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紫越峰

作品:《邪魔他只想和无情道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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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


    钟妙妙昨夜睡得很好,一觉到天明,醒来后完全没有头昏脑涨的宿醉之感,想来昨日的小贩倒是没说大话。


    简单地梳洗一番后,她神清气爽地推开木门,一只脚刚迈出去,就听到斜对门传来“吱呀”一声。


    钟妙妙循声抬眼,见到熟悉的面孔:“谢师叔。”


    谢琅意味不明地扫了她一眼,没说话。


    钟妙妙被他看得有些莫名其妙,想了想,问:“下楼用饭?”


    “昨晚的事,你不记得了?”谢琅见她神态自若,反问道。


    昨晚发生了什么事?


    这话问得钟妙妙是真困惑了,昨晚她与阿元、阿岚一道去素素家,阿岚说不能空着手去做客,阿元路过酒铺时,图新鲜,要打些青梅酒带去,晚饭时众人都浅浅尝了些,酸酸甜甜,入口清爽,只是后劲略大,到后来整个人晕晕乎乎的。


    是了,她猛然反应过来,昨晚她们三个喝多了,究竟是如何回到客栈的?


    她顿时明白谢琅为何冷着一张脸了,试探着开口:“昨晚有劳师叔了。”


    谢琅的眸光定定地盯了她一会,见她神色不似作伪,知道她是真的不记得了。


    不记得就没有继续问下去的必要了,他漫声道:“出发前叫我便可。”随即合上木门。


    话说一半又不说了,下楼时钟妙妙仍在苦思,昨晚究竟发生了何事。


    她想得入神,直到听到有人叫她。


    “钟掌门。”


    这么称呼她的除了方婶便是素素。


    钟妙妙放眼望去,果然是素素。素素昨晚便说今日要来送行,钟妙妙觉得不必这般客气,便拒绝了她的好意。


    没想到素素还是来了。


    素素原本坐在一张方桌前,瞧见她下楼便起身唤她。钟妙妙迈步走上前,在她的右手边坐下,桌上已摆好粥饭和碗筷。


    她刚坐下,就听得耳边一声惊呼:“钟掌门,你脑门怎么青了一块。”


    钟妙妙茫然地抬手,摸了摸光洁的前额,“哪里?”


    “这里,”素素忙指给她,指完又想起什么似的,从腰间摸出一块小小的掌心镜,递给她。


    钟妙妙顺手接过来照了照,大拇指盖大小的淡淡青色,看着像是磕碰所致,只要不用力按压,便不痛。


    钟妙妙想了想:“许是昨夜无意间碰到了吧。”


    素素闻言松了口气,“那就好。”


    钟妙妙刚拿起筷子,猛然间想起一事,停筷问道:“素素,昨晚我与阿元、阿岚醉酒后,言行举止可有不妥?”


    素素立马摇头。


    她今日早早前来正是因昨夜之故。谢琅临走时脸上不虞的神情素素看得真真切切的,本是出于谢恩才请众人赴宴,若是因此事惹恼了谢琅,岂不是好心办坏事,直到方才看到钟妙妙精神抖擞的模样,她才放下高悬的心。


    素素想了想,道:“昨夜娘亲准备留你们住下,她进屋收拾床铺的时候,谢前辈恰巧来了,临走那会钟掌门你让谢前辈把阿元和阿岚也带走,谢前辈就把他们俩扛走了。”


    “后面发生了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钟妙妙咽下一口米粥,想了想,依照素素所言,自己昨夜倒也不曾酒后无状,索性把谢琅的话抛在脑后,不再去琢磨。


    早饭吃到一半,钟三元和钟双岚姗姗来迟,两个人心里明白起晚了,吃饭时狼吞虎咽,看得素素连声劝他们慢点,莫要噎着。


    风卷残云般地吃饱,钟三元和钟双岚上楼拿了包袱下楼,顺便叫了谢琅,几人在客栈门口站着,钟妙妙翻身上马,对素素说道:“回吧,我们这便启程。”


    素素红着眼眶,依依不舍道:“惟愿钟掌门一路顺风,得偿所愿。”


    钟妙妙轻笑一声,冲她颔首,随即扬鞭。


    自打方婶和素素决意在平阳城落脚,钟双岚便托店家把马车变卖了,这会钟三元仍与钟双岚同乘一匹马,马踢踢踏踏地走上前,钟三元噘嘴,故意道:“素素姐姐眼里只有师姐,怎地忘了我?”


    素素破涕为笑:“也愿阿元、阿岚一路顺风,得偿所愿。”


    谢琅单手握着缰绳,修长的双腿轻夹马腹,道:“走。”


    “素素姐姐,有缘再会——”钟三元清脆的声音回荡在风中,素素站在客栈门口,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直到背影消失在拐角,久久未动。


    *


    出了平阳城,四个人三匹马在尘土飞扬的小路上奔驰。


    钟妙妙侧目看了眼身后的那抹黑影,她有意为昨晚之事向他道声谢,便刻意放慢马速。


    等到两人并行的时候,她先是迂回问道:“师叔,我昨夜可是撞到了什么?头上有淤青。”


    谢琅目不斜视地看向前方,脑海里浮现出昨晚的画面,钟妙妙似乎是叫了声“师兄”,但事后回想也像是“师叔”。他待要细问,只听“哐当”一声,她连人带剑栽倒在楼梯上,淤青许是那时留下的。


    想到那声含糊不清的“师兄”亦或是“师叔”,谢琅在心底暗嘲,自从封印加深,他猜测钟拂之还活着,便开始草木皆兵了。


    “你有师兄?”


    钟妙妙愣了一下,不明所以地摇了摇头。


    从后方赶来的钟三元闻声立马抢答:“当然没有!师父只有我们三个徒弟。”


    说罢,她颇为自得地扬了扬下巴:“只有我有师兄,是吧,师兄?”


    钟双岚瞥了眼师叔和师姐,对着破坏二人相处的罪魁祸首,他一开口就是煞风景的话,他凉凉地道:“师叔传授的心诀背熟了吗?别怪师兄没提醒你,这条路上可是有魔出没。”


    钟三元的脸瞬间垮了。


    不过转瞬她又高兴起来,大声道:“昨晚师姐说了,我现在自保是没问题的。”


    她所言非虚。


    昨晚赴宴,开席前几人搭不上手,闲着无事,钟妙妙索性考校一番他们两人的修为,比起下山时提升不少。


    钟妙妙叮嘱道:“阿元,勿要自满。”


    她的语气并非严肃训斥,只是善意提醒,钟三元心中明白,飞快地吐了吐舌,“多谢师姐提点。”


    有师姐的话撑腰,钟三元的腰杆自然挺直了。


    小路荒无人烟,野草丛生,马蹄踏处扬起阵阵尘土,不知不觉已有数日。


    这一日,毒辣的烈日一点点爬高,眼看快到正午时分,钟妙妙举目远眺,见前方不远处的路边有几株大树,树冠如伞,正是午休乘凉的好地方。


    几人在树前下马,将马拴在树桩上,树下成片绿荫,连风到此处都凉爽几分,钟三元忍不住喟叹道:“好凉快啊。”


    天气太热,连马儿都受不了,顾不得低头吃草,在树下呼哧呼哧地喘气,钟妙妙动作轻柔地摸着马头,“小憩一会吧,等日头落些再赶路。”


    谢琅早已跃到树上,懒洋洋地斜靠着树桩,顺手从近旁的枝头揪了片叶子,他用指尖捻着树叶来回转动。


    莫名地想到四个字:一叶障目。


    很像他近日的处境。


    谢琅隐隐觉得自己遗漏了什么,但他一时半会想不起。


    究竟是什么呢?


    他的眸光透过层叠的叶片,漫无目的地落在远处。


    树下,钟妙妙盘膝而坐,闭目运气,钟三元和钟双岚见状便不再打闹,跟着坐下练功。


    晌午时分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纵然有绿荫遮蔽,周遭的热气仍旧来势汹汹。


    钟三元虽嘴上满不在乎的样子,实则不愿拖众人后腿,每每练功的时候比谁都认真。


    原先练功时她总觉得卡在那里,不上不下的,那时正巧师父受伤,她便将这事抛在脑后。


    现在她才明白,原来那就是瓶颈。


    下山后在师姐和师叔的指点她顺利突破瓶颈,修为大增。眼下,她坐在钟妙妙不远处,诵着心诀,默默运气,顾不上两腮被暑气蒸得通红。


    钟双岚骑了许久的马,实在撑不住,闭目睡了一会。


    等到暑气渐消,钟妙妙叫起几人继续赶路,因午时休憩的时间颇长,趁着傍晚凉爽,几人便不停歇继续赶路。


    钟三元晌午时没有午睡,这会坐在马上头一点一点的,好似小鸡啄米那般。


    钟双岚见了,单手握紧缰绳,腾出一只手托住她的下巴。


    天色已经黑透了,今夜无月无星,风一阵赛过一阵的强劲,卷得尘土四起。钟妙妙勒马,座下的马匹不安地打了个响鼻,她抬眉凝视着黝黑的天色。


    钟双岚跟着停下:“师姐?”


    “看天色,许是要有雨。”


    钟双岚顺着她的视线,仰头望天,若非师姐提醒,他还真没注意,今夜的天黑得太早了。


    他定睛一看,并非天色漆黑,原来是乌云压顶,缝隙之中漏出些许墨蓝的天色。


    谢琅侧身对着他,简洁明了地道:“路线图。”


    夏雨又急又猛,而如今他们身处光秃秃的荒野,连棵可以栖身的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