咋跟个篮球样,恁圆咧?”


    保山说:“将喝稀饭太多了。”


    安澜笑着拧了他的脸颊一下,让他过来一一起烫手。


    年年看着安澜手里的绿豆糕:“嘶……”


    安澜去三斗桌上端了个茶缸过来,坐在他身边,先喂着他喝了一口水,才又让他吃了一口绿豆糕。


    年年美得眯起眼:“绿豆糕咋镇好吃咧。”


    三个人泡完手,刚抹了雪花膏,棉帘子一响,保国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