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脸红

作品:《心跳晨昏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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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淮序呼吸的气息熨红温书渝的耳朵,红晕一寸一寸蔓延至脸颊。


    只一步之遥,两人的脸颊若有若无要贴上。


    温书渝一颗悬着的心七上八下,偏过头紧瞪江淮序,“你敢?”


    “你觉得我敢不敢?”随着话音,江淮序缓缓转头,嘴角擒着笑意。


    温书渝的目光猝不及防与他对视,共呼吸一片空气,甚至能够看清眼前男人鼻尖处的细细薄汗。


    原本觉得是不敢的,江淮序这样问,离她那么近,稍稍偏一毫,就能碰到她的鼻头。


    他眼里的笑意不明,温书渝拿不准江淮序的想法,“江淮序,你不可以强迫我,而且这是违法的。”


    温书渝的手指紧紧抓住被子,往脖颈处拉,身体慢慢向另一侧挪动。


    “原来在你心里我是这样的人啊。”


    江淮序被她的小动作可爱到,直起身子不逗她了,修长的手指掀开被子一角,“怕你闷死了,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哦,我就说嘛,你肯定不会。”温书渝手动给自己扇风,试图让脸上的温度降下来。


    热带地区,夜晚气温居高不下,与国内相比,酒店中央空调的制冷效果堪忧。


    “你脸好红。”江淮序轻飘飘丢下一句话。


    “太热了。”温书渝绝对不会承认,脸烫是被他盯着看害羞了。


    江淮序去柜子里找被子,酒店会常备一床薄被子,以备不时之需。


    灯光尽数熄灭,迎着窗外的海浪声,两人合上眼睛。


    亲友互相残害的事情,温书渝见得太多太多,始终紧绷着一根神经,保持浅眠。


    终是败给了瞌睡虫,温书渝没听到沙发处的叹息声,“傻鱼鱼。”


    晨曦微露,海平面现出鱼肚白,晦暗的房间内,沙发处空无一人。


    暖黄色的灯光透过磨砂玻璃门洒落一地,卫生间传来淅淅沥沥的流水声,江淮序正在洗漱。


    分贝放到最小,生怕吵醒了床上的人。


    待到江淮序从卫生间出来,天已大亮,温书渝仍在睡梦中。


    被子掉下来大半,笔直纤细的长腿裸露在外,春光乍泄,沟壑起起伏伏,全然不见睡前的防备。


    江淮序轻手轻脚走过去,视线刻意避开床上的女人,轻轻拾起被子,替温书渝掖好。


    日出前后,温度最低,担心她着凉。


    连续睡了12个小时,温书渝醒来时房间没人,低头看看身上的衣服,完好无损。


    一整夜相安无事,江淮序确实是正人君子。


    听到卧室内的动静,江淮序摆好叉子,“鱼鱼,吃饭了。”


    温书渝嘴巴里含着一口泡沫,“好巧哦,你怎么知道我这个点起来?”


    “你不上班都是睡到这个点啊。”


    用心观察几次就知道的事情,并不难。


    温书渝盯着桌子上的食物发呆,汉堡、咖喱,还有不知道是什么的,一盘黏糊糊的汤。


    看着毫无食欲,白皙的手指捏着勺子翻来翻去,就是不往嘴里送。


    汤勺碰到陶瓷边缘,发出轻微的“叮叮”声。


    眼前的女人眉毛紧蹙,皱成“川”字,满脸写满嫌弃。


    江淮序开口,“没有葱姜蒜,没有剁碎的菜叶子,鸡肉的皮也去掉了。”


    “你怎么知道我不吃这些?”肚子饿的咕咕叫,温书渝叉起一块鸡肉,自问自答:“哦,在家会经常一起吃饭。”


    这就是青梅竹马的不好之处,太熟悉,你摸个头,他就知道你想做什么。


    温书渝嚼了下鸡肉,眉心的“川”字深了三分,肉质太柴,调味奇奇怪怪,味道太差难以下咽。


    甚至怀念起家里的泡面了。


    “不好吃,还有别的吗?”温书渝撂下手里的勺子和叉子,往椅子上一躺。


    江淮序思索片刻,“等我。”


    窗外碧波荡漾,湛蓝的海面一望无际,宛若一颗巨大的清澈的蓝宝石。


    去干嘛了呢?温书渝躺在沙发上查外卖,看看附近有没有便利店或者中餐厅,誓死不吃桌上的菜。


    约摸过了20分钟,江淮序拎着一份外卖走了进来,“凑合吃。”


    温书渝打开包装,是一碗牛肉面,表面飘了一层辣油。


    两眼放光,“江淮序,你从哪找的?”


    味道没法和国内相比,但是比本地菜好吃太多。


    江淮序吃着桌子上的菜,“网上查的攻略。”


    温书渝点点头,“是我妈还有君姨和你说,让你多多照顾我的吧。”


    怎么会有人包容她,大热天出去找吃的。


    抽出一张纸巾,江淮序擦擦手掌,“你是我的未婚妻,照顾你是分内之事,不需要叮嘱。”


    “咳咳咳”,温书渝未能适应未婚妻这个称号,“江淮序,就我们两个人,你就不用演戏了。”


    “这是事实,以前也是这样。”江淮序敛下浓密的睫毛,随口回答。


    一句以前,将温书渝的回忆拉回十多年前。


    好像是高一之前,那时他们还未疏远,江淮序像照顾妹妹一样照顾她。


    即使他们同年同月同日生。


    什么时候变了呢,源于中考结束后,他们一同去游乐场玩。


    身侧的人突然没了动静,江淮序在温书渝眼前晃晃手掌,“快吃吧,面要坨了。”


    “哦,好。”温书渝低下头吃面。


    午时,太阳灼热,拍摄延迟开始。温书渝穿着她的吊带睡衣,在房间里晃悠。


    江淮序看着眼前走来走去的人,过了一晚而已,就对他这么放心了吗?


    下午五点,日落西沉,是拍摄的绝佳时机。


    沙滩上聚集了许多游客,不少是拍婚纱照的情侣,不乏有熟悉的东方面孔。


    开始是基础简单的动作,牵牵手之类的,温书渝尚能适应。


    接下来却犯了难。


    摄影师指挥,“新郎新娘互相搂住对方的腰,眼睛看向对方的方向就好。”


    “来吧。”温书渝不是扭捏的人,先一步抱住江淮序,和他脖颈相交,面前男人骤然僵住一秒。


    贴的太近,温书渝清晰感知细微的变化,打趣他,“江淮序,你没和女生抱过啊。”


    江淮序低声答:“没有。”


    是一个纯情的竹马啊。


    两人的气息互相洒在对方的耳垂,向前一毫,仿佛就要吻到。


    “江淮序,你占我便宜。”温书渝用仅他们二人能听到的气声说。


    江淮序表示无辜,“我什么也没做啊。”


    刚刚温书渝感觉脖子一凉,好似被吻了一下。


    一触即逝的感觉,难道是错觉?


    十分别扭的动作终于结束,温书渝偏头看到江淮序的耳朵,调侃道:“江淮序,你耳朵好红啊。”


    伸手捏了一下,“还好烫啊。”


    江淮序抿唇笑,目光落在温书渝耳朵上,“未婚妻,你也是。”


    温书渝连忙摸了下自己的耳朵,是有点烫手,回瞪了江淮序一眼。


    由于供血不足,一般人耳朵是凉的。


    不仅没有将他一军,还暴露了自己。


    摄影师指挥下一个动作,“额头相抵,互相看着对方。”


    书上说,亲密距离在44厘米内,对于他们来说,却难以办到。


    刚刚是肢体亲密,不需要直视对方眼睛,尚能克服,现在怎么做都是难受的。


    全身紧绷一条弦,背部板板正正,非常不自然。


    江淮序向前近一分,温书渝往后退十分,“江淮序,你不要靠我那么近啊。”


    一步一步后退,快退进海里。


    “鱼鱼,别退了。”江淮序伸手搂住温书渝的腰,带进怀里。


    动作迅速,温书渝直接跌进江淮序的胸膛,差点吻到他。


    摄影师:“哎,对,就这样,保持住。”


    两人额头相贴,温书渝的全身定住,哪里都是烫的。


    尤其是额头和后腰,好不自在。


    隔着婚纱,为什么他的掌心还是那么热,还有他的额头,好硬,像烙烫的铁皮。


    离得那么近,温书渝眼珠向下望,瞄到了江淮序的嘴唇,薄唇微红。


    再往下是滚动的喉结,跟随他的动作,轻轻吞咽。


    温书渝不习惯与人如此贴近,眼神随处乱晃,最终坠入江淮序墨黑的眼眸里。


    从他的瞳孔里,隐隐约约看到了她渺小的影子,那么小,却那么清晰。


    时间在悄寂中拉长,终于得到摄影师的号令,“好,完美,下个动作,新郎亲吻新娘,嘴唇贴一下就行。”


    前方的两个人始终没有动作,怔怔立在海边,摄影师问:“没接过吻啊?”


    摄影师只是随口一说,江淮序却用乌黑的双眸盯着她,嘴角上扬弧度,认真等待她的回答。


    “接过,你母单,我和你又不一样。”


    温书渝目不转睛地望着江淮序,特意加大音量,增加说服力。


    反正江淮序并不清楚她和陆云恒的过往,除了父母和沈若盈,其他人以为他们在一起过。


    江淮序内心的苦涩如病毒肆意滋长、蔓延,知道是一回事,听见又是另一个回事。


    倒不是介意,只是嫉妒别人曾经得到过。


    江淮序倏然低下头,与温书渝平视,“那未婚妻,你教教我怎么接吻。”


    态度诚恳,俨然一个好学生。


    “你做梦,江淮序,你去和摄影师说不拍接吻的镜头。”温书渝手掌拊在江淮序肩膀,用力向前一推。


    江淮序一个趔趄,差些跌倒,温书渝条件反射又拽住他的手臂。


    她那点力气,怎可能推动他,配合她罢了。


    不过,温书渝下意识担忧他的行为,抚平了江淮序内心的一些苦涩,“行,我去说,谨遵未婚妻之命。”


    摄影师表示理解,每个人接受的程度不一样,不能勉强。


    更何况,顾客是上帝。


    随着太阳没入大海,粉紫色的余晖在空中碎散,今日拍照告一段落。


    拍照比跑步要累多了,温书渝脸都笑僵了,快跑进酒店,瘫在沙发上。


    等江淮序去中餐厅打包食物。


    她才不要吃本地的难吃的菜。


    只是,身下的沙发怎么这么硬啊?江淮序就这样睡了一晚。


    拍照时给她递水、扇风,因她挑食,毫无怨言地去远的餐厅买食物。


    江淮序拎着几个餐盒回来,买的菜都是她喜欢的。


    温书渝过意不去,“今晚你睡床,我睡沙发。”


    她不是没良心的人,受了江淮序一整天的照顾,要回报些什么。


    江淮序:“不用。”她就是这样的人,生怕欠了别人。


    趁他洗澡的空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