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国。


    诸葛瑾瑜看着跪在地上的弟弟，久久无言。


    孩子长大了，想要出去闯闯，但也不至于一回来就吵着闹着要上战场吧？


    他捏了捏眉心，头疼的看向一旁老神在在的紫均。


    紫均在桃源城的时候早就受够了那傻小子，现在轮到诸葛瑾瑜好好体会一番了。


    见国师不搭腔，诸葛瑾瑜叹了口气，孩子大了，不好管了。


    “为什么非去战场不可？”他耐着性子问道。


    诸葛瑾毅苦着脸，他也不知道。


    或许是因为探子来报，肖胜楠也参加民兵队上了战场。


    如果……他希望能救下她。


    “我……我有必须上战场的理由。”他语气坚定。


    诸葛瑾瑜实在拿他没有办法，随意摆了摆手，“你先下去，我再考虑考虑。”


    等诸葛瑾毅离开，接收到紫均揶揄的眼神，诸葛瑾瑜只能无奈苦笑，“义父，你说瑾毅非要上战场的理由是什么？”


    紫均抱着镶了宝石的拂尘，给了他一个“你懂”的眼神，“还能是什么？女子呗。”


    诸葛瑾瑜不太信，“可我看瑾毅分明是还没有开窍的样子啊。”


    说这家伙是为了一名女子，诸葛瑾瑜宁愿相信他是为了那头叫“霸天”的白虎。


    紫均白他一眼，“你不开窍，不等于他没开窍，那女子你应当瞧见他信中写过。”


    诸葛瑾瑜回想了一下诸葛瑾毅给他写过的信，脑海中一下就浮现出了一个人名字，“是他那个叫肖胜楠的同窗！”


    紫均点头，“约莫是吧。”不然他想不出，傻小子为什么要眼巴巴的去那么危险的战场。


    诸葛瑾瑜又好气又好笑，“就这点出息！不过一个女子而已，若是真喜欢，直接派人带回来就是……”


    紫均神色微敛，正色道：“瑾瑜，不可小瞧桃源城的女子。”


    “瑾毅回因为那名叫肖胜楠的女子开窍，我觉得很正常。”


    “那女子门门功课第一，上战场打过鞑子，脸上虽有一道伤疤，却从不自怜自弃。”


    “我与太后娘娘参加的那场考试，她是第一。”


    “放榜那天，她当街杀了要将她两位姐姐卖掉的无良阿奶和阿爹。”


    “之后被判劳役，在萧迎出征那天，她也跟着入伍。”


    “而这样的女子……桃源城比比皆是……”


    “她们从不认命……”


    “不，或者说，桃源城的人从不信命，她们信萧迎，信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


    “瑾瑜，你能想象吗？一旦有战事发生，桃源城上至老者、下至孩童，都敢拿起武器上战场，也都愿意上战场。”


    “桃源城……全民皆兵。”


    “不对，当初是桃源城，如今是整个西北全民皆兵。”


    “他们人人都能读会写，人人识字。”


    “这一点，夏国做得还不够。”


    诸葛瑾瑜想起诸葛瑾毅那些卷子和课业，握了握拳，“的确，萧迎是个有大才的人……如果不能为我所用，那就必须除之。”


    说到萧迎，就不得不说起另一个名声更甚的女子。


    “义父，陈勤玉呢？”


    提到陈勤玉，紫均的嘴角撇了撇，“在我看来，她不及萧迎。”


    “虽说她同样把乌县治理得很好，但与乌县相邻的中州被她用以圈禁世家，搞得乌烟瘴气、民不聊生。”


    “她比萧迎更加唯吾独尊，也更加心狠。”


    “她心里没有百姓，只有大业。”


    “我在桃源城学到一句话，叫‘百姓是水，天子是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不过，若是站在上位者的角度，我愿意称陈勤玉一句枭雄。”


    “但百姓不需要枭雄。”


    诸葛瑾瑜默默品味着那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良久后，他猛地一拍桌子，“好啊！好一个‘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说得好！”


    紫均看向诸葛瑾瑜，“萧迎十分看重百姓，一直到今年，她都没有收过税，建设西北全是她自己掏的银子。”


    “百姓们甚至写了联名信，请求她收税。”


    “瑾瑜，她身上有不少可取之处，这也是你治理夏国的时候可以借鉴的地方。”


    诸葛瑾瑜起身对着紫均躬身行了一礼，“多谢义父，瑾瑜受教了。”


    紫均点点头，“那就我先回去了。”


    ……


    ……


    回到摘星楼，紫均打开了自己带回来的行李。


    小道童拎着食盒进来，“师尊，要开始炼丹了吗？”


    紫均从包袱里抽出一本《冷情王爷霸道宠》，没好气道：“炼什么丹？本尊都一把岁数了，就不能好好歇歇？人家比我年纪小的都开始养老了！”


    青云都在桃源城养老，没道理他这个做师兄的还得这么操劳吧？


    小道童抠了抠脑壳，师尊竟然想开始养老了？难道今日太阳打从西边出来了？


    把小道童赶出去，紫均坐到桌前，打开看了一半的话本子。


    这才是生活啊！


    ……


    ……


    宝妹恢复得不错，只是还是很怕人，趁着天气好，潘盈盈把两只虎放出空间，准备给它们好好洗个澡。


    但宝妹非常怕人，不允许除了潘盈盈以外的人靠近。


    潘盈盈无奈极了，只能撸起袖子给宝妹洗澡。


    幸好宝妹在面对她和霸天的时候比较乖，不会乱叫，也不乱动。


    就是叫声还是像小猫仔似的有气无力。


    “宝妹啊，你要乖乖吃饭，多长些肉知道吗？”潘盈盈用温水给它擦着身上有些泛黄的毛。


    它三天吃的还不如霸天一顿多，瘦瘦小小的也不贪玩，顶多跟在霸天屁股后头转悠。


    潘盈盈是越看越怜爱，觉得这小虎仔是真的太乖了。


    霸天也觉得宝妹乖，还把自己呢打满补丁的布老虎送给了宝妹，然后问潘盈盈要了一只更大的。


    搞得潘盈盈怀疑它就是想换新的布老虎了。


    湿漉漉的宝妹蹭了蹭潘盈盈的手，小小的“嗷”了一声。


    “嗷”得潘盈盈整颗心都化了，“等你洗完，阿娘就给你泡盆盆奶，你可得多喝一点啊。”


    霸天在一旁跳来跳去，自从宝妹来了以后，它是肉眼可见的开心。


    潘盈盈反手薅了它一把，“儿砸，下午你带宝妹在院子里玩好不好？”


    总要让宝妹习惯一下在空间外头的日子，她不可能永远让它呆在空间里。


    霸天点了点大脑壳，它喜欢带妹妹玩。


    宝妹看了看霸天，又看了看潘盈盈，学着霸天的样子，点了点小脑壳。


    “宝妹真乖！”潘盈盈很高兴，至少它愿意跟着霸天一起见识外面的世界，在她看来，这就是一个很大的进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