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和亲

作品:《听说我是奸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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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时,楚国,长安城。


    绳索缚身的宋国粮商全部哭天抢地,满嘴怒骂地被压在了菜市口专门用于行刑的台上。


    长安城乃是戾朝旧都,这座菜市口前的刑台历经久远,木质地面暗红一片,上面的陈血从来都没擦洗干净过。


    这刑台上曾经绑过戾朝众多逆贼,先帝也在这里斩过贪官污吏、皇亲国戚,甚至安厌也是在这里被凌迟3800刀。


    古时候娱乐设施少,生活又苦,百姓就总喜欢来菜市口转,每次有人要被处刑,就要数他们最高兴。


    他们都是些底层人,在这个阶级固化的古代社会中未被教化,愚昧至极,听风就是雨,可以随意被煽动。


    他们可不管刑台上面的人无不无辜,因为那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他们只知道以往高高在上的大官和贵人、富豪乡绅老爷,上了这刑台都一样得跪在他们这些被瞧不起的贱民面前!管他是什么罪名,他们都会拍手叫好!


    那种不能被留全尸的,尸体还约定俗成的可以被他们捡走。他们坚信那些达官贵人身上都带着气运,吃了就能够百病不侵,下辈子还能投个好胎。


    贵人的肉吃了能当贵人,有钱老爷的肉吃了能当有钱人,若是权贵,那就更不得了。


    安厌这个权相被凌迟的时候,被强行维持理智看着刽子手剐了自己3800刀,又亲眼看着自己的3800片肉全部都被抢完了,连骨架都被愚民捡回去炖汤。满地的血都被用来沾馒头吃。完全不在意她还活着的时候被砸了那么多石子和烂菜叶子的脏污。


    人人嘴上说着她这个女子低贱,议论、捏造她的罪名,其实都坚信吃了她的肉下辈子就一定能投身个世家,然后像她一样聪明有文采,六元极第当上状元,依靠各种利国利民的政绩平步青云又当上丞相。


    安厌像恨楚时鸣一样恨这些刁民,却也不得不承认,这些刁民之所以是刁民,只是没有上升渠道,也没有被教化过,根本不通基本的纲礼伦常,荒谬可笑地以为吞吃同类的血肉就能够达成愿望。


    所以安厌才愿意继续用各种方法,甚至是自掏腰包、和全朝的世家贵族对着也要坚持原身下令的科举改革,开化这些愚民,让这些愚民有上升的渠道。


    所以她才要这么决绝地斩掉宋国粮商换取民心,让这些愚民都信她,然后逐渐偏信于她,盲信于她。


    安厌并不是不恨,也不是不计前嫌同情这些伤害过她、看过她狼狈模样并当做笑料的愚民,只是这样做利大于弊。她习惯于抛弃自我的情感需求去换取目地的达成。


    一如既往,在宋国粮商被绑上刑台时,投掷的石子和谩骂也一起降临到他们的身上。


    屠刀落下,第一颗头颅滚落。


    刚和齐折叶吃完饭赶来的安厌坐在菜市口不远处的马车中,看着自己曾经跪过的刑台,感觉一阵索然无味。


    “告诉刑行的,剩下的就别斩首了,换成凌迟。”


    本应坐在刑台最高处的行刑官点头哈腰地站在马车旁小心道,“他们的罪行并不足够…”


    “嗯?”


    “下官马上去办!”


    安厌把影一剥好放在碟子里的玉米粒当作零嘴,哼笑了一声。


    “走。”


    马车掉头,缓缓离开。


    ……


    又是五日一次的小朝会。


    金銮殿上,姜太尉严肃道:


    “陛下,丞相斩杀宋国粮商一事简直就是不顾后果,陈国军队一事还未解决,又给了宋国理由和可乘之机,更别提我国粮食储备不足,若是在这时被宋国断掉补给,然后被两国一齐夹攻,后果不堪设想啊!”


    龙椅上的楚时鸣闻言一怔,愤而神色大震。


    他一直在宫里,对安厌斩杀宋国粮商一事毫不知情。宫里的人竟然完全被安厌掌控了,没有任何人告诉他这件事!


    安厌那奸贼到底在想什么?他难道就不知道杀了宋国粮商以后宋国就有理由不提供粮食、和陈国一起出兵吗?安厌难道不知道楚国的粮食会无法供应吗?


    他下意识去看文官首位,却发现属于安厌的位置空着。在金銮殿环视一圈后,也没能在文武百官中发现安厌代表性的金竹绯袍。


    怎么回事!安厌怎么没来?


    他今日本就是要借着之前安厌立下的军令状发难,打算一上早朝就借陈国军队一事与其他朝臣一起找安厌的麻烦。可安厌不来又算是什么?是觉得做不到,或者消耗代价过大,直接斩了宋国粮商过瘾就要抛下他,抛下楚国,回陇川安氏去了吗?


    不!不行…安厌在这个时候走了,楚国现在的局面该怎么办?除了安厌还有谁能解决!


    楚时鸣感到一阵惶恐,“安相何在?”


    “陛下不必再找了,想必安相是因为前几日说能够解决陈国军队的承诺无法达成,故意不来拖延时间。”


    武官行列,平昌侯志得意满地出列,兴灾乐祸道,“虽说安相劳苦功高,可安相此行此举无异于不顾楚国安危,心怀叵测,陛下不得不防啊!”


    “闭嘴!”姜太尉怒斥平昌候。


    平昌侯想发怒,但顾及姜太尉,忍下声退了回去。


    国子监祭酒很不理解姜太尉明明身为武将之首、安厌头号政敌,却在现在这个好时机和平昌侯内斗,“太尉这是何意?安厌之心,天下皆知,本就是他……”


    “现在重要的是楚国存亡!丞相之事容后再议!”姜太尉怒声打断他。


    看着他们吵作一团,龙椅上的楚时鸣心中烦躁,“够了!”


    ……无人理会。


    安厌不在,无人镇压群臣,众人都没有顾忌,金銮殿内嘈杂一片,没人关注楚时鸣,就算听见他说了什么,也直接忽略。


    执礼太监手持静鞭,在空气中击出噼里啪啦的炸响。


    金銮殿中的争吵这才声势渐小。


    楚时鸣阴狠地看着这群朝臣,渴望权力的欲望加深,可看着他们官袍上的猛兽和禽鸟,却又感到一丝无助。


    ——他竟然…无比渴望在这群衣冠禽兽中找到凛然不变的金竹绯袍来获取安全感。


    安厌难道真的打算丢下他了吗?那奸贼当真那么狠心,就这样扔下他和这群真正居心叵测的官袍兽呆在一起!


    “陛下?”


    有人在叫他。


    楚时鸣回过神,发现出列的是从来都不参与朝堂斗争、甚至很少在早朝上说话的户部尚书,齐折叶。


    齐折叶是真君子,敬天地君师,除了不识时务和不合群、被士族阶级视为笑柄外,算是少见的清流与可用之人了。


    楚时鸣勉强回答,“……齐爱卿有何事?”


    “启禀陛下,微臣相信安相定然有他的谋划,绝不会弃楚国与陛下于不顾,今日早朝缺席,说不定是被什么绊住了。”齐折叶礼节齐全地低头拱手道。


    他几日前见过安厌制作的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