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十五章

作品:《不思量自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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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下滚灯不剩二三,众人图个新鲜,便不再回购,见不管怎么叫喊都在无人买时,柳柒柒准备提前收摊,数着手中银钱,赚的连琼华每月给的柴薪银一半不到,可她已经知足了,大钱靠命,小钱靠攒,有总比没有强。


    想到这她领着松萝回去了,春文早就做好了膳食,就等着娘子归来,远远看去人影渐渐。


    柳柒柒邀松萝留下用膳,而她面色惶恐不安,甚至打起了哆嗦,应是认生,见此柳柒柒也不多说,与她一起静静立着。


    饭香袭来,难以自抑,见小孩终于破功,柳柒柒拉着她进了食案。


    舀碗谷粥递给她,示意她尝尝。


    入嘴那一刹那,米香肆意,在味蕾里炸开,是食物本身的味道,柳柒柒见小孩大口大口的吃着,叮嘱道:“慢些,慢些,没人给你抢。”


    正大快朵颐时,外面响起一阵粗粝的脚步声,“阿萝,阿萝,在里面吗?”


    松萝闻言忙应下:“阿翁我在。”便急急的踏出门去,柳柒柒紧跟其后。


    松父生的敦厚,因常年做劳的缘故,有些黑瘦,他此刻正关心着自家孩儿,使其转着圈的打量,而后凑到松萝耳旁:“她没欺负你吧!下次还是不要和她玩了,云云。”


    按理说她应该装听不到的,可奈何常年耕作吆喝,这声大到三里之外都能听见。


    让她怎么装,稳住形色道:“我可听到了。”


    松父与其女面面相觑,不知所措,这场面使松父有些汗颜,人在尴尬时总是会装作很忙的样子,所以父女二人时而挠挠头,看看地,就是不去看主人公。


    理所应当的父女二人被请了出去,彼时松萝手里还拿了一捆烧饼,与两个滚灯,勃挎抱着松父,不知说些什么好,揪了根老父亲的胡子,嚷嚷着回家。


    刻板印象害人不浅。


    柳柒柒照着铜镜,打量着,自己也不长得凶神恶煞呀!不过那松父惧怕的模样又是为何?倏然她又嗤笑出了声,黄若的嘴还真是快,想来现在她的名声又坏了些,不过也不是没有好处的,没人敢在惹她了。


    春文招呼柳柒柒休浣过后,换上了那同宗同族的白纱衣裙,与平常衣物最是不同,宽袍鲤纹,长曳拽地,腰间紧挤一根随着拖地的红绳,配着分梢髻,未簪配饰,只最左侧别着一朵盛开的白花。


    这身打扮活衬得像个刚出世的妖精,在带上这獠牙面具,更像是来索命的了。


    入夜,月朗星稀,难得地面亮如繁星,小小孩童手拉手寻着玩伴,推挤着在大人腿旁奔跑着;拱桥上年轻男女正欲说羞,商贩的叫嚷响彻云霄,今年定是个祥和日;神明游街,身后跟着落队的小鬼,随着大祭司“跪!起!”跪在地上祈求神明的百姓也跟着走,柳枝沾水祛除晦气,意为着昨日已毕,朝前走也。


    十里庙会,喧闹非凡,携家出游的百姓,正张灯结彩饮酒作乐。


    彼时柳柒柒与春文赶来时,正好见这一幕,春文手忙脚乱的也要跟去祈福,边跑边回头道:“娘子,奴且先去,这可是大事,神的庇佑呢!”


    柳柒柒应下,并叮嘱她好好玩,不用担心自己。


    街上这些人除了脸带面具不一样外,那服饰是完完全全的相同,男子着白纱宽衣,与女子的的服饰相比不二般,现在的季节百花争艳,再配上这番景象,活脱脱如世外桃源。


    柳柒柒兴奋极了,眼前走马观灯甚是新鲜,东逛逛西走走,一步也不肯停歇,随着打更人敲锣,一个屋檐的距离,鱼灯、龙灯、瓜果灯……逐渐纷至沓来,柳柒柒眼眸紧跟着,遂加快脚步。


    未曾注意前方,直至将前方娘子撞到,才顿然醒悟,对方是一群携手相玩的小女娘,莺莺燕燕,好在并未全军覆没,只撞到走在头前那位,柳柒柒抬眸相看,对方嗔目,似是要将她活剥般。


    彼时两方狰狞面具皆以被撞掉,柳柒柒紧皱眉头,这副面孔不是花瑶娥还能是谁?不用想也是阵腥风血雨,有时候柳柒柒不禁感叹,有其母还真是必有其子,黄若这般,她也这般,难唉,难唉。


    她先是向前想将她扶起,奈何这位女娘耍无赖,先是抓住她申来之手,在狠狠往前一推,力道之大,使她踉跄几步,又与地面来了个亲密贴贴。


    花瑶娥愤怒道:“你真是煞星,令人恶心至极!”


    紧接着她身旁瘦如竹竿的女郎点头跟着符合,“就是,就是,今日也忒倒霉了,遇到这个天煞孤星。”


    一众女郎更是窃窃私语,为花瑶娥打抱不平。


    离花瑶娥最近的娘子,长得高大富态,倒是欲将她扶起,也算是给了个台阶下了,可奈何花瑶娥并不想承她的情,也一并打开,似是要与柳柒柒纠缠到底。


    这话她就不爱听了,虽说撞到你是我的不对,可也不用这般辱骂吧!而且有这责怪力气,你早起来了。


    那名富态娘子并未生气,也未因她所作所为怯场丝毫,略侧身些,对着花瑶娥温言道:“阿姊,好阿姊,莫要恼,与小人计较也掉面了。”


    闻言,花瑶娥瞪了她一眼,咬牙切齿道:“你自是大度,可我的面具掉落,这是顶大的事,难道我还要和和美美同她说笑。”


    富态娘子叹气不已,指着柳柒柒,还在宽和道:“面具掉落是大事,可她的也掉了,这也算是扯平了。”


    不亏是军师,三两句就将火熄了,不过这面具有甚说头吗?难不成是求福避灾的,那她确实罪过。


    此刻和平使者还在发力,富态娘子向这方走来,递出丰腴手,将柳柒柒扶起,和缓道:“我叫秋笑语,比你大几岁,叫我阿姊便可。”


    秋笑语同她名字般爱笑嫣,且她长得清秀,有种亲和力,可嘴角的上扬又将之冲淡了不少,柳柒柒不去细想,行了礼,“叫我柒柒阿妹便可。”


    想了一瞬,又问道:“阿姊不知我吗?”


    秋笑语轻哂笑,“柒柒阿妹莫不是糊涂了,幼时我甚不爱出门,我们不曾玩过的。”


    如此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