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晕倒

作品:《良卿美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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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月初八,乡试即将开考。


    早上天气阴沉,一场暴雨悄然酝酿。考场内外黑压压的全是人,车子轿子把周围的街道堵的水泄不通。


    江南府各地县、乡的秀才齐聚在南广场,排队等候进考场,孙璨站在队伍中间,仰头看一眼乌黑的天幕。


    “紧张了么?”。


    孙璨闻声转头,看到岳芷卿一身书生打扮,柳眉杏目,玉树临风,像即将入场的俊俏考生。


    他挑眉道:“考试有什么紧张的,早迫不及待要大显身手了。”


    岳芷卿笑了起来,拿出一个素面香囊给他:“提神醒脑用的,只放了冰片和薄荷,省得检查被扣下。”


    孙璨把香囊放到考篮里,委屈巴巴道:“亏你还知道关心我。”


    岳芷卿摇摇头,不禁莞尔,说:“怎么跟孩子似的。”


    “不是么?”孙璨俊脸微赧,他本身有些少年傲气,不是会撒娇的个性,这段时间被岳芷卿晾着,有点手足无措了。他看了岳芷卿一会,随口道:“以后别把我当岳继祖看待。”


    岳芷卿想跟他解释,然而有官员被轿子抬着入场了,童生们纷纷伸长脖子,检查的速度加快了。岳芷卿只得说:“表哥,祝你金榜题名!”


    孙璨点头,检查完随身物品,进了考场。


    岳芷卿回去时,在门口碰到袁三郎,眼见避无可避,她只得硬着头皮打招呼:“三爷您来了。”


    袁三郎打量她这一身装扮,本以为要嘲讽两句的,谁知他只是点点头,问了句:“去送考了?”


    岳芷卿:“是。”


    袁三郎站在门口没动,岳芷卿也不好进去,只听他又问:“孙少爷有把握考上举人吗?”


    岳芷卿:“他自己是有信心的。”


    袁三郎心事重重的点了点头,今天没有找岳芷卿的麻烦,倒是奇怪。


    他好像还有话要说,门吱呀一声打开,锦儿从里面走出来。


    她用一根绳子把头发绑在脑后,头上连一根素簪都没有,脸圆圆的,脑袋也圆圆的,五官精致,嘴唇红润,一双乌溜溜的黑眼珠子像浸在泉水里一般,纯净而灵动。


    “大小姐,我正到处找你。”


    岳芷卿问:“找我做什么?”


    锦儿:“发射器在陈记铁匠铺组装,我去看看完成得怎么样了。”


    袁三郎不满被忽视,故意沉着脸训斥:“你一个姑娘家家的,捣鼓那东西做什么?”


    锦儿才看到他似的,娇滴滴的叫了声“三爷”,仰着小脑袋道:“发射器向宇宙发射信号,我爸妈收到信号就会来接我。”


    袁三郎听得一头雾水,转头看岳芷卿,岳芷卿轻轻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听不懂。


    锦儿伸出手:“大小姐,你给我二十两吧,宣纸用完了,我再买一些,剩下的给师傅们发红包。”


    袁三郎惊讶道:“你这么大方,还给人发红包?”


    锦儿点头:“陈记的师傅手艺很好呢,手工打磨的零件跟机器做出来的一样精密,很考验人耐心的。”


    岳芷卿不敢在袁三郎面前说什么,对锦儿道:“你跟我来,我帮你把头发重新梳一下。”


    说着跟袁三郎道别,锦儿跟在她身后诉苦:“前院的翠玲嫂走了,我自己不会梳头……”


    “……二十两!”赵妈妈一听她要钱买纸,还要给人发红包,顿时脸都绿了。


    岳芷卿连忙朝她打眼色:“赵妈妈你拿给她吧。”


    锦儿无视赵妈妈杀人的表情,高兴的接了银票放荷包里,还不忘补刀:“少了我再跟你说。”


    岳芷卿赶在赵妈妈发飙之前摁住她的手,边给锦儿梳头边说:“你一个人出门不安全,让茂才陪你去好吗?”


    锦儿不懂她的用意,道:“我问问茂才哥忙不忙。”


    其实钢刀坊被封后,马茂才和一众工人都闲下来了。茂才还好,他爹娘在岳家做事,一家人分了房子住,其他工人只能另谋生路。


    锦儿梳了好看的双环髻,揣着小荷包,高高兴兴去前院找茂才。马管事正在议事厅跟袁三郎对账,听到她的声音,起身走到外面回她:“茂才给少爷买鱼去了,你一会再来找他。”


    “哦,我知道了。”锦儿娇娇的应道。


    马管事回到议事厅,猛不丁对上袁三郎奇怪的目光,突然想起袁三郎也对锦儿有意思。马管事被盯得心虚,呵呵干笑两声掩饰尴尬。


    袁三郎心不在焉的翻了翻账本,合上说:“明天再对,我有点事忙。”


    他出门快走几步追上锦儿,满脸不高兴的问:“你找马家小子做什么?”


    锦儿不懂察言观色,笑眯眯的回答:“我问他忙不忙,想让他陪我去陈记一趟。”


    袁三郎:“以后出门需要人陪,你跟爷说,别找马茂才了。”


    锦儿偏着头,大大的眼里有大大的问号:“这是为什么呢?”


    袁三郎简直被她气笑了,食指在她额头上敲一下:“下个月爷就娶你过门了,你还让别的男人陪你逛街?”


    锦儿扭头避开他的手指,转身往外走:“才不要嫁给你呢~”


    她斜眼瞧人时眼尾上翘,眼神似故意勾人一般,带着点使坏得逞的得意,尤其说话尾音上扬,任谁听了,都会以为她在调情。


    袁三郎神魂颠倒,喜不自胜,追在她身后逗她:“你不嫁我嫁谁?”


    锦儿:“谁也不嫁,我要回家的。”


    袁三郎:“等做了爷的女人,你哪儿都不想去了。”


    锦儿瞥他一眼:“那不可能,你们这里什么都没有,我才不要留在这里呢。”


    袁三郎:“原来是为了这个,你放心,我知道你孤身一人,没父母给你置办嫁妆,爷早都准备好了。上好的拔步床,樟木女儿箱,妆匣,龙凤被……别人有的,你也有。”


    锦儿听到这里,心中一动,忍不住感慨:“三爷你人还怪好的呢。”


    袁三郎闻言大喜:“你知道就好,小没良心的,难得听你说句好听话。”


    两人说说笑笑走到陈记铁匠铺门口,只见大门敞开,地上狼藉一片,往日叮叮当当的敲打声都停了。


    卓予锦往铺子里瞅一眼,炉子漆黑,奇怪道:“这是怎么回事,今天不开工吗?”


    袁三郎心中一沉,想起这陈记的老板他见过,几个月前去岳家要账,被他叫人打过一回,后来就没见过了。


    卓予锦踩着满地煤渣走进去,看到几个人在里面翻东西,有两人为争一块铁差点打起来。袁三郎把她拦到身后,怕她被误伤。


    “你们是何人?这铺子的陈老板呢?”袁三郎大声问道。


    有人回头看他们一眼,认出袁三郎来,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