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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上船暴富,但下不了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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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子里安静了片刻,乌冬靠着门板坐在地上,消化猛然砸来的信息。


    谢北河转过头去,在装听不见。


    他想提醒楚来纵火也是违反联邦管理条例的,她的案底又要多加一笔了。但碍于眼下的情况,谢北河硬生生忍住了。


    乌冬注视楚来,似乎想在回忆中找到对应的面孔,却失败了:“你认识我?”


    “何止认识,我还知道你之所以去了孤儿院,是因为家里人死于同茂的实验事故。你和丁寻理有仇,却找上了午夜,引诱她和你私奔。”楚来抱起胳膊,仍旧把乌冬堵在门口,“一边想杀了她,一边厚着脸皮让她给你换机械义体,你心里没有一点羞愧吗?”


    “我根本不可能想杀了她!”乌冬迎着楚来轻蔑的眼神,不知是辩解给她听,还是在进行自我说服,“他们说不会动午夜,这次行动只是为了吓唬丁寻理。”


    楚来反而上前一步,弯腰凑到到他面前,眼神锐利:“吓唬?怎么吓唬?”


    好端端问个话,怎么搞出了恶霸壁咚小白花的架势?


    谢北伸手过去,把乌冬从楚来的阴影笼罩下拽开:“让他站起来说。”


    楚来没阻止,反倒对着乌冬指了指谢北河,一副狐假虎威的模样:“这位,看见没?联邦督察署的调查组专员。这间屋子都被他用仪器改装过了,外面的人窃听不了。我劝你把知道的都说出来。”


    谢北河瞥了她一眼,这人是不是每次进局子都不长教训,光顾着学审讯员的架势去了?


    乌冬在椅子前坐下,楚来和谢北河并肩坐在他对面。


    房间里空荡荡的,乌冬问了一个刚进门时就察觉到的问题:“午夜呢?”


    “她没上船。”楚来飞快地回答,俨然一副午夜密友的模样,“你所谓的私奔根本是假的吧?幸好我没让她来。”


    谢北河正在给手里的警员证打开录音功能,闻言手中动作一顿。


    楚来用腿轻轻撞了一下谢北河的大腿,让他不要打断自己编故事。


    他沉默地用那卡片一角把楚来的腿给推了回去,示意她坐好。


    乌冬在听到楚来的话以后,反而松了口气:“私奔是真的,只不过这件事参与计划的人都知道。他们说想让午夜出现,这个理由最合适。他们只是想让午夜和章医生聊聊,如果能安全下船,她会和我从利博港离开,去一个谁都找不到的地方……杜伟森承诺会帮我躲开丁寻理的追查。”


    楚来重复他的话,冷笑:“如果能安全下船?所以你根本不确定等着她的到底是什么,却想把她叫来。”


    “我也是快上船时才发觉不对……”乌冬反驳的声音越来越小。事到如今,他也意识到这些所谓的承诺如同一个笑话,只不过是他为了见午夜而急需一些借口进行自我催眠。


    午夜在发现到这一切以后,她会怎么看待我?


    乌冬不再说话,低下头。


    谢北河很熟悉那种表情,审讯室经常能见到犯人在被击破防线后垂头认罪。


    看来楚来不光学到了审讯员的架势,也深谙审讯员的谈话技巧——她之前到底进过多少次督察署?


    而楚来和乌冬的对话已经进入了下一个阶段,她对乌冬亮出手中黑卡。


    “那张照片你收到了吗?那是午夜给我的,为了当成信物做给别人看,现在你那边的人都以为我是午夜,你要配合我装下去。”


    乌冬一怔:“你要假装午夜?”


    楚来嗤笑,抬起胳膊搭在谢北河肩膀上,又在他转头看来的眼神中把手收了回去。


    瞪我干什么,督察署的人不都是这么勾肩搭背的,我这是为了入戏。


    楚来在心里回嘴,面上却仍盯着乌冬:“我们船上可不止一位督察署的人在,大家各有分工,我负责扮演午夜迷惑敌人吸引火力,这样午夜在岸上才能安全。”


    得到楚来关于午夜安全的“保证”,乌冬终于往椅背上靠,松了口气:“我答应你。”


    楚来想到他上次登船时的背刺,不放心地确认了一遍:“当双面间谍的风险可不小,我们督察署是来阻止你背后那个计划的,你该不会为了保命而背叛我们吧?”


    什么叫我们督察署?


    谢北河再一次忍住了打断的冲动。


    乌冬表情却逐渐变得平静:“保命?我的命从来也不在我自己手里。我已经想明白了,如果真的因为我而让午夜出了意外,这条命就当赔给她吧。”


    楚来和谢北河对视了一眼,心照不宣地决定,千万要对他瞒住午夜的死讯。


    谢北河清了清嗓子,接过话头:“你说他们想让午夜和章医生聊聊,章医生是指章兆?”


    乌冬迟疑:“我不知道她的全名,大家都叫她章医生,她也没在我们面前露面过。”


    “这么看来,她们要聊什么内容,你也不知道?”


    乌冬摇头。


    谢北河还在脑中回忆和章兆有关的情报,楚来已经站起身。


    “想知道要聊什么,当面问她不就行了。我是午夜,午夜要找她,她会不欢迎吗?”


    二周目登船,楚来的自我代入已经非常熟练了。


    但乌冬却并不习惯,他因为楚来的话而皱眉,却见楚来朝他走来。


    “今晚先不找她,晾一晚上,你和我回去,明早我再去见她。”


    楚来在乌冬面前站定,视线盯着他嘴唇。


    乌冬不明所以地直起身,心里警铃大作。


    桌子对面的谢北河也跟着站了起来,楚来那股跃跃欲试的劲头让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今晚不找她,那做什么?”


    楚来头也不回:“演戏。一切都照那群人想的发展,他们才会继续推进计划。”


    其实她还挺想像上次登船时那样去赌场碰碰运气,从章兆手里坑笔钱出来。奈何计划有变,钱什么时候都能赚,还是保命更重要。


    她示意乌冬站起来:“你自己动手吧,把最上面的扣子解开,衣服弄乱些。”


    话音刚落,前方和后背两道强烈的视线朝她投过来。


    “什么意思?”


    这是乌冬问的,谢北河想问,但总觉得自己不会想听到那个回答。


    楚来没想到这两个做过牛郎的人脑筋甚至没她灵光:“这间屋子开了屏蔽仪,你背后的人又看着你进了这里,又带着我出来。他们难道不会怀疑这里面发生过什么?”


    谢北河在后面举手:“我是督察署的人,我也进来了,他们要怀疑早就怀疑了。”


    楚来转身,上下打量谢北河,他不自然地放下手:“干什么,我也要照你说的演?”


    “剧本是这样的,午夜上船后被万恶的联邦督察署调查员骗到了化妆室,乌冬为了爱情英勇出手,闯入小黑屋和警督发生了激烈的冲突。谢专员本来就在舞台上摔伤了,根本不是对手,被乌冬打了个落花流水。乌冬救走午夜,两人前往套房干柴烈火共度今夜,不允许任何外人打扰。”


    乌冬在她旁边解衣领扣子,随着她的话,动作变得越发不情愿。


    谢北河的脸色也很精彩,楚来走到他身旁压低声音:“原本0点有个拍卖会,我账户上没钱,你们想必也不会给我拨经费。照我的安排走,他们现在只会想让乌冬牵制住我,顾不上赚什么拍卖的钱。”


    演这么一通是为了省钱?


    谢北河瞪视楚来,楚来却神情坦然。


    她隐瞒了自己的私心,毕竟有些事只有第二次上船的她才能“未卜先知”。


    当然不只是为了省钱,更重要的是看住乌冬,让他没有得知午夜死讯的机会。


    如果不是不方便,她恨不得把所有督察署的人都叫到套房里,大家一起开着灯熬通宵打牌,哪里有动静都能及时发现——说不定她打牌还能赢一笔小钱呢。


    谢北河尚在评估这个计划的可行性,楚来已经动手了,她习惯快速行动,把别人拽进自己的节奏里来。


    她抬手佯装去碰谢北河的脸,指尖快要落在他嘴角的痣时,又及时收住手:“你需要被扇一巴掌,但我觉得你这张脸落下伤痕会有点破坏美感。”


    楚来的语气公事公办,听不出调戏的意味,但谢北河总觉得自己被占便宜了:“扇巴掌有点公报私仇了吧?”


    已经开始讨价还价,这不就上钩了?


    楚来顺着他的话点头:“那就不扇了,你自己来,打完架是什么状态就怎么演,等会儿我拉着乌冬跑出去,你在后面一瘸一拐地追。”


    楚来说完站着没动,眼睛往谢北河衬衫领口瞟,一副光明正大等着看他解扣子的模样。


    谢北河没动,却见她对自己挑眉,笑得很戏谑:“不知道怎么做?拿出你抓犯人时的劲头,刚刚怎么扭我胳膊的,万一我要回头打你,你怎么制止?还要我教你怎么演打架?”


    “……”谢北河已经可以肯定了,她就是在借机报复。


    几分钟后,化妆室的门被砰地撞开。


    走廊上早已有人暗中蹲伏,却因为眼前的一幕而惊讶地驻足。


    乌冬拉着午夜的手,两人走得飞快,午夜戴着面具,看不清表情,却不时侧头看向乌冬。


    乌冬脸色很差,走到半途抬手理了理衣摆。


    蹲伏者眼尖,意识到他刚刚经历过一场打斗。


    随后追出来的是埃托勒,蹲伏者知道他刚从舞台上摔下来,身上带着伤,此时看去伤更严重了。


    走廊里还有别人,埃托勒走得很慢,这样才能维持姿态的从容,然而蹲伏者察觉到他的眼神前所未有地凌厉,为了演出而打理好的头发也乱糟糟地翘起一片。


    乌冬走到长廊尽头时才回头,两个人隔着这条走廊遥遥对视,谁的表情都不好看。


    蹲伏者退入黑暗中,他戴着的耳机和乌冬同频,此时重新连接上了信号,能够监听到乌冬在说什么。


    “我带你去套房,那里最安全,也没有人能碰你。”这是乌冬在说话。


    蹲伏者望着两人离开的背影,满意地切换了频道,向管家上报。


    没多久,回复传来:套房已准备好,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