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厌本来想说她不想说的话就不必说。


    可喉结滚动一圈，又改了话锋。


    “我想知道，可否告知？”


    凤青宁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谢长厌居然反着来，她犹豫了下道：“小郎君，有没有听说过，好奇心会害死猫。”


    “我不怕死，况且我以前的事都告诉你了，礼尚往来。”


    凤青宁眯起眼道：“小郎君的事不算秘密，只要稍微打听下，应该都会一清二楚。”


    话说到这个份上，谢长厌当然知道凤青宁不愿意提起过去。


    要么是过去和他的一样不堪回首。


    又或许是她以前的经历让她失望透顶。


    “既然你不愿说，我也不会再问。”


    凤青宁轻微地扯了扯唇，掐了下他白皙的面孔：“这才对嘛，别强人所难，小郎君。”


    谢长厌睨着她。


    片刻后，他捉住她的手，也学着她的样子掐了掐她的脸。


    手感很不错，柔软的很。


    他一下子就怔住了，这还是第一次他这么近距离碰一个女人，好半晌他都回不过神。


    总算反应过来，只看到凤青宁用一种挑剔的眼神看着他。


    “小郎君，你掐一次还不够？”


    谢长厌手缩了回去，指腹在掌心揉搓了几下。


    明明心里翻江倒海，可表面上还是装出冷静的样子：“不够……”


    “行了，占便宜也不是这么占的。”凤青宁打断他的话，没有半点害羞的意思，和谢长厌这初出茅庐的样子完全不同。


    “你下次要是再动手动脚，我可就做点别的了。”


    谢长厌心里面竟然有一丝期待：“别的是什么？”


    凤青宁只觉得关注点都被这小子给带歪了。


    她恼怒地瞪了他一眼。


    “谢长厌，别人都说你冷漠无情，可我看着怎么不太像？”


    两个暗卫在门口默默地对视一眼，很想说一句：那是因为在你面前，在其他人面前，主子可真的是个杀神。


    谢长厌没有回答，只是平静地道：“今晚，能不能在你这里蹭顿饭？”


    “蹭饭可以，但我提前说好，吃的是大锅饭，不可能给你单独开小灶，还有你的交钱，你们三个人，算十两银子，不过分吧？”


    霜寒立即道：“凤娘子，不必算我们的。”


    他们能够自己解决，可不敢和谢长厌一起吃。


    凤青宁挑眉道：“那也是十两。”


    十两银子，足够去酒楼大吃一顿，就算是京城的酒楼也足够了，这凤娘子还真是专对熟悉的人下狠手啊。


    谢长厌身上没带银子，给两个暗卫使了个眼色。


    霜寒认命地走上前，递出：“凤娘子拿好了，可别掉了。”


    凤青宁掂量了下道：“足够了，你们等着吧，应该很快就会开饭了。”


    其实，谢长厌一点都不着急。


    他只是想好好和凤青宁待一会。


    即便是这么平静地坐着，什么都不说，也可以。


    两刻钟后，弟子们回来了。


    他们一个桌子吃饭，而凤青宁则和谢长厌坐一桌，厨娘做饭的手艺并不好，谢长厌吃了两口就不吃了。


    凤青宁睨着他道：“我收了你十两银子，你就吃几口不吃了，我于心不忍，但我不会退你银子。”


    谢长厌嘴角无意识地勾了勾道：“无碍。”


    “是不合你胃口？”


    谢长厌沉默了会道：“不是，我本来就嘴挑，就算在王府也是吃这么些，与你们的厨艺无关。”


    凤青宁去看霜寒。


    见他点头，才相信谢长厌说的话。


    “这些你们吃了吧。”凤青宁指了指桌子的菜，示意霜寒和夜影。


    暗卫也是人，总得吃点东西，不然饿死了怎么办。


    两人对视一眼，又看向谢长厌，没有他发话，他们不敢过来。


    即便有些饿。


    谢长厌平静地道：“还要三催四请吗？”


    霜寒立即迈步走过去道：“多谢凤娘子招待。”


    凤青宁站起身道：“我只是不想浪费食物。”


    因为怕人吃得多，凤青宁还交代了厨娘多做了些，即便味道比不上酒楼，可不挑嘴还是能吃得很香。


    万万没想到，谢长厌居然有这个臭毛病。


    想到这，她转身要走。


    谢长厌以为她不喜欢他这般，忙道：“你去哪？”


    “小郎君，好歹我也收了你银钱，总不能看你什么都不吃。”凤青宁指了指灶屋，“自然是帮你做其他的菜色。”


    谢长厌淡淡地道：“不用这么麻烦，我习惯了。”


    其实，他并不是挑嘴。


    只是为质时，经常吃不上饭，久而久之，他的胃就养成了多吃几口就会反胃的毛病，就算再饿也得忍着。


    所以，他基本上会随身携带些蜜饯。


    免得饿晕了过去。


    “算不上麻烦。”凤青宁扫了他一眼道：“有没有喜欢吃的口味，甜的辣的？”


    “辣的。”


    凤青宁走到灶屋，忙活了一会，指着他道：“把火烧起来。”


    只看到谢长厌忙里忙外，一阵阵黑烟冒出。


    但火苗还是没有窜出一点。


    凤青宁眉眼抽了抽：“我来吧。”


    谢长厌其实会烧火，只是想让凤青宁靠近自己一点。


    只看到她蹲在自己身侧，两人隔得很近，能看到她额头上的汗珠。


    鬼使神差，谢长厌伸出手用袖子将她汗珠擦了干净。


    凤青宁不为所动地道：“好好看着火，别熄灭了，记得添柴火，这个总会吧？”


    “嗯。”当质子时，地位都比不上下人，自然什么都学会了。


    半个时辰后，凤青宁端出几道家常菜。


    一个是鸡蛋炒辣椒，一个则是豆干炒肉，看起来就极为下饭。


    连米饭都是她重新煮过的。


    不知道是不是她下厨做的缘故，还是其他，谢长厌真的吃了两碗饭，他感觉饭菜真的极为的香甜。


    “这么喜欢吃？”凤青宁略微诧异。


    她对自己的厨艺很有信心，但谢长厌表现得这么给力，也是她没想到的。


    谢长厌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抱歉，都吃完了。”


    “我还怕不合你胃口。”凤青宁眼神在谢长厌身上停留了下，怀疑是他故意在演戏。


    兴许人家并不是挑嘴。


    可看到霜寒和夜影那满脸惊讶的神色，又做不得假。


    难道……


    是主仆合起伙演戏？


    “主子，你有没有不舒服，要不要叫柳词过来？”霜寒担忧地看向谢长厌，害怕他反胃。


    谢长厌道：“不必，我很好。”